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刑魔教到邊城雖說相距不遠,可是其間路途坎坷,地勢險要並且一路荒蕪人煙,就算一路上不吃不喝,溫楠、葉淙和金虹三人也要走一天一夜。
別看這一路少有人家,土地荒蕪寸草不生,但如果邊城不保後,這裡將是中原的最後一道天險,也就是最後一道屏障。
現在已經接近傍晚時分,雖說三人腳程不慢但金虹怎麼說也是一介女流,溫楠和葉淙不得不顧及她的感受,所以一路上行程並不算很快,現在這個時候趕是趕不到邊城了。
葉淙望着夕陽下,指着前面的一條溝壑說道:“溫兄,這條溝叫做中原壕。”
溫楠詫異的問道:“中原壕,此名何意?”
葉淙耐心的解釋道:“這裡以北再走上半天便是邊城的地界,當年霍去病北御匈奴,就是將北方蠻子趕到這裡,畫上了這條溝壑,說是隻要匈奴不在踏過這條溝壑便不在妄動戰火,從此罷兵從此還了中原一個太平,就在霍將軍離開這裡的時候便給這裡取名爲中原壕。”
金虹說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如此偏遠的地方竟有如此故事。”
溫楠敬畏的說道:“這裡也算是古戰場,或許是天意,今日讓我們在這裡接受前輩英雄故事的薰陶。”
葉淙看了看天色說道:“也是,這是我們此行的意義。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今天是趕不到邊城了,我記得翻過了這條溝有一個村子,我們就在哪兒借宿一晚明日在趕路。”
溫楠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抓緊時間越過這條溝吧。”
夕陽的最後一絲紅暈,照耀着三人那堅定執着且正義的背影,印在落日的山頭象徵着永不腐朽。
三人急匆匆的前行,剛好趕在夜幕吞噬蒼穹之前趕到了村口前。
到了村口時天色已經黑定了,村子裡每家每戶都點上了燈火,這個村子雖說人數不多,但在這些地方能見到如此已經算是少有了,但奇怪的是天才剛黑,可是每家每戶都緊緊的閉上了屋門。
葉淙很詫異的對溫楠和金虹說道:“不知怎麼的我覺得很奇怪,兩三年前我來這裡的時候,這裡雖然不算什麼燈火鬧市,但也算熱鬧村裡人也非常熱情,但今日看來好像並不歡迎我們。”
溫楠說道:“可能天涼了,這裡的人就睡得早了吧,我們進去看看吧。”
於是三人就往村子裡面走去,邊走邊看時間越來越晚,三人趕了一天的路,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大家心裡都很疲憊,也很想找戶人家安頓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見到家家戶戶都是閉牀鎖門,三人也不好意思大晚上去打擾別人。
於是三人繼續慢慢的往前面走去,就在村路的盡頭有一座小院,門口掛着燈籠裡面亮着燈火,最重要的是大門也是開着的。
金虹高興的說道:“終於找到一戶開門的人家了。”
葉淙也高興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說罷,三人走了上去慢慢跨上大門前的石梯,藉着門口燈籠裡的微光慢慢的走進了院子。
院子裡非常的乾淨,可以看出這裡的主人十分講究,在這裡能見到如此乾淨的瓦舍實屬不易,這下子溫楠、葉淙和金虹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葉淙向前走了幾步問道:“屋裡有人嗎?在下葉淙和幾位朋友路過此地,能否借貴院借宿一晚?”
屋裡一個年輕的聲音回答道:“幾位請進房門沒有關,我手裡的針線活放不下,你們自己進來吧!”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是一個漂亮女人的聲音,聲音是那麼的溫暖和善良,這樣的聲音可以讓人卸下所有的防備,話能有假聲音卻不會撒謊。
葉淙禮貌的回答道:“多謝女主人成全,在下幾位就打擾了。”
於是三人便推門而入,但眼前所見的景象,連葉淙這樣的浪子和溫楠這樣的劍客都驚訝不已。
眼前的這個女人正在忙着手裡的針線活,看見有人進來了,她便便微微的擡起頭,她的眼神、她的鼻子、嘴,耳朵和那一頭濃密青蔥的長髮,似乎這一切是上天爲她雕刻的一樣找不到一點瑕疵。
即便住在如此偏遠荒蕪的小村,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也沒有一點的損傷她的絕世芳華和美麗的氣質。
別說葉淙和溫楠會詫異,就連同爲女人的金虹也不得不暗暗的在心底感嘆道:“世上竟還有如此超凡脫俗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雖然平靜自然卻散發着一種高貴傾國傾城的氣質,就算自己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葉淙走上去招呼道:“姑娘你好!”
女子微笑着說道:“幾位別客氣過來請坐吧,外邊太冷了。”
於是,三人就過去坐到圓桌上。
屋裡很簡單,很簡潔,但是非常乾淨。
葉淙問道:“姑娘你好,在下葉淙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回答道:“葉公子客氣了,山野村姑何談芳名,小女子名爲慈蕊。”
葉淙笑了笑說道:“這名字好聽,和你的人和氣質很相配。”
或許這就是浪子的本性,到哪都不忘幽默和調侃,到哪不管和什麼人都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能留住浪子的心扉,可雖說如此葉淙也不是個見異思遷的人,有了金虹他應該非常知足了。
可是對於金虹來說,他相信葉淙,但眼前的這個女人卻讓她失去了自信,於是就在葉淙正準備說下一句的時候,金虹白了葉淙一眼。
葉淙看到這個眼神知道金虹是吃醋了,正準備調侃的話又收了回去笑了笑說道:“慈蕊姑娘,我來給你介紹我的這幾位朋友。”
慈蕊說道:“葉公子,不用客氣的,就叫我小慈就好了。”
葉淙點了點頭道:“好。”
於是,指着金虹道:“她叫金虹,她......”
說道這裡似乎葉淙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因爲他也沒給金虹一個名分,怎樣介紹呢?
聰明絕頂的奪刀盟主、邊刑魔教少教主,如今也在這裡撓頭髮。
金虹望着葉淙的樣子也很生氣,自己也想開口說卻不知道說什麼,場面似乎有些尷尬了起來。
慈蕊也是女子,她也看出了二人的關係,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開口說道:“葉公子不用介紹,我也看的出,兩位郎才女貌一看就是天生一對。”
這下子,葉淙和金虹都有點不好意思,雖說都是江湖兒女,但畢竟還是年輕,感情方面還是十分靦腆,不過慈蕊這樣子一說,卻也緩解了二人的尷尬局面,也打消了金虹心裡的醋意。
說完之後,慈蕊的眼神落到了溫楠的身上,她看着溫楠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相當嚴肅,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思念、指責和愛意。
而溫楠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他似乎不敢擡起頭,他似乎怕看見慈蕊美麗的臉龐,他心裡只想好好的記住葉夢,他不想沾惹其它的女人。
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後,倒不是說她比葉夢美過多少,但溫楠總覺得心中有些難言的波動。
葉淙看着慈蕊的眼神,他很詫異的問道:“小慈,你怎麼了,沒事吧。”
慈蕊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回答道:“沒事,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於是指着溫楠。
溫楠主動說道:“在下溫楠。”
慈蕊說道:“原來是溫楠溫公子,剛纔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溫楠說道:“沒事,姑娘不必客氣。”
慈蕊說道:“方纔看到溫公子,言語眉間與我久別離家的丈夫極爲相似所以方纔失態。”
葉淙問道:“小慈,對了還沒來得及問,這麼大的院子,應該不只有你一人吧。”
慈蕊說道:“實不相瞞,小女子也是有夫之婦了,相公名叫重曲剛成婚不久,這院子就是夫君爲我而建的。”
說到這裡慈蕊臉上滿是笑容,可以看出她很愛她的相公而她相公對她也非常好,試問如此美麗的女子,又有那個英雄不心甘情願臣服於她,爲她傾盡所有呢?
金虹好奇的問道:“那你相公一定也是個英俊瀟灑的公子,趕快給我們介紹認識啊。”
慈蕊心中似乎有一絲委屈道:“相公是一個不善言表的人,心裡什麼都知道就是嘴上不說,一臉冷峻,看上去似乎有點冷血無情,就和這位溫公子差不多,但其實心裡很單純、很溫柔。不過和相公成婚不到一個月,因爲我們這裡土地貧瘠沒法耕種,所以相公便和村裡所有的男人們商量出去謀生,這便只有我一人在家,不只是我們家這個村裡的男人都出去了,所以我們一羣女人一起玩的時候,開玩笑給這裡取名女人村。”
葉淙說道:“這也難怪,我幾年前到這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今天來到這裡總覺得那不對勁,原來是姑娘說的那樣。”
金虹說道:“這羣男人也真是的,扔下一羣女人不管真不像話。”
慈蕊說道:“雖然夫君們一去就沒有回來過,但我們相信他們一定在努力奮鬥,總有一天會衣錦還鄉,因爲他們一直是我們村的驕傲。”
說完之後看了看溫楠,溫楠也看了看慈蕊,對於慈蕊來說或許在溫楠身上看到了自己相公的影子讓她心生愛慕欣賞之意,對於溫楠來說或許他中愛的是葉夢但是他那溫柔的眼神不只是同情,似乎隱約也有一絲情愫。
溫楠似乎覺得有些不對,於是收回眼神尷尬的說道:“不早了,我們明天還得趕路,早些休息吧!”
慈蕊也回過神來說道:“好吧,你們也累了,休息吧。”
這個晚上,因爲太累了葉淙和金虹兩人早早的就睡了,可是溫楠怎麼也睡不着,同他一樣徹夜難眠還有一人就是慈蕊,或許是因爲相似,或許是因爲同情,這兩人的眼神充滿着溫柔和些許的愛意。
第二天一大早,溫楠、葉淙和金虹三人早早的起了牀,收拾了行禮,慈蕊將他們送到院門口說道:“三位慢走,一路保重。”
葉淙道:“昨晚給你添麻煩了,你不用送了,回去吧!”
慈蕊似乎有些不捨但又不好意思言語,金虹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回去吧,一個人自己保重,我們到邊城把事情忙完了會回來看你的。”
慈蕊微笑着說道:“歡迎你們再來。”
說罷,她又把目光放到了溫楠的身上,看着溫楠的眼神似乎有千般的不捨,但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溫楠望着慈蕊堅定的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保重。”
說罷三人轉身便離開了,慈蕊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想想方纔溫楠的那一句我一定會回來,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這句話在外人看來或許是一句客氣話,可是從溫楠口中說出它就是一個承諾,一個絕對會實現的承諾。
慈蕊她愛她相公重曲,或許今天她只是愛上溫楠身上重曲的影子,但不管如何,年輕的感情就算再放縱,也沒有對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