初雪掛上了電話,越想越不對頭……咦,怎麼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按照他說的來做了?
最後繞了半天……不還是答應了他去做檢查嗎?
小嘴翹得高高的……不過,心底又甜甜的……
其實女人啊,男人說什麼都不重要,要做什麼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態度啊……
她心滿意足地走下樓梯……
莊凌鈞正站在會場門口,他似乎剛打完一個電話。
擡起頭淡淡看着她:“怎麼打那麼久?又鬧彆扭了?”
初雪此刻心情好得無以倫比。
抿起嘴角,偏了偏頭:“小吵怡情啊~~~~~”
看着她這樣的笑容,莊凌鈞只感覺到心頭浮起一絲淺淺的酸澀。
他也沒說什麼:“你現在不比以往,還是別再吵架了。”
“知道了知道了~~”她哼着小曲走進了會場。
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背影,莊凌鈞的心中突然涌出一句話……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更甚的是我還必須要充當你跟他,愛情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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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現在已經進行了一半。
鋪着紫色絲絨的臺上,穿紅色長袍的拍賣師聲音都有些啞了:
“這幅《少女的祈禱》現在開始拍賣……這是兩年前林先生的作品,素描……底價五千元。請出價……”
初雪一眼就看見了晨晨。
他靜靜地坐在展臺的後方,雖然只在角落裡,但身上散發出一種既安靜,又令人難以移開目光的氣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裡面是綢緞質地的白襯衫,貴氣逼人。
初雪驚愕地遠遠看着此刻的晨晨……
纔多久不見,她感覺他完全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商業包裝的結果嗎?還是因爲事業上出乎意料的成功,讓他整個人更有自信了,以前那種羞澀而微微猶豫的表情不見了,他現在看起來神采飛揚,卻又並不張揚,低調中的自信,讓他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很多。
初雪不禁眼眶有點酸澀。
“前面沒有位置了,來的人很多。”莊凌鈞低聲道。
“沒關係,我們就坐在後面好了。”初雪靜靜地找了個角落的位置。
她知道在這個位置,晨晨一定看不見她,但是沒關係,這是她的一份心意。
她聽見自己旁邊,一個看起來模樣很專業的穿套裝的女人在跟旁邊的男人說話:“這種素描其實是拍不了什麼價錢的,雖然很有靈性,但是屬於未完成作品,筆調還有些幼稚。就算是爲公益事業出資,也就是個意思,差不多一萬塊就是很可以了。”
此刻,已經有人舉牌:“一萬!”
又有人:“一萬五!”
“一萬八!”
“兩萬五!”
初雪忍不住暗自咋舌,看來現在的土豪們真夠有錢的,一副小小的素描就能叫出兩萬五,不過確實也是因爲晨晨現在紅了,什麼都成了珍品。
要是以前知道他的一幅畫能賣這個價錢,還何必擔心湊不足住院費的問題?
大家又叫了幾輪價,最後價錢停在五萬這個點上,就在此時一個聲音低沉的男子喊道:“十萬。”
“十萬!還有沒有人要競價?十萬第一次,十萬第二次,十萬第三次……成交!”
旁邊的女人又自言自語道:“看來他是真的要紅了,這種架勢,感覺是有人捧啊。”
初雪其實也覺得有點奇怪,難道是s電視臺爲了營造出晨晨很紅的效果,派人出價了?可是電視臺應該不會幹這種賠本的買賣啊……
臺上,晨晨站了起身,對着下方鞠了一躬,接着又慢慢坐了下去。
接着,又連續拍了十幾幅畫,幾乎每幅都拍到了十萬左右的價錢,看來這一次的總拍賣金額,是要突破三百萬了……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畫家的練習作而言,實在已經夠驚人的。
最後一幅畫。
拍賣師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幅用紫色絲絨蓋着的畫作:“這是最後一幅畫了,也是林先生花了很多心血的一幅作品,林先生原本不想把這幅作品拿出來拍賣的,但是爲了支持窮困心臟病患兒童的醫療事業,他決定還是把這幅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作品拿出來了,這幅作品叫做《媽媽》……底價十萬人民幣……”
聽見這個名字,初雪的瞳孔顫抖了一下。
什麼時候晨晨畫了這麼一幅畫,她竟然都不知道。
晨晨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自己的母親。
初雪也只知道大概,聽媽媽以前說過,林叔叔的妻子是個很漂亮但是很虛榮的女人,在生下晨晨以後,發現晨晨有先天性心臟病,幾乎不可能醫治好,便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消失了。
林叔叔也很少說起自己的前妻,偶爾提起的時候,初雪從他那悲傷的眸子裡能夠看得出來,他的確曾經對這個女人有過很深的感情,所以那被拋棄的痛楚,也格外傷人。
晨晨是個懂事的孩子,爲了不讓爸爸傷心,也幾乎不說起自己的親生母親,而且後來媽媽對晨晨很好,視如己出,晨晨有了從未有過的母愛,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增加了不少,看起來,他似乎對他的親生母親並沒有什麼思念……
可是,當初雪發現,晨晨竟然花了那麼多時間畫了一幅名爲《媽媽》的畫……
初雪的心裡泛起一陣鈍鈍的痛楚,晨晨……其實還是很想念自己的母親啊……
畫框上的絲絨一翻開,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這是一幅很美的油畫。
油畫上是一個女人,披散着頭髮,頭上還帶着一個花環,很美麗,帶着聖潔的光輝,手上還抱着一個嬰兒。
這幅畫的確比剛纔拍賣的那些未完成的作品要成熟跟精美得多……
這就是晨晨內心深處對母親的嚮往吧……他多麼希望自己是母親懷裡的那個小嬰兒,能夠得到媽媽的愛啊。
已經有人舉起了牌子:“十五萬。”
又有人舉起牌子:“十八萬。”
競價就好像火箭一樣蹭蹭蹭往上漲,很快已經有人叫到三十萬了。
接着,那個一開始拍下了之前不少作品的聲音低沉的男子舉起牌子,聲音乾脆利落:“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