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硝煙再起,永贏和他十萬清軍再現邊城,大戰在即,山雨欲來邊城又將引來新的劫難,這次又會造就怎樣的英雄?這次邊城又將何去何從?這都不得而知。
邊城西城門外大約二十三裡的地方,塵土飛揚喊聲震天,伴着西北苦寒之風吹來陣陣肅殺,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一條只見頭不見尾的長龍,浩浩湯湯開赴邊城而來,再走近些終於能夠看清,正是永贏和他的十萬清軍鐵騎,整齊的步伐、冷峻的眼神、恐怖的屠刀,看永贏自信滿滿的樣子,這次他應該是有備而來,似乎不取邊城誓不罷休。
永贏身旁一副將說道:“將軍,這次我們連夜拔營自斷後路,是不是太過倉促?”
永贏笑着說道:“你知道之前我們爲什麼失敗嗎?”
副將撓了撓腦袋說道:“可能是因爲對手太過狡猾吧!”
永贏說道:“你錯了,從溫雲峰再到葉淙,他們二人不懂戰術不知用兵之道,之所以能夠一招制敵拼的就是那股勇氣。他們做的都是沒有把握的事,然後他們未曾給自己留任何退路,所以才能絕處逢生,兵家之道有時拼的就是勇敢,計謀心眼在戰場廝殺毫無用處。”
副將這才恍然大悟道:“將軍英明,深諳用兵之道。但是區區一個邊城,爲何值得我們如此大動尷尬?我們幾門大炮便可以將他們打的支離破碎。”
永贏說道:“你錯了,這次是檢驗我們戰鬥素質的關鍵一戰,絕不可用大炮,如果我們一心只想着大炮,那還要我們這些拿刀的戰士幹什麼,直接養幾個炮手不就完了嗎?”
副將慚愧的說道:“將軍教訓的極是,是屬下膚淺了。”
望着越來越近的邊城,望着這座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城池,永贏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雖然這次捲土重來,但是在邊城英雄的故事裡,他知道他將成爲後人傳頌中永遠的輸家。
眼神中更是五味雜成,嘆了嘆氣道:“邊城啊邊城,我又回來了,不知道這次你又會給我什麼樣的教訓?但我保證這次定會征服你。”
說罷,轉過身對副將說道:“傳令下去全速前進,日落之前務必抵達邊城。”
副將有點不解道:“將軍爲何突然着急起來?”
永贏說道:“如今皇叔和代將軍大敗於京城,李自成已經封王建立自己的國度,我們必須要在他們鞏固政權之前奪下京城,否則等中原大定之後,我軍以疲憊之師去對陣別人養精蓄銳的雄兵,勝負就很難預料了。”
聽完這番話,副將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了,我這便傳令下去,火速前進日落之前務必抵達邊城。”
說罷,副將傳令下去,一片進軍的號角聲響起,震耳欲聾迴盪在這片黃沙之上,十萬清軍向邊城奔赴而去,捲起黃沙漫天飛舞,馬兒嘶叫似乎是在向邊城發起最後的挑釁。
邊城西城樓上那個站着一個人,黑色的披風、很色的眼眸、黑色的大刀,十多年過去了,這條邊城之龍還是沒有變,只是嘴角耳鬢多了一些滄桑的鬍渣和歲月的皺紋。
邊龍目光一直停留在西北大漠深處,望着灰濛濛的天空,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喃喃自語道:“該來的遲早都會來,沒有烽火的邊城也不叫邊城,只是這次不知邊城還能否死裡逃生?”
說罷,他又轉過身望了望邊城裡的繁華景象,看着車水馬龍、聞着人聲鼎沸,這一副安樂的景象,本該高興然而在邊龍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喜悅,連連的嘆息之後,邊龍低下頭說道:“這樣的日子不久了,或許再過幾天這世間便永遠也不存在這個地方了,哎!!!”
說罷,邊龍走下城樓,一個人慢慢的走在街道上,目光四處的掃視,有人給他打招呼他便微笑,他也不會主動招呼別人,因爲他心裡在猶豫在糾結,該不該召集全城百姓將不久便要到來的大戰告知大家?然而他一直走一直走,最終走到了家中,他仍然沒有下定主意,或許他是不願意打破了這份美好的寧靜吧!
今天陽光很好,這麼久了溫楠和慈蕊一直都住在小茅屋裡,雖然邊城如此之近但他們卻從未去逛過,或許是愛上了這份安靜和與世隔絕吧!
溫楠還是和慈蕊還是像往常一樣,扛着鋤頭提着菜籃來到屋後的菜地,準備採摘蔬菜順便在播上新種。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二人大吃一驚,所有的蔬菜一夜之間全部快枯萎,黃爛之葉遍地都是,空氣中還瀰漫着一絲腐爛的味道。
慈蕊望着溫楠問道:“溫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昨日不都還好好的嗎?”
溫楠也很不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何這些葉子會在一夜之間凋零枯萎?或許是邊城又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說罷,溫楠轉過身望了望西北方向的天空塵土飛揚,溫楠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緊緊皺起眉頭,他迅速的將耳朵貼到地面之上靜靜傾聽。
過了很久溫楠才從地上站了前來,然而他卻一句話都不說,表情十分凝重。慈蕊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溫楠這種眼神了,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讓溫楠如此焦慮。
於是慈蕊問道:“溫大哥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你臉色這麼難看。”
溫楠嚴肅的說道:“慈蕊這個地方,我們呆不下去了。如果我沒猜錯,如今正有一支驍騎從西北方向邊城席捲而來,人數之衆少說也有八九萬人,而且行軍速度之快,現在正午日落之前他們便會抵達邊城。”
聽着溫楠這番猜測,雖然讓慈蕊難以置信,但是望着溫楠嚴肅的表情她卻沒有任何懷疑的理由,慈蕊問道:“溫大哥,那我們去什麼地方?”
溫楠說道:“這支驍騎定是爲邊城而來,我們先退到邊城再說吧!”
說罷,溫楠和慈蕊便匆忙的收拾起來。在收拾衣物時,溫楠的餘光一不小心瞟到了岸上的一個黑匣子,走上去輕輕的打開匣子,青巖劍塵封了十年,終於再次和溫楠相見,望着青巖發出的點點青光,溫楠也隨之笑了笑。
寶劍是對道義的承諾,溫楠從未忘記江湖大義,所以他就放不下青巖,同樣青巖也放不下他。
想了很久,溫楠還是決定帶上青巖一起走。收拾完畢,溫楠背起青巖和慈蕊一起向着邊城的方向走去。
慈蕊還不時回頭望望那座生活了十年的茅屋,說道:“溫大哥,我們還能回來嗎?”
溫楠說道:“不知道,或許回不來了,很快這裡就會被戰火包圍,它也終究會在戰火中湮滅。”
說罷,二人轉過身繼續往前走,黃沙之上的腳印慢慢被撫平,十年了或許這十年閒雲野鶴的生活,溫楠只是路過而已,當他背起青巖的那一刻,或許註定又會捲入瀟湘。
邊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然而這次溫楠和慈蕊卻無心觀賞這裡的繁華,走在碩大寬敞的街道他們一言不發。
“你還跑,今天讓我們遇見了,就有你好受。”話音剛落,便響起一陣哀號痛哭的聲音。
溫楠和慈蕊也聞聲轉了過去,原來是一羣孩子圍着一個孩子拳打腳踢,被打的那個孩子毫無還手之力,雖然被圍攻但他卻沒有絲毫要求饒的意思。
溫楠走了上去,趕緊制止了正在施加拳腳的孩子們,被溫楠一呵斥所有孩子也聽了下來。
溫楠問道:“你們你個爲什麼欺負別人?”
一個稍微年長點的孩子站出來說道:“他是活該,到處偷東西被抓着了就跑,昨天我們便盯上他了。”
慈蕊從地上扶起那個被打的小男孩問道:“告訴姐姐,你有沒有偷東西?”
小男孩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低着頭,這樣也表示默認了。溫楠笑着說道:“還請各位小兄弟高擡貴手,這次就算了。”
幾個孩子也是爲了出口氣,也多想難爲他,在溫楠的懇請下,他們也就都散去。
溫楠走上來默默小男孩的腦袋問道:“告訴叔叔,是不是餓了?又沒錢吃飯然後才學會偷東西的。”
這時小男孩才慢慢擡起頭,清秀的眸子似乎在哪裡見過,沒錯他就是葉郎,從西域小村逃出來找救兵的葉郎。望着小男孩的眼睛,溫楠似乎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但溫楠心中肯定這個男孩是和自己第一次相遇,然而這種相識得感覺卻讓溫楠發起神來。
看着發呆的溫楠,慈蕊說道:“溫大哥,你怎麼了?”
被慈蕊這一叫,溫楠這才緩過神來說道:“哦沒事,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家小飯店,點了幾碗麪條和幾個饅頭,其實溫楠和慈蕊並不餓,只是一旁的葉郎似乎已經餓到了極點,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溫楠笑着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一個來邊城?你家人去哪了?”
葉郎說道:“叔叔你的問題真多,不過看在你請我吃放的份上,我就告訴你。”
此話一出,溫楠和慈蕊便都笑了。葉郎繼續說道:“我叫葉郎,我本來住在離這裡不願的一個小山村,但是後來那裡來了一羣拿刀的人將所有村民都抓了起來,只有我在孃親的保護下逃了出來,來邊城找一個名叫邊龍的人請他相救。”
聽完葉郎這番話,溫楠表情嚴肅了起來,因爲他也是從獨立孤獨中走出來的人,所以他能明白這其中的苦楚。
望着葉郎,溫楠說道:“慢點吃,吃完了我帶你去找邊龍。”
葉郎高興的叫道:“真的嗎?謝謝叔叔。”
說罷,又繼續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恨不得兩口就吃完,因爲他心裡一直牽掛着那個山村,還有自己的孃親。
望着葉郎,溫楠再次發起呆,心裡默默的說道:“這個孩子身上有種氣質,自由放浪又飽含正義感,曾經在某個友人身上也曾看到這種氣質,然而如今已經不會再有了。”
劍客的直覺,永遠是那麼的準確,雖然不知葉郎身世,卻能從葉郎身上看出葉淙當年的影子。
只是如今天下大亂,就算天下無敵的劍客、天下無敵的劍招,也難以抵擋金戈鐵騎。
烽火重燃邊城,溫楠和青巖的出現會不會是上天的安排?溫楠和青巖能不能成爲救世主?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