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毒醫傾天下
墨白蓮既然已經立誓,應當是不會透露出去,只是妖瀾有些不滿,他所認識的主人應該是冷酷的,淡然的,偶爾腹黑,賞罰分明,不存在慈悲之心,做事很分明,若是有威脅到她的人絕不會這樣輕易放過纔對,可現在她爲何只是讓墨白蓮立誓而沒有永絕後患呢?
然而琥珀和瀧清認爲玖風泠這樣做是很自然的事,因爲他們的主人,從不會傷害任何無辜的人,更不會不分細明就武斷做事。
可他們都錯了,或者說,他們都瞭解了玖風泠外在的處事風格,而不懂她內心的真正想法。她的確是如妖瀾所知道的那樣,既冷酷又淡然,也如琥珀與瀧清所瞭解的那樣明理,不武斷,但其實她會用兩個自我看世界,黑與白總是共同存在的,該如何做,怎樣做,她心裡都會慎重思量,得到最合適的答案。說她是矛盾也好,謹慎也罷,她就是她,性格多變但忠於自己,真實存在並且獨一無二。
“你既已立誓,便走吧。”玖風泠平靜道。
“我立誓並不是爲了活着離開而已,我說過的吧,你去哪我便跟着在哪。”墨白蓮溫和的笑容中帶着認真,同樣是穿白衣的他這一刻如白蓮花一般淡雅,卻又堅毅。
“我不會將麻煩帶在身邊。”玖風泠說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實她只是不想無端多一個人跟在身邊而已,保護是一份責任,若他跟着自己只會平添增加她的麻煩。而且,剛剛契約瀧清時爆發出的力量太強大,再加上有天地法則落下,死亡沙丘裡全是黃沙,沒有任何遮擋物,其他到這裡面的人想必已經看到了這異象了吧,估計很快就會聚集在這,若是不趁早離開,到時就不得不戰了。那他跟在自己身邊定然也會有危險,對戰起來的時候她可沒有空閒去保證他的安全,還不如讓他走,遠離自己,這樣還可以避免受傷。
墨白蓮有些被傷到,他沒想到玖風泠居然這樣直白的告訴他,他是個麻煩。既然她嫌棄自己是累贅,那他也應該不要再粘着人家纔是。
“你若真視我爲麻煩,我走便是。”
玖風泠沒有出聲,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她既然讓他走,自然是不會挽留的。只是聽墨白蓮話裡的失落,她是有些微微不忍的。但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作出的決定沒有後悔的餘地。
墨白蓮背過身去,他走的很慢,心裡邊是希望她能挽留自己的,但……這好像沒可能。
“對了。”玖風泠突然出聲。
墨白蓮有些期盼的停住腳步轉過頭去。他希望她能留住自己,他也不知爲何,就是想待在她身邊。不論去哪都好,也不管她到底是誰,他都不想就這樣與她分道揚鑣。
玖風泠從儲物戒拿出一個瓷瓶,看也沒看的就扔給了墨白蓮,解釋道:“這是水靈丹,若是沒有水,死亡沙丘你是走不出去的。”水靈丹可以補充水分,也算是一種低階的丹藥,但在這個地域裡無疑就是寶了。這也是她最後幫他的一點了,就當是他陪自己進入死亡沙丘的報酬好了。
然而玖風泠的話是完全粉碎了墨白蓮的期盼。他準確無誤的接住了水靈丹,想着她還是爲自己着想的吧,不然爲何要給自己這水靈丹?
“若是再次遇見,我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的離開了。”墨白蓮朝玖風泠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這次,他不想給她添麻煩,所以他走。但要是再讓他碰見了她,那就是有緣了,他定不會這樣任她讓他走他便走了。
“那我想,我們不會再見了。”玖風泠不想給他留下什麼希望的念頭。與她相伴的只會是忠於她的人,而他,似乎不夠誠實。
“世界其實很小。”墨白蓮說的好像肯定了他和玖風泠今後一定會見面一樣。
玖風泠不搭話,他要是囉嗦着不走,她走好了。沒有任何留念的轉身,她的步伐迅速的朝着北邊去了。
墨白蓮看玖風泠走的那麼快,真真是看的他心碎了一地。輕嘆一口氣後便也快速的朝着來時的方向而去了。雖然此時天色已晚,但在這死亡沙丘裡黑夜的時候要比白天安全的多。據他所知,因爲死亡沙丘的晝夜溫差相當大,白天干燥炎熱讓人汗流不止,但夜晚便要涼快的多,甚至是接近於寒冷的,而夜晚的寒冷起碼比白天的炎熱要好受的多。加快腳步,儘量在天亮之前出了這死亡沙丘,不跟着她之後他便要去花草樹木多的地方尋找契機了。
待墨白蓮前腳剛走遠,玖風泠便又回到這原地了。她皺着眉,看着墨白蓮留下的這一串略深又延長腳印。突然擡起右手,微閉着眼,朝着印着腳印的滿地黃沙一揮,便無端颳起了一陣強風,將地上的黃沙吹散在空中,埋沒了那一串腳印。
“主人,還是趕快離開吧。”妖瀾有些隱隱不安。
玖風泠知道妖瀾在擔心什麼,只是貌似他擔心的已經來臨了。
不遠處的一座沙丘背後突然竄出一羣黑壓壓的人,然而緊隨着又見另外一座沙丘的後邊也有一羣奔着玖風泠這邊而來。原本還比較靜謐的這周圍,一下子突然熱鬧了不少。
他們的腳步來的很快,四面八方好像都有人過來,讓玖風泠沒辦法往哪一個方向而去,只能停留在原地。
“不好,主人,這下想快些走也不行了。他們肯定是看到了天空突生的異象,以爲是神獸出世,所以聚集於此了。畢竟黑夜中的一束光,太過明顯了!”妖瀾有些哀怨,若不是主人又折回來幫那個墨白蓮解決後患此時他們應該已經走遠了纔對,也不會被這麼多人圍在這了。他纔不管其他人是死是活,只要主人好好的就好。
“放心,我不會死在這。”冷清的聲音響起,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妖瀾不再出聲。
“小姑娘,你可看見了其他人從這離開?”先到的一個留着大鬍子的問的還算客氣。他只是上下掃視了玖風泠一眼,又看了看沙地上的大坑,但他覺得在他眼前這個小姑娘應該沒有那個能力弄出這個大坑,也沒有能力可以契約的了出世的神獸纔對,所以他猜想她應該比他們先到這兒而已,所以詢問道。
“我也是剛到這。”玖風泠看想詢問她的人,她說的確實是事實,她的確是剛到這把腳印埋沒了他們就出現了,前後這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姑娘真沒有見過其他人從這離開?”另外一個留着兩撇鬍子的中年男人微眯着他的眼睛,盯着玖風泠,讓他原本就小的眼睛看起來更小了,若是再眯一些可就成一條縫了。
玖風泠掃視了那小眼睛的中年男人一眼,此人中等身高,衣着似是某個家族或者宗派、門派的統一服飾,因爲他身後的那羣人穿的衣服與他的有些類似。只是那雙短淺而小的眼睛盯着她着實讓她不舒服,就像是被耗子打量着一樣,還有他那兩道眉,使得他倒是配得上一個成語:賊眉鼠眼。
見玖風泠只是打量他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好歹他也是青司門的一介長老,在宗裡的時候誰還不得乖乖回答他的問題。在他的威嚴之下有哪個弟子敢直視着他說謊!
可玖風泠並不是他門下弟子,而且她也沒必要給他面子。
“我們長老問你話呢!”那個賊眉鼠眼的身後有一與他穿着類似衣服的男子粗聲對着玖風泠說道。
“原來在死亡沙丘裡也還是有聒噪的蒼蠅。”玖風泠說着故意左右看了看。她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那個人是想殷勤討好前面那個賊眉鼠眼。
而圍着的大多數人都明白了玖風泠話中有話的意思。
那男子似是沒有明白過來,以爲玖風泠說的是真正的蒼蠅,便粗聲答道:“這世上哪兒還沒有個蒼蠅,有什麼好奇怪的!”
然而他這話一出口大家都鬨笑了起來,就連他旁邊的門人子弟也有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邊的師弟師兄,不明白他們爲何而笑,便說道:“有何好笑?”
“師兄,那姑娘說的蒼蠅就是你呢。”旁邊的一個小師弟小聲說道。
而那人一聽說他是蒼蠅就有些沉不住氣,立馬怒視着玖風泠,“你……”
“好了,這兒還沒有你說話的地,給我閉嘴!”賊眉鼠眼打斷了他的話語,應該是覺得丟人所以才制止的吧。
那男子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害得他給長老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往他跟在長老身後拍馬屁說長老的好,慧眼看事,從來還沒被長老這樣喝制過,今天都怪這野丫頭,還有這個小師弟,怎麼不早點告訴他那蒼蠅說的就是他,早點說麼他就不會這樣讓長老覺得是在丟臉了,都是怪他們。想着他還瞪了一眼那個這麼晚才告訴他的小師弟。
小師弟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微微有些害怕。他知道這個師兄的性格是迎合長老的,就算早些告訴他,他也不會感謝。
玖風泠只用餘光瞟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就是那種恃強凌弱欺軟怕硬之人。
“我是青司門的長老,還希望姑娘能如實說出這神獸的去向!”賊眉鼠眼擡出了自己的身份,他看她久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所以他斷定她知道那剛出世的神獸去哪了。
“我爲何要告訴你?”玖風泠話頭一轉,反問道。
然而玖風泠的這句話無疑是告訴了在場的人,她知道是什麼人帶走了神獸,也知道神獸的去向。於是大家都抱着想知道的眼神望向玖風泠。就連最初客氣問道玖風泠的那人也送過來一道期望的目光。
玖風泠立刻不語,她就是想讓那個賊眉鼠眼沉不住氣,耍他來着。但其實她即使不這樣說的話他們中間也會有人覺得奇怪然後又得來詢問她,還不如讓他們產生她是知道神獸去哪的又有些不知道去哪兒了的錯覺。
“你若告訴本長老,本長老便收你做了隨從弟子,讓你直接入我們青司門!”賊眉鼠眼說的好像是給了玖風泠天大的恩賜似得。
而賊眉鼠眼這話一出四下就有些議論聲起了。議論的大多是圍觀看熱鬧的人們,但也有其他小門小派的也與身旁的人說着。
“青司門可不是誰都進入的啊……”一個聲音在羣聲中有些突出。
而在他旁邊的人也迴應他:“是啊,這小姑娘這麼小,恐怕還沒有到入門的年紀吧,青司門的長老都破例錄取她了……”
“要是我早些來這就好了,我肯定會看清出世的神獸去哪了,這樣此等好處就該是我的了……”有一人朝玖風泠投以羨慕的目光。想着這樣的好事怎麼就沒落在他頭上。
除了一些圍觀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以外,青司門的子弟也有些嫉妒的看向玖風泠,想當初他們可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這才通過青司門的入選考覈,至今才混了個隨從弟子,而這個小丫頭倒好,只是需要說幾句話指個方向而已就讓他們的長老破例錄取她,這連考覈都不用了,想想都覺得心中不悅。不過她年紀雖小,但這臉蛋倒是長得如花似玉的,等她入門那可就是他們的小師妹了,小師妹伺候師兄們是應該的吧!
玖風泠皺眉,她又怎會看不到他們眼裡流露的淫光,居然敢打她的主意,找死!
青司門那長得賊眉鼠眼的長老聽大家這麼議論他們青司門心裡邊其實是得意的,這越是議論吧就越能說明他們青司門的名聲大。誰還不得給青司門一個面子?
還別說,真就有人不給青司門面子了。玖風泠纔不買青司門的賬,別說讓她成爲隨從弟子,就是他說是把長老讓給她,她也是不屑的,不過若是他肯跪下來求她的話,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那神獸的去向。
“小姑娘,機會可就只有一次,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賊眉鼠眼的長老儼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