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當真就是她養的此貓?!我擡起臉看向扇昭儀,見她正自驚訝的低頭望着那隻貓,疑惑萬分。
“臣妾剛剛也只是在扇昭儀宮裡,看到這隻貓的。怎麼?難道這隻貓真的是扇昭儀所飼養的不成?”絮美人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本來就圓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因爲驚訝更是瞪大了幾分。
“皇上,這當真不是臣妾所養的。臣妾宮裡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也是知道的啊。怎麼可能是臣妾養的呢?
臣妾絕不敢放着聖旨,不遵從的啊。請皇上明察!”扇昭儀躲開那隻黑貓,一臉的焦急與驚慌。急急忙忙奔向前來,一下子便跪在了我面前。
“扇昭儀可真會說笑話,這隻黑貓是在你宮裡捉住的,且只有嗅到你的氣息纔會開心。倘若說這不是你養的,還能是哪個養的?再說了,估計也沒人會相信的。”蓮兒回握着瑤涵的手,立在最後面,脣角扯起,語氣涼涼的嘲諷道。
“臣妾覺得蓮妹妹說的很是有道理。既然都這樣了,扇昭儀怎麼還要爲自己辯解呢?總不能是皇上故意要誣陷你,皇后娘娘故意要誣陷你吧。這可當真說不過去了!”瑤涵也冷笑了幾聲,一臉的瞧之不起。
“皇上,您可千萬要明察啊。這隻貓肯定不是扇昭儀所養的,一定是另有居心不良的人,故意陷害扇昭儀的。”熙美人也匆忙走到我跟前來,一提裙襬,便跪了下來。
仰頭望着我的眸子裡,溢滿了惶恐與憂慮,以及不能相信的急切神情。
“明察?哼!熙美人可真會爲難皇上,現在這隻貓就是最好的證據。動物不是人,肯定不會說謊的吧。證據都已經在了,你還要皇上怎麼去查?”絮美人冷哼一聲,脣角勾起的笑顏,與瑤涵和蓮兒是一樣的冷笑,夾着不屑。
“皇上,您看,這,”皇后走近我身邊,手指輕輕搭在我的手臂上。漆黑又深遠的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扇昭儀,現下已經證據確鑿,朕也保不了你。況且又是這隻貓,將衿充容驚嚇得病的,就罰你回宮禁足三個月,三個月之內好好呆在你宮裡反省。
你們誰也不準去探望她,若是發現了,與之同罪,聽明白了嗎?”我昂起頭,背起雙手,聲音瞬間便冰冷下來。
看向她的眸子裡,瞬間轉換成了一種冷徹到底的寒涼。我確實沒有想到,這麼懂事,且又識大體的她,怎麼會無端養了這麼一隻貓呢?
想到這隻貓,我便又回身吩咐覃公公:“將這隻貓運出宮去,衿充容就是因爲這隻貓才被驚嚇成了這般模樣,速速的將它帶走。
還有,以後都給朕記清楚了,這次看在扇昭儀是初犯的狀況下,所以只是禁足而已。若是下次,再有誰膽敢不守宮歸,明知故犯。朕絕不輕饒,一定會嚴加處罰!”
“是,皇上。”整個大殿之中的人,全部都矮下身去,齊聲答道。
“行了,都散了吧。鬧了這麼一大場,衿充容肯定是休息不好了。各自回宮去吧,若是想要探望,明個兒等衿充容精神好些了再來,也不遲。”我掃了她們一眼,寒着臉冷聲說道。
“是,皇上。”又是整齊的一道脆聲,俱是矮身答言。
“這雨也停了,皇后就先回宮裡去吧。朕先去龍翔殿一趟,午膳就不在那兒用了,晚膳時分再過去。可好?”我雙手握住她白皙的柔荑,眸子直直望着她,些許的不捨,輕聲說道。
“是,皇上。臣妾就先回宮裡去了,皇上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操勞了。”皇后柔聲囑咐着我,眸子裡也仿似存了太多的不捨得。
我忘記了何時,皇后是變了的。對於我的態度,再也不是之前的仇視與憤恨。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在南薛回來之後,她便有些變了。
對我多了許多的依賴,眸子裡也多了更多的柔情。想來是我整日與她相處,漸漸的呆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感情也自然是不一樣了吧。
不過,我真的不敢確定,這樣的我,何時才能真正打動她的心意。這麼些日子以來,我也更加知道了她對於舒子淳的感情,那種感情我無法企及。
我也並不奢望自己做多少事情,能夠使她徹底絕了,想要替舒子淳報仇的心裡。我只是希望她能夠記得一些我的好,漸漸淡去那份心思。
她與臣弟的事情,更是我心裡一個磨滅不去的疙瘩。好像就是真的在我的心裡生了根,又發了芽。我無法忘記,那一刻我所見到的場景。
之前臣弟前來替她求情,我以爲這僅僅只是臣弟,對於皇嫂的一種,無關乎愛情的維護。可是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那種維護,不僅僅是對皇嫂的維護了。
若是此刻,換了別人,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拿出做兄長的樣子將她賜給他。可是,卻偏偏是她,舒衣殤!
這個,我讓不了。不僅僅是我個人的原因,還有整個西廖的百姓們,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在眼睜睜的看着!
【舒衣殤】。朝仁宮。
“娘娘,這下子想來扇昭儀可阻擋不了咱們的前路了。還是娘娘這一招管用,臣妾很是佩服呢。”絮美人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飲了一口。
勾起脣角,面上露出的笑顏,帶着勝利的喜悅,與不屑的蔑視。
“絮美人今日這場戲也演的很到位啊,本宮非常滿意,非常欣賞。看出來了沒,只要是皇上在心裡站在咱們這一邊,信了咱們,以後的事情會更加好辦的。本宮現下就敢肯定,以後我們的合作會更好,更順利。”我擡起頭來,亦是掛滿了歡喜的笑顏。
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對面的她。早就知道她是聰慧的女子,卻沒想到竟然這般有眼色。今日這事,我們都小心的將自己撇開的乾乾淨淨。
想來就算扇昭儀知道了,她是被人陷害的。也不會想到我們身上來吧。
畢竟這個楊丞相在朝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這個時候開罪了他,於我也沒有多少好處。
“今日這事比較圓滿是一項,不過,臣妾倒是有些好奇起來。這涵賢妃自從上次因爲景貴妃的事情,被皇上厭惡之後,一直都是比較小心謹慎的。
怎麼今日,卻幫着咱們說起話來了?還有蓮婕妤,以前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涵賢妃被冷淡之後,她也是收斂了許多的。今日一齊倒向咱們這一邊,到當真不得不讓人奇怪起來了。”絮美人笑嘻嘻的眸子望着我,靜待我的回答。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涵賢妃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本宮更加清楚。放眼看看整個廖宮裡,現下最得勢的是誰啊?
她這麼聰明的人,又暗地裡觀察了這麼久,自然是知道自己站到哪一邊,比較能夠得到好處的。”我淺淺一笑,毫不避諱的望着我,直直說出。
“娘娘說的是,臣妾覺得不論怎樣,還是要小心些涵賢妃爲好,她可不是簡單之輩,也不會就甘心這樣下去的。到時可不要藉着咱們上進纔好,您說是吧?!
唉,娘娘,您瞧臣妾這健忘的。今早上家兄就派人來給臣妾捎話了,說是過不了多久的時間,想來天下不可避免的就要有些動盪。
宸王爺希望到時候您在皇上耳邊催催風,讓皇上派遣宸王爺帶兵前去鎮壓。”絮美人附身過來,以手遮面,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他要帶兵去鎮壓?爲什麼?這樣一來,不是就消耗了我們的實力了嗎?到時候還怎麼跟沈經年對峙啊?”我有些不解的皺起眉頭,很是不悅的反問向她。
“這個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家兄只是說宸王爺有他自己的考量,家兄也不敢妄自猜測。
不過,娘娘,還是要麻煩您派喜兒去家兄那裡一趟,家兄前日裡剛得了些專門自東舒運來的新茶。想來您會喜歡的,家兄專程給您備着呢。”絮美人說着,轉過頭看了喜兒一眼。眉目微彎,燎燎生輝。
“恩,也好。喜兒,你就去蔣主事那裡跑一趟吧。東舒的新茶,本宮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喝到了,心裡也是想念的很,還是絮美人與蔣主事有心啊。”我點點頭,看向喜兒,示意她去走一遭。
喜兒近日來的表現,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了。就比如現在,讓她去蔣主事那裡拿個東西,也變得這般羞澀了。近來好像話也少了許多,倒是換成了綺兒,經常在我耳朵邊嘰嘰喳喳的胡亂叨叨了。
我狐疑的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正殿門口。思慮了一會子,見也想不出什麼來,便也就放棄了天馬行空的猜測。
“娘娘客套了。我們做這些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的啊?不過,這些個新茶只是另外的給了宸王爺一些,皇上那裡都沒有的。
自然是咱們這個身份,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去給,唯恐別人誤會了去。所以,還希望娘娘在皇上面前,可不要拿出這些茶來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