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冷君夜妾

她真的失憶了嗎,失憶了,卻對皇北天依然這樣執着,真的失憶了嗎?

凌嘯陽看着佑熙小小的背影,昨天她竟然返回來救他,心底說不出的感覺。

她急急忙忙的向後山走去,他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一定是追尋某個人而去,只有他才能讓她這麼奮不顧身。

可是”茫茫雪山,她要怎麼翻越過去,他告訴自己不要介入她的生活,可是,這樣子,他怎麼能放心。

等雪化了再去“!”他在她身後提醒。

不要,“他受傷了,我要陪着他!”佑熙圄執的說,依然向前走着,踩着厚厚的積雪,沒有回頭。

你能翻過雪山嗎?你在自尋死路!”凌嘯陽在她身後低吼。

你別跟着我。”她向前走,很吃力。

你救我,你不怕我泄露他的身份?他跟在身後,沉聲問。

你要怎麼做是你的事。她怕,只是,皇北天身份不管是門主還是原來的身份,皇帝都把他當成眼中釘了,泄露不泄露,又如何?只要皇帝抓不到他就好。

凌嘯陽急了,幾個大步走到佑熙面前,攔住她的去路,“皇北天裝死逃逸,搖身一變成了門主,和朝廷作村,他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知不知道。”

你要去和皇帝說這些嗎?”佑熙望着凌嘯陽,他什麼都知道。

凌嘯陽黑眸陰沉,他怎麼會去說,惱怒的道:‘我不說,皇帝也會知道,皇帝不會放過他。”

佑熙眼底一陣的黯然,我不懂這些事我只知道,他是我夫君,他要做什麼都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身邊陪着他讓他做他想做的事,謝謝你的提醒。”佑熙說完,繞過凌嘯陽的身子,繼續向山上走去。

皇北天看着佑熙固執的身影,佑熙救他的那一刻,他知道了皇北天還活着,他也知道,愛情無法勉強。

他被囚禁的這些日子,換了不少囚地,皇北天沒有殺死他,也許是因爲受傷後的苦苦哀求。

他被因的第一天,見到了一個女人,他聽到那些人喊她門主夫人。

皇北天是門主,那麼佑熙便是門主夫人,而那個被稱爲夫人的女人,又是誰?

他也想過,想必是佑熙死了,皇北天娶了別的女人,可是,想着之前佑熙受傷痛苦的說,相愛不能相守,他猜測,也許佑熙獨自流浪,是因爲,皇北天娶了別的女人。

皇北天一家人,落得這樣的下場,他的心中肯定有太多的恨。

所以他要報仇,爲了報仇,他犧牲了很多東西,也許包括佑熙。

這些日子,他活在痛苦中,不是因爲身體被困禁,而是因爲我心中擔憂記桂着佑熙,每當見到無憂門的人,他總會問他們佑熙活着沒有,他們卻總是搖頭,甚至不屑告訴他。

他一直在期待着,佑熙活着的消息傳入他耳中,當他見到佑熙出現在他眼前那一刻,心都要跳出來了,只是她說,她忘記了一切,因爲那一劍,斷送了她所有的記憶。

凌嘯陽想着,黑眸又望向了艱難行走的佑熙,她失憶了,真的失憶了嗎力如果沒有失憶,她那樣愛皇北天,如今皇北天娶了別的女人,她的心該是多麼痛苦。

忘記一切,是不是說明,她痛的不願意記起一切的一切事情。

這一刻,他希望,她的失憶是真的。

佑熙爬着雪山,手腳冰冷,可是因爲太辛苦,身上卻冒着薄薄的汗,腳下一空,她差一點摔倒,忙揪住了橫生的枯技。她知道,凌嘯陽一直跟在她身後,她喘息着同:你幹嘛跟着我呀。”

說着她繼續前行,好怕,見不到皇北天,好怕他們不知去了哪裡,她無法找到。

凌嘯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白色的雪山上,只有他們兩人在慢慢的行走,攀爬,那樣吃力。就其沒有下雪,爬過這座山,有武功的人,也需要點時間,何況佑熙一個弱女子,要爬過這雪山,怕是要從早爬到晚。

佑熙不放棄,心中執念着皇北天,她不回頭,只向前看,她的休力已經有些不支,好想躺在白雪中休息一下,可是她知道,只要停下,她就更不想走,所以她告訴自己堅持,一定要堅持。她就這樣一直攀爬着,走着,從一早爬到了太陽西斜,她真的走不動了,趴在了雪地上,氣急的望着山頂。

門主,她一定要找到他,陪着他,讓他沒有負擔的做他想做的事,包括復仇,不必痛苦掙扎,不必矛盾自貴。

一雙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佑熙擡起頭,看到了凌嘯陽的俊臉。

愣着做什麼,我揹你。凌嘯陽冷着臉,手掌有點冰涼。

他衣衫單薄,還破爛不堪,這樣的嚴寒下,他怎麼受得了。

不用了,“我“!”

這樣的速度,凍死在這裡,也爬不上去,你不是急着要見他嗎?”凌嘯陽沒好氣的將佑熙拽到背上,一彎腰,一起身,讓渾身無力的佑熙趴在了他的背上。

你能走動嗎?”揹着她爬山,可以嗎?佑熙不知道,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爬上去了。

想見他就閉嘴,別和我說話,浪費我的力氣。”凌嘯陽惡聲惡氣的,好似在生氣。

佑熙實在太累了,也帳得再說什麼,任由凌嘯陽揹着,向山頂上走去。

他走的很吃力,卻一聲不吭,努力的堅持着,她趴在他背上,聽着他跳動激烈的心,還有粗重的呼吸聲,有些不忍心。

她道:走不動就歇歇吧。”

他咬牙目視前方,沉聲道:“放心,我一定會把你送到他身邊,一定會翻過這座山。”

凌嘯陽的話,讓佑熙心口一窒,咬着脣,說不出話來,沉默。

天漸漸地黑了,可走因爲白茫茫的雪照應着,天竟然不是那樣漆黑。

他累了,腳下就稍微頓一下,渴了,抓起一團雪,便塞進口中解渴,然後繼續前行,他手中是從樹上掰下來的木棍,幫着他前行。

就這樣一直走着,攀爬着,終於,他們到達了山頂,也許是看到了希望,強撐着的一口氣泄了,他腳下一軟,身子例在了地上,佑熙也被他帶倒在雪地上。

兩人平躺在了山頂的雪地上,望着天,他粗喘着氣,他有多久不曾運動了,被因禁的太久,他的休力已經不如從前了,原本麥色的肌膚,因爲不見陽光變得蒼白,加上揹着佑熙,又一天都不曾吃飯,他已經耗盡了力氣。

而佑熙也渾身無力,躺在那裡,因倦疲憊,席捲了她,又冷又餓,讓她變得迷迷糊糊的。

她要死在這裡了嗎,好累,好睏,想睡覺,佑熙,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凌嘯陽爬到她身邊,冰涼的手,拍着她的臉,‘別睡,這裡不能睡,我們下山,下去後,再睡。”

他說着也要將佑熙扶起來,可是他也沒有了力氣,只是背起佑熙,走了兩步又癱側在地上。

不,他們不能這樣睡着,會死的,會凍死在這裡的,凌嘯陽急促的呼吸着,費力的抱住佑熙的腰,拖拽着,來到一處被風處,他挖着地上的積雪,很久後,才露出了下面的枯葉,他的雙手不顧嚴寒,一直清理到能容納一個人大的地方,他將佑熙拖拽着,放在那沒有積雪的枯葉上。

他急速的脫下了身上殘破的衣衫,蓋在佑熙身上,他赤着膀手,抱住了佑熙,將佑熙納入了懷中。

渾身的力氣已經耗盡,他再也動彈不得,閉上了眼睛,沉沉而又睏倦的睡去。

這一睡,不知是生是死!

佑熙被身體的一陣奇癢疼痛擾的醒了過來,皺着眉,睜開眼,望着眼前的一切。

這裡是,“哪裡?

好溫暖,爐子上的水壺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她記得她明明是在雪山上的。

難道凌嘯陽揹着她下了山?

姑娘,你醒啦!”一個上身裹着獸皮的中年女人手中端着一個碗微笑着走了進來,坐在了她身邊。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女人和善的問,“是不是身體有點發癢?來喝碗薑湯暖暖身子,一會幫你擦些藥就好了。”

多謝大姐。

謝什麼,你該多謝謝你家男人,要不是他你怕早就丟了小命了。那位大姐說話直來直去,還一臉羨慕。

我家男人?佑熙皺眉,是說凌嘯陽吧,“他不是我的相公,大姐您誤會了。”

啊?”大姐愕然,“不是你家相公,那肯定是愛你的人吧,我家那。子,一早去打獵,看到他光着身子,衣服都蓋在你身上,還用身體給你取暖遮寒,這樣的好男人那裡去找啊,不是大姐嘮叨,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佑熙端着那碗薑湯,怎麼也喝不下,他,“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我家那。子正照顧他呢,要是再晚點,怕就見閻王去了,不過凍了那麼久,他身體肯定會有凍傷,潰爛,不過是皮肉痛,傷不到性命。”

謝謝大姐。”佑熙道謝,眼神有些複雜,心底一陣的煩亂。

行了,看我囉嗦個沒完,我去做點山味給你們吃,你先休息着。”

謝謝!”佑熙點頭,心裡感激,只是萍水相逢,卻帶給她溫暖。

佑熙神色複雜,耳邊迴盪起了凌嘯陽的那句話:放心,我一定會將你送到他的身邊,一定會揹着你下山。

還有那位大姐的話,一直敲打着她的心,昨夜,他已經放棄了他的性命”,。

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凌嘯陽身體因爲凍傷,需要好好調養。

大姐做了飯菜要給凌嘯陽送過去,佑熙卻說,她去,端了飯菜,走進了凌嘯陽所在的屋子。

屋子很暖和,獵戶大哥將爐子燒的旺旺的,凌嘯陽正坐在那裡,穿着獵戶大哥找來的衣服,很寬鬆,想來是怕碰到凍傷口

你好些了吧。”佑熙的口氣,好似他們就是剛認識的朋友,“吃飯吧

你沒事吧?凌嘯陽問,俊顏上有着關心。

我沒事。”佑熙將飯菜放在凌嘯陽跟前,“謝謝你救我!”

她說謝謝,這種感覺很奇怪,凌嘯陽黑眸望着佑熙,她真的忘記了一切”,忘記了。

凌嘯陽心口悶痛不是滋味的道:“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扯平了!

我救你一次?”

嗯,你受傷是因爲我?凌嘯陽指了指心房位置。

佑熙皺眉一臉不解,“我爲什麼要救你呢。

因爲”“。”凌嘯陽無法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去休息吧。”

哦。”佑熙微微一笑,“那你也好好休息,小心傷口化膿!”

佑熙說完轉身離去。

凌嘯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一片疼痛,他不擁有她的愛,也不擁有她的恨,她對他猶如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是好是壞?

凌嘯陽是個坐不住的人,他隨着獵戶大哥去打獵去了,佑熙則和那位直爽的大姐留在家中。

佑熙住在這裡已經有三天了,她焦急的想要離去,尋找門主。

她手裡棒着一件狐皮坎子,走到了那位大姐身邊,將坎子放在桌上,咬着脣,猶豫了一下才道:“大姐!”

大姐正爲自己家的漢子做着鞋子,看佑熙來,停下手中動作,“來坐!

佑熙卻笑着搖頭,大姐,我要走了,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和救命之恩,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們。”

這是哪裡話,救人只是舉手之勞,只是你要走,他呢?你們不一起嗎?”

佑熙沒有回答大姐的話,徑直道“大姐,這件皮坎子,麻煩你幫我交給他,“我還有事要做,所以不能久留。”

可是,…!”

我心意已決”

大姐嘆息一聲,“好吧,我送你“!

佑熙點頭,感激的看了大姐一眼,大姐送向她出門,爲她指出了下山的方向。

獵戶大姐的家住在半山上,佑熙要下去,還需要點時間,不過下山的路並不遠,天黑前,她肯定能走下去。

佑熙道謝離開,沒有回頭,毫不猶豫的離去,她的路在前方,她愛的人在前方。

凌嘯陽和獵戶大哥打獵回來,他們今天有收穫,打到幾隻山雞還有野兔,獵戶大哥進門來,丟在了地上。

而凌嘯陽手中卻抱着一隻可愛的雪貂,通體白色,可愛之極,他想,佑熙會喜歡所以抓來給佑熙養着玩的。

進入屋子一陣溫暖,凌嘯陽走到了佑熙所在的房間,冷峻的臉上帶着點急切,想看到她驚喜的表情,他覺得佑熙一定會喜歡這小家伏的,可是進入到屋子裡卻發現佑熙不在。

凌嘯陽回頭詢問的眼神望着大姐,大姐一臉的不忍心,卻還是開口道,安姑娘走了,她說有事要做,不便久留。”

聽到大姐的話,凌嘯陽臉上閃過了痛楚和失望,手一鬆,雪貂吱的一聲,從他懷中逃竄,不見蹤跡。

大姐不忍看到凌嘯陽失望難過的樣子,看了自己漢子一眼,她走進去,從桌上拿起了那件皮坎子,遞給凌嘯陽。

這是安姑娘給你做的坎子,說你有凍傷,穿着這個暖和些,其實她心裡是惦着你的”。”這幾天她也看得出,郎有心,妾無意。

凌嘯陽帶着涼意的手接過了那柔軟的皮坎子,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一臉的失望,他高大的身子疲憊不堪的坐在了牀榻上,視線盯着手中的皮坎子上,這是佑熙做的,他看到過她這幾天一直在縫製這皮坎子,他以爲是做給皇北天的,“。

大姐扭頭看了一下自家漢子,然後走了出去,屋子裡只刺下了凌嘯陽。

他雙手握着佑熙親手的做的皮坎子,久久地不語,佑熙又去追趕他的腳步,他的身影了吧。

而他,何嘗不是另一個佑熙,她在前面奔跑着,追趕着心愛的男人,而他,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追趕着他心愛的女人,等待着她能回頭看他一眼。

他坐在那裡的身影孤寂而落寞,心痛着也期盼着,許久後他起身,穿上了佑熙鏈制的皮坎子很暖,很暖,很柔軟,很柔軟,就像佑熙的手握在他手中的那種感覺”。

他一直羨慕皇北天,可以穿土佑熙爲他做的衣衫,鞋子,一直希望,自己也可以擁有這一切。

這一次,佑熙圓了他的心願,儘管,她是因爲失憶而忘記了恨,忘記了對他的厭惡,纔對他有點點的關心,“。

可是,很好,這是佑熙親手做的,他很滿足,很珍惜,起碼,他擁有了”,。

凌嘯陽告別了這一戶好心的獵戶夫婦,踏上了他的追尋之路,佑熙在那裡他的方向就在哪裡。

就像佑熙,皇北天在哪裡,她的方向就在哪裡,不會迷路不會失去方向

佑熙跟隨了皇北天這麼久,也知道一些無憂門的暗號,她尋尋覓覓着,希望一點找到他的下落,擔心着他的傷勢,想要在他身邊陪着他。

也許是因爲無憂門出了內奸,所以他們很小心,佑熙怎麼找也找不到無憂門的暗號標記。

她在想,難道他們離開了,不在這裡,那麼會去哪裡?她想起了之前和皇北天一起說過的話,他們約好了,要是找不彼此,她就放煙火,五顆煙花爲信號,然後在放煙花的地方等他去找她。

佑熙買了煙花,在郊外找了一處高一點的地方,在黑夜裡點燃了煙花。

煙花璀璨,美麗徇爛,佑熙望着天空,脣邊不由輕輕的笑了,眸子一片回憶,在回憶着什麼。

所有的煙花都放完了,徇爛後夜色也變得異常潦黑,佑熙瑟縮在黑暗中,不安的等待着。

門主會找到她嗎?能看到她放的煙花嗎?會不會他們已經離開了這裡。

佑熙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也環顧着漆黑的四周,站在冷風中,等着。

許久後,佑熙有些失望了,也許,也許,門主真的走了,離開了這裡。

佑熙準備離開,離開這裡,轉身之際,一個熟悉的懷抱持她緊緊地攫住,抱着,用力的抱着。

佑熙即便是不看,也知道,這懷抱的主人是誰,她伸手緊緊擁住了他。

佑熙“!他痛苦而歉疚的低喊着,低頭吻住佑熙的脣,一遍一遍,焦慮不安的吻着,用親吻來證明,佑熙真的存在,在他懷中。

佑熙閃避着皇北天的吻,揪着他的衣衫,急急的問

門主,你的傷好了嗎?

皇北天緊緊抱着佑熙,不肯鬆手“不要擔心,我沒事!”慵疚讓皇北天的心被痛折磨着。

他無法好好照顧佑熙,讓她過這樣漂泊而又危險的生活,這一次,他竟然弄丟了他,那幫該死的屬下,竟然對佑熙不管不顧,是他太信任他們了。

可是,“二當家說你受傷昏迷,我好擔心,“。”

皇北天痛苦的低吼,“佑熙,我不值得你這樣,我差一點害死你,無法保護你,無法給你幸福,差一點弄丟了你,你爲什麼不罵我,不打我。

佑熙柔聲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啊,你傷那麼重,還記得讓他們去接我,是我自己走丟了,不關大家的事,而且,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啊,所以你放心做你的事,我會保護自己,照顧好自己,不抱累你,而且你是我的大君,我就該對你好,不是嗎?”

佑熙,“!皇北天的心痛的說不出話來,現在的佑熙,所知道的,還有她對她的感覺,都是他灌輸的。她是他妻子,她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雖然,他從未碰過苗紅。

這一切,因爲失憶,她理所當然的接受着,她是妻子就該對丈夫好,她是妻子,能包容他有另外的女人。

而她,不會痛苦,不會難過,只是單純的活在她僅有的感知中。

爲他笑,爲他憂,默默的守在他身邊,因爲他說,他不能沒有她,即便是失去了記憶,他希望他們不要分開口

所以她說,她不離開,既然是夫妻,那麼她會試着習慣,試着尋找記憶,瞭解他們的過去。

因爲失憶,她可以這樣無慾無求的留在他身邊,而他可以放心的做自已想做的事。

心一陣的痛,低低道

佑熙””相信我,等到我殺死了皇帝,我們就隱居,過我們想要的生活,我會給你幸福,相信我,佑熙,給我時間。

嗯,我相信你,你放心做你的事,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而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再受傷口,她會等,等着他報仇後,放下仇恨的那一天,他們一起幸福而平淡的生活在一起,沒有爭鬥,沒有仇恨,沒有傷害……。

皇北天鬆開佑熙,拉住她的手,“走,我們回去!”

嗯!”佑熙點頭,和皇北天牽着手,跟着她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佑熙隨着皇北天一路走來,才發現,他們的藏身地,竟然是在河裡的一艘花船上。

花船很漂亮,燭火通明,皇北天攫住她的腰,足下輕點,躍上了花船。

撐船的男人見皇北天和佑熙回來,忙撐着船,向湖心而去。

乍看之下,和河面上另外的幾艘花船一樣,是一些有錢大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皇北天拉着佑熙的手,進入了船艙內,佑熙看到苗紅和苗青還有二當家的都在。

苗青的眼中有對佑熙毫不掩飾的厭惡,苗紅剛依然一副和藹的樣子。她見到佑熙一副擔憂的樣子,走上前去,從皇北天手中拉住了佑熙的手,連連道:姐姐受苦了,還好,你沒事,夫君他都擔心死了,坐下歇一歇。”

皇北天臉色不好看,衣衫上滲出了血跡,苗紅轉頭之際,看到了他傷口處滲出的血,不由驚呼,“相公,你傷口出血了,想來這一路子,弄裂了傷。”我幫你上藥。

皇北天卻揮手,冷厲的黑眸望着二當家的,有着濃濃的不悅。

二當家的走到佑熙身邊,拱手道:‘屬下失職,護主不利,請夫人懲罰

佑熙看了一眼皇北天鐵青的臉,思量一下,“是我自己體力不支,追趕不上,不小心走丟了,不怪你。”

請夫人責罪”,二當家自然之道皇北天心中有多大的怒氣,如果不是他在無憂門多年,地位重要,怕是已經被皇北天廢了。

一定要懲罰嗎,不懲罰的話皇北天不足以立威,懲罰,她又覺得無法下手,畢竟是自己的錯,好吧,這件事,二當家雖然有錯,可是錯也不全在二當家,那就罰二當家,教我一套武功,可好?就這樣嗎?二當家一怔,不太相信,他們拋下她不管,任由她自生自滅,她不記恨?

二當家不願意嗎?”佑熙問。

屬下遵命。二當家忙答應。

佑熙一笑,看了一眼皇北天,他給了她一個屬於她的深情眼神。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皇北天坐在椅子上,看似有些疲憊。

二當家自然先行離開,苗青面露不悅,轉生向船艙上面走去。

苗紅欲言又止,杏眼似有幹言萬語,哀怨的看了一眼皇北天,猶豫着不肯離開.

你也出去吧!”皇北天冷冷的對苗紅說。

我幫你處理了傷口……。”

不用了,我會處理!”皇北天絲毫的柔情都沒有,對苗紅,他不是一個丈夫,而是門主,只有在佑熙面前,他纔是丈夫,不是門主,而佑熙把他當門主對待要多過對待一個丈夫。

我,“幫你處理傷口吧。”所有的人都走了,佑熙看著皇北天滲出血跡的傷口,忍不住的說。

哦,“!”皇北天應了一聲,他很樂意佑熙爲他處理傷口。

佑熙走了過去,小手爲他解開衣衫,露出了他受傷的心口位置。

心臟是致命的地方,這些人打殺,不是害下敵人的頭顱,就是刺穿心臟

很痛吧。”佑熙的口氣中帶着心痛,也爲他拆開了繃帶,佑熙看的出,傷口有點深,不過,可能是皇北天反應,刺偏了。

皇北天沒有回答,卻一把手將佑熙拽進懷中,佑熙忍不住喊道‘你的傷口,“。

該受懲罰的是我,佑熙,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最該死的是我,是我!”皇北天自責的在佑熙耳邊呢喃。

可是,你是門主,而且是我的夫君,我怎麼敢罰你。”佑熙低低的說

可不可以只是夫君?”皇北天落寞的說,“好想你記得以前,你對我的好,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愛,你把一切都忘記,你對我的好,是不是都一種責任?佑熙的你的心,還愛我嗎?我很怕“怕失去的你的愛,你的心

現在這樣不好嗎?”佑熙低低的說着,也小心的不去碰到他傷口,”我害怕,回憶起過去,我怕我的心會痛,這樣接好的,你是我夫君,我會陪着你,支持你,守護你,每天樂無憂,這樣的生活,我很滿意。”

是“我在強求什麼,遺憾什麼,你可以陪在我身邊,已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我還在奢求什麼。”

藥呢,我幫你上藥。”

皇北天微微地推開佑熙,從腰際套粗金瘡藥,放在佑熙手心中。

佑熙小心的爲他上藥,找了乾淨的布,爲他包紮好傷口,這才舒了口氣,爲他穿好衣衫。

皇北天也吩咐人送來了晚膳,佑熙一定餓了,他讓佑熙吃飯,也問了一些她這幾天發生的事。

佑熙撤謊了,只說走丟了,然後下雪了,在一獵戶家暫歇了幾天。她沒有提起凌嘯陽,沒有提起凌嘯陽揹着她,要將她送到他身邊。

也沒有提起,是凌嘯陽差一點捨棄了他的性命,才讓她能安然的回到他身邊。

他在冰天雪地中,用他的身體,保護了她”他讓她的心震撼,感激“。佑熙,你受苦了,我,“真該死!”

不,別說死,“你要好好的!”佑熙急急忙忙的捂住了他的脣。

他伸手握住佑熙的手,心痛的擰住了,佑熙她失去了記憶,可是依然善解人意,不讓他有任何負擔,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包括復仇。

他的心猛然一怔,急急的抓住佑熙的肩膀,黑眸盯着佑熙的眼睛。

佑熙,“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什麼都記得?”

什麼?”佑熙疑惑的望着他,“你根本沒有失憶對不對?”她只是想讓他沒有負擔的復仇,她假裝失憶,假裝樂,假裝什麼都不在意,留在他身邊,陪着他,讓他做自己的事情,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佑熙嘆了口氣,小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道,門主,我知道你對我失憶這件事很難接受,希望我記起一切,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

皇北天的心複雜而難受,最後失望的鬆開了佑熙,罷了,罷了。

他心痛的道:‘去休息吧,你一定累了。”

嗯,你也休息一下吧。佑熙不問,下一站去哪裡,她只負責跟隨口哭,沒票票!

佑熙躺在那裡閉着眼睛,是的,皇北天說的是對的,他差一點就看穿了她的心。

她沒有失憶,她記得一切一切,他們過去的恩愛,過去的點點滴滴還有一起經歷過的苦難。

她愛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她無法忍受,無法不心痛,而皇北天,留她在身邊,會自責愧疚。

那一天,她昏迷中,卻是清楚的聽到皇北天的話,的自責內疚,他的痛苦掙扎,他在仇恨和她之間掙扎,痛苦,“。

所以她假裝失憶,做一個沒有記憶的傻瓜,這樣欺騙自已,欺騙皇北天,假裝樂,假裝什麼都不在意,不在意他娶誰,愛誰,支持他做的一切。

復仇是對是錯,她這樣做是對是錯,都不重要了,如果他要墮入地獄,她也會跟隨而去。

她無法從仇恨中拯救皇北天,因爲,是他們不顧一切的愛情,間接的連累,害了皇北天家人。

家破人散,禍首不是他們,卻因爲他們而起,就那樣心安理得的逍遙生活,她知道,皇北天做不到,而她也是。

以前她苦難的時候,是他在守護她,爲她付出,現在就換她來守護他吧,拋去自己的驕傲,拋去自我,一心守護在他身邊,因爲,他們彼此需要,因爲愛,他們內心,依然無法放下彼此。

她會等着皇北天,等着他實現諾言,等到事成那一天,他帶着她隱居,過平凡的生活。

只是,這願望,好似很遙遠,那一天到來後,苗紅怎麼辦,她也是皇北天的妻子。

這個事實也折磨着她的心,她寧願這樣做一個失去記憶的人,默默的守着他。

那個美好的隱居願望,因此也不敢用力去想,只能這樣自欺欺人的活在此刻的滿足中。

也許真是太累了,佑熙想着想着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希望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皇北天的傷勢漸漸的好了起來,冬天也要過去,佑熙隨着他們東奔西走

輾轉着又來到了離皇帝比較近的一個城池,佑熙知道,皇北天的勢力一天天的擴大,無忱門的大權在他手中,而且,他也在暗暗的招兵買馬,他有實力,因爲,他有金錢,足夠去招兵買馬。

這也是佑熙後來知道的,皇北天雖然被抄家,可是,他暗中卻私藏着大批銀兩。

只是這些銀子隨着他被囚禁,家人被髮配,也變得失去了價值。

皇北天這個金主身份,也是苗霸天選擇他的一個重大原因。不惜威逼利誘,下藥,嫁女,爲了目的,苗霸天也是費盡了心機。

只是他真的低估了皇北天對佑熙的癡情,即便是一輩子做聖人,他也不會碰苗紅。

而苗紅,又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

溫柔,善心

不,經過這麼多事情,佑熙不再相信表象所看到的東西,她想起一句俗話,咬人的狗不叫”“也許這樣的比喻不恰當,可是,她不得不學會提防着。

皇北天他們又出去了,這一次要做的事,似乎很重要,比以往要慎重幾百倍,也緊張激動許多。

佑熙也不過問,她在這秘密落腳處,練着拳腳功夫,二當家教她的拳法,粗淺易懂,她已經練的很熟,只是沒有實戰經驗。

而皇北天教她的都是精華,只是太難學,可是每一招都很有用。

對她,他從來不吝嗇,只是怕她辛苦,可是佑熙很執着,也很刻苦,她要做的事,一定會堅持。

出了吃飯睡覺,佑熙基本都在苦練,甚至,會和無憂門裡留守的人對打,她已經可以略勝一籌。

苦練一天的佑熙,又迎來了黑夜,她沐浴後,等着皇北天他們回來。

直到天上繁星一片,才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從屋子裡出來,看到了皇北天的身影,她高興的迎了出去。

走到皇北天身邊還沒來得及說話,皇北天已經將她抱個滿懷。

皇北天伸手拍了拍佑熙的背,鬆開佑熙,佑熙也忙退出他懷抱。

苗紅對她微微點頭,苗青卻對她不屑的瞪了一眼,佑熙注意到,山駒的肩膀上扛着一個小小的人兒,手腳被綁着,看不到那人兒的臉,佑熙心中不由想,他們綁的是什麼人。

佑熙沒有問,因爲她不參與無憂門的事,山豹扛着那小小的人兒,向地牢而去。

其餘的幾個人也散去休息,皇北天擁着她向他們的屋子走去,苗紅和苗青則看着佑熙和皇北天的背影,站在那裡久久的不肯離開口

姐,你就任由他這樣漠視你?”苗青不悅的說。

苗紅卻無謂一笑,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各區所需,何必介意這些東西

姐,你真不介意?”苗青皺眉同。

我只記得我們的使命,只要他一心爲了無憂門,這些事我不在意。”

既然你都不在意,我又急個什麼,其了,算我瞎操心,我去休息。”苗青有點生氣,轉身離去。

苗紅卻依然柔柔的笑着,只是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回到房間,佑熙爲皇北天淨臉,洗手,爲他換上乾淨舒服的衣衫,也讓人端來了飯菜,陪他一起用膳。

晚飯後,皇北天抱着佑熙,抱着她,才能感覺到心一片平和,不再有殺意

無意間他的視線落在了佑熙的耳朵上,看到她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而空,上面帶着兩個小小的耳釘,不由地伸手撥弄了一下。

怎麼打這麼多耳洞?”

佑熙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什麼,然後笑了笑道:哦,只是覺得好玩。

不痛麼。”皇北天皺眉,“以後,別打了!”想着針尖穿過佑熙皮肉,他忍不住心痛。

聽着皇北天的話,佑熙只是低低的‘哦,了一聲,而後提醒:“睡吧,你累了!”

嗯!”皇北天起身,拉着佑熙的手,向牀走去。

他們相擁入睡。

第二天,天未亮,佑熙便早早起來練功了,一套拳法耍的也有模有樣虎虎生風。

而後是皇北天教她的劍法,也已經練的相當熟練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對敵。

佑熙一直練到早飯時間才停下,想要回去看看皇北天是否起牀的時候,卻見負責伙食的小壯皺着眉頭罵罵喇喇的從地牢方向走去。

他見到佑熙,忙問好,夫人早啊,又練功啊!”

嗯。”佑熙的視線落在了他一直捂着的手上,你的手怎麼了。

小壯皺眉,不由的道,還不是昨天抓回來的那丫頭,好心給她送飯吃,她不但扔掉了飯菜,還咬了我一口,沒想到有身份的人,也這麼野的。”

佑熙記起了昨夜抓回來的那個小身影,只是一個孩子,他們抓她做什麼?

佑熙忍不住的問:昨天抓來的那個孩子是什麼人?”

小壯回答道:“是一位公主,聽說皇帝很寵愛的一位什麼太和公主。”

太和?佑熙的心不由跳的激烈了一下,那個精靈古怪的小公主。

佑熙忍不住想起了她那可愛的小臉,總是一臉詭計,卻又惹人喜歡,她在她耳邊神秘的說,嬸嬸,是皇叔和她演的一齣戲,讓她有機會去見皇北天

他們竟然抓了太和公主,一個小孩子,他們要做什麼”佑熙忍不住皺眉,心也陷八了紛亂。

回到屋子裡,皇北天也已經起了牀,見佑熙進來,擁住她,給了她一個濃濃的吻,卻沒有得到佑熙的迴應。

怎麼了,有心事?”他問。

佑熙低低的問:“我只是想問你,爲什麼抓一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置那個孩子?”

皇北天鬆開佑熙,黑眸望着佑熙的臉,“皇帝怎麼對我的,我自然回加倍償還。”

佑熙的心一寒,“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放了那個孩子吧,我們的目標是皇帝,不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無辜?”皇北天冷哼一聲,我就不無莘嗎,我的母親,我的妹妹,就不無辜嗎,你知不知道,北雙曾經有一個孩子,卻因爲苦難而失去了孩子,還有我那些爲奴爲婢的親人,就不無辜嗎?我死去的母親,她有什麼罪?

不“!”佑熙抱住了皇北天,“不該這麼想的,皇帝犯的錯,我們不該和他一樣犯錯的,是不是?”

我心裡自有分寸,“。

北天,放過那孩子吧,不要錯下去了。”不然真的無法回頭了。

錯。”皇北天皺眉,推開佑熙,‘我沒錯,佑熙,你該站在我這一邊

皇北天說完,再也不多言,轉身離去。

不管太和被抓來的目的是什麼,她的下場最後只有死“。

佑熙去了地牢中,她沒有走近,而是遠遠地看着太和,她長大了,少了幾分雅氣,多了幾分嬌媚,只是她那樣無助,努力鎮定的眼神中,有着恐懼

那眼神,是她熟悉的,曾經的她擁有過那樣的眼神,以前的她何嘗不是如此,被囚禁在陌生的地方,無助而恐懼。

太和,她只是個孩子,佑熙的心忍不住的痛,恐懼,害怕有一天看到太和血淋淋的樣子。

從地牢中回到屋子裡的佑熙,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她不能看着太和死,不能,她心中想着怎麼才能救太和,可是找了幾次機會,都失敗了。

果然佑熙的擔心是對的,無憂門用太和要扶皇帝答應什麼條件,皇帝最終竟然沒有答應。

太和被帶到了大廳中,小小的身軀透着倔強,眼中卻有着害怕和恐懼。

佑熙得知太和被帶出地牢,要斬殺,她想也不想的衝向了大廳。

苗紅站在太和身邊,纖手撫了一下太和的頭,柔聲道:“小蛙兒,不是咱們心狠,是你那父皇不肯要你,所以你死了別怨咱們。”

不“!”佑熙心頭一窒,衝了上去,抱住了太和,“你們不要殺她,她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皇嬸嬸。”太和驚訝的看着佑熙,看到自己認識的人,她似乎有點看到了希望。

來人,把夫人帶下去休息。”皇北天冷聲吩咐,不想讓佑熙干涉此事

不,門主,不要殺她。佑熙緊緊的抱住了太和,你們不是正義之士嗎,爲什麼卻要對一個無莘的孩子下手?”

無辜?”苗紅柔柔一笑,“皇帝下令滿門抄斬的時候,可曾想過什麼是無辜,冤死的家人,他們有什麼錯。”

可是,你們這樣濫殺無辜,和皇帝又有什麼區別,我們不能犯這樣的錯,不是嗎?”

苗青狠辣的道:“這是皇帝的報應,等她看到他最寵愛的女兒那血淋淋的頭顱之時,他就知道,他曾經帶給多少人這樣的痛苦。”

佑熙覺得,眼前的這些人好陌生,苗青,苗紅,還有這肖老,還有她愛的男人皇北天,真的變得這樣殘忍嗎。心好痛,佑熙不由道:你們太殘忍了,這和匪徒有什麼差別,爲百姓,正義的。號,都是假的嗎?都是爲了報仇的幌子,是不是”,

苗青不悅的道:,你懂什麼,憑什麼來指貴我無憂門的事你只要乖乖做好你小女人的本份就夠了。”

住口!”皇北天衝苗青冷喝一聲,他不允許別人這樣的口氣對佑熙,可是太和必死,因爲她知道的太多了。

門主,你放過她吧,她是無辜的。”佑熙哀求着皇北天。

門主,這丫頭留不得。

是啊,門主,放她回去,定泄露我們的行蹤。”

殺了她,也算血了大家心中一點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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