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歌攤開手笑的露出雪白的牙齒,“嘻嘻,你休息吧,我走啦!”話音剛落就離開了小樓。
雲休冷眼看着那離去的背影,好像聞見了頭上油的發膩的味道。
侍女聽到雲休冷冷的聲音,“我要沐浴,你們安排一下吧。”
“是,郡主。”兩個侍女趕緊前去安排,卻在互相的眼睛裡看到了疑惑,這位郡主怎麼冷冰冰的?剛纔不是還談笑風生的嗎?
雲休跟着侍女的引導先去沐浴,然後再泡溫泉,雲休不喜歡別人服侍,只好自己清洗一頭秀髮,雲休一邊洗一邊在心裡咒罵楚離歌,恨不得把他的頭髮全剪了。
侍女看着郡主氣壓極低的臉,以爲不滿意她們的服侍,只好一味的加熱水溫,這就像溫水煮青蛙,雲休全身浸在池子裡,感覺周身越來越熱,差點暈厥過去。
直到雲休真的要睡着了,侍女們才發現不對勁,趕緊叫醒了雲休,雲休也沐浴好了,匆匆的穿上浴衣,就跟着侍女前往溫泉所在地。
連府的溫泉是在府邸的最邊緣,並沒有花費多少心思,而是依靠溫泉山脈挖了一塊當做池子,這樣既原汁原味,有一種天池的感覺。
雲休裹着浴衣下了溫泉,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靠在池子邊上,頭枕在玉枕上,簡直是無上的享受。
溫泉水源源不斷的按摩着雲休的身體,好像彌補了身體每一塊的缺失和疲憊。侍女們站在外面,墨青又不好暗中保護,雲休難得的就這樣緩緩的休息着。
一陣水聲劃過,然後是男子粗壯的喘息聲,這聲音離雲休越來越近,雲休覺得不對,睜開眼睛,霧氣朦朧的溫泉池中,好像站着一個黑色的影子,雲休仔細看看,卻發現是一個男子,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雲休。
雲休一開始還以爲是幻覺,不自覺的晃了晃腦袋,卻發現那個黑影還是站在那裡。
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起來,雲休沉下身子,觀察着那個男子。
卻不想在雲休動作的同時,男子就大步逆着水流向雲休走來,雲休驚訝的呼喚墨青的名字,男子急促的跑過來帶動極大的水聲,男子用手捂住雲休的嘴,邪魅的笑着。
那張臉,分明就是連十三!
連十三一個縱步就圈住了雲休,左手捂住雲休的口鼻,右手圈住雲休的肩,這樣雲休的後背緊緊貼在連十三的胸膛前。
雲休無奈掙脫不掉連十三的禁錮,轉頭睜大眼睛警告着他,連十三全身都溼透了,黑髮貼在臉龐邊,好像一隻水鬼。
連十三的身材本就結實,圈着雲休的手臂足足有云休的三個手臂粗。
“你怎麼在這裡?你和連府是什麼關係?”連十三緊張且憤怒的衝着雲休的耳朵低吼。
雲休皺眉的躲開,用手護住身上的浴衣,但是此舉幾乎沒什麼作用,浸了水的白色浴衣幾乎是透明的,雲休只好用力沉下水,淡黃色的溫泉水希望可以遮擋雲休的身體。
“上次是在青樓,這次是溫泉,我連十三和你這女人看來會發生點什麼,期待嗎。”連十三猥瑣的笑笑,還很享受的聞着雲休身上散發的香味,禁錮住雲休的右手大膽的往雲休的胸口處探。
雲休自然是不會任人宰割,用盡全力抵擋住他的手,可是連十三的力氣完全不是雲休可以對付的,實在是沒辦法了雲休只好對着他的左手手掌咬了一口。
連十三抿脣驚呼,大力的勒住了雲休的脖子,雲休雙手空了便撲騰起水面。
“小聲點!不要命了!”連十三越發用力,雲休只好停下呼救的動作。
雲休用手用力掐着連十三的右手臂,慢慢冷靜下來。
連十三臉上有傷,雲休小聲的嗯嗯啊啊的示意連十三自己要說話,連十三便在她耳邊警告道,“我放開你,你若是敢使詐,我就殺了你。”
雲休點點頭,連十三才一點一點鬆開捂住雲休的嘴巴。嘴巴一被放開,雲休就趁着連十三不備,反手衝着連十三的臉給了他一巴掌,這已經是雲休的全力,果然連十三被打的臉稍微偏向了一旁。
墨青在外面等了許久,好像聽見裡面有動靜,卻也不敢直接闖進去,直到聽見啪的一聲,墨青才衝進了浴池。
雲休被連十三禁錮的懷裡,捱了一巴掌後連十三正要重新捂住雲休的嘴,墨青一看趕緊抽出軟劍對着連十三刺了過去,強行逼得連十三放了手。
雲休重獲自由,撫着脖子順氣,墨青自覺地脫下了外套扔在了水面上,雲休看了一眼被墨青制服的連十三,肩頭被刺了一劍,已經昏了過去。
雲休拿起外套披上就上了岸。外頭的侍女聽見水聲以爲雲休泡好了,大聲詢問道,“郡主,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雲休看着連十三一臉的冷峻,良久,雲休說道,“我還沒泡好,再等一會。”
“是,我們就守在外面。”
習武之人的聽覺自然與一般人好,墨青聽見的聲音遠比一般聲音小,所以侍女們纔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而這溫泉又是天然屏障,其實根本算不得一個房間,要想在外面看見裡面的情況還是比較容易的。
“墨青,你把他帶回小樓,綁起來。”雲休暫時不想追究剛纔連十三的非禮,只是連十三出現在這裡,一定有原因,雲休對這個原因倒是很感興趣。
“是,主子。”墨青此時無法帶着連十三出去,雲休只好先走出去,在屏風處脫下外套扔在水池中,墨青自然會收回去。
侍女看着墨雲郡主泡完溫泉面色更冷,也不敢囉嗦,只得低着頭服侍雲休回去小樓歇息。
隨後墨青撿回外套,便拎着連十三往小樓方向而去。
雲休看着躺在角落裡昏迷不醒的連十三,肩頭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了。
按照雲休的性子來,連十三早就是一具屍體了,可是這件事還有疑問,雲休便忍着怒氣沒有下手,“拿匕首來。”
墨青能看得出雲休現在心情極差,抽出匕首遞給了雲休。
雲休冷笑着拿着匕首,衝着連十三肩膀的傷口就捅了下去,捅的同時還用力磨了磨,鮮血瞬間就噴涌了出來。
連十三猛然驚醒,疼的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卻因爲被捆綁着,嘴裡塞了東西而無法出聲。
“真想在你身上戳一百個窟窿,想不想試試?”雲休冷眼看着連十三,連十三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
墨青在一旁看着,不由的咬牙,雲休卻還嫌不過癮,拔出匕首對着連十三的右手手掌刺了下去。手乃是最敏感疼痛的地方,雲休的力氣不大,並沒有刺個對穿,連十三已經疼的滿面蒼白,冷汗直流了,看着雲休的眼神都充滿的恐懼。
可是雲休並沒有把匕首拔出來,而是又用力的刺了進去,這下倒是對穿了,鮮血如柱般流出來,連十三疼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一口牙都要咬碎,身體更是像瀕死的魚一樣跳動着。
“今日我便廢了你的手。”雲休拍拍手站起來,看着連十三再次昏厥過去。
等到天亮了,墨青去請楚離歌,雲休正像往常一樣的吃飯看書,墨青一路上也說明了昨夜的情況,楚離歌黑着一張臉就進了小樓。
“那人呢?”楚離歌冷聲問墨青,墨青一愣,指了指後面的小屋子。
楚離歌揚腿就走了進去,緊接着就聽見了連十三悽慘無比的叫聲。
雲休挑眉望過去,連十三已經被揍得進氣少出氣多了。
楚離歌冷眼看着鼻青臉腫的連十三,儘量忍着想一刀宰了他的**,“留你一條命,算是報答你上次相助墨雲之恩,下次若是還看見你,你就沒這麼幸運了。”
連十三驚恐的望着楚離歌,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渾身是傷,狼狽至極。
雲休輕咳,楚離歌便冷哼着退出了小屋子,墨青關上門,也跟了出來。
“你也不必下這麼重的手,那種人丟在外面不知多少人要他性命。”
楚離歌氣憤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雲休眼神冒火,“下次發生了這種事,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我自己可以解決,你又何必動氣。”雲休攤手,難道自己被襲擊了,不馬上想辦法獲救,還要捨近求遠去找楚離歌,那不是早就死了千遍萬遍了。
楚離歌也明白雲休心中所想,雲休的獨立和自尊是最難能可貴的,可是讓楚離歌無能爲力的也是這裡,雲休不會示弱,這就代表着楚離歌要一直妥協。
“好,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楚離歌習慣性的妥協,輕嘆了一口氣,“連十三有什麼利用價值?”
“墨青,連十三做了什麼惹了連文山,你查到了嗎?”
墨青從懷中拿出一張鹽運碼頭暫停的通告,顯然是這件事的關鍵,“這是昨日我查到的,連十三最近接連單挑了幾家幫派,其中就有管理鹽運碼頭的人,所以近段時間鹽運碼頭暫停出船,連城的貨運幾乎都是從這個碼頭過的,城裡已經有幾家鋪子接連停業了,估計正是因爲這件事連文山纔出手整治連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