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此時真是悲喜交加,原來還有這個法子進李府啊,但是墨玉又覺得自己悽慘的很,居然要借方便的名義,可是又算不上借,自己是真的內急。果然那句話說的好啊,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快去吧,不要憋壞了,男人啊,憋不得的!”小夥計善意的提醒,墨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不要再說了行不行啊!
墨玉黑着臉去敲李府後門,果然一個老頭子來開門了,見是生面孔,老頭子警覺的問,“誰啊。”
“我是對面茶館的,借地方方便一下。”墨玉咬着牙,臉色要沁出血來。
老頭子往茶館那裡望望,小夥計高興的衝着他打了招呼點點頭,老頭子讓開身子,請墨玉進來,“撒尿就撒尿,還方便一下,拽什麼文呢,窮酸樣。”
墨玉一口鐵牙也要咬碎,真是世道炎涼啊!這都是拜雲休所賜!他日一定要彌補回來!
老頭子看着墨玉方便完,正準備帶着他原路返回,墨玉心想,這不是浪費了大好的機會嗎,眼看後門就在眼前了,墨玉突然哀嚎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老人家,我像是中暑了。”墨玉是天生的僞裝者,扮什麼像什麼,那一副面色潮紅,卻極度虛弱的感覺,真的像是中暑了。
“中暑了?”老頭子用粗糙的大手掌貼在墨玉的腦門上摸了摸,“沒有啊。剛纔不是還好好的。”
墨玉心想,這老頭子真是不好糊弄,只好佯裝暈了過去。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啊,說好撒尿的,怎麼還暈了呢!”老頭子嗓門大,那聲音真是氣勢如虹。
墨玉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心中只默唸: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卻聽見一個溫婉的女聲突然關心道,“六爺,這是怎麼了?”
“珠兒姑娘?別提了,這傢伙來借茅房的,突然暈倒了,說是中暑了!這麼大個人,我可怎麼擡出去啊!”老頭子幸好沒有再說“撒尿”二字。
珠兒姑娘擔憂的看着墨玉緊閉的眼睛,額頭上的虛汗一直冒出來,“不會是中暑了吧?盛夏最容易中暑了。”
“中暑?”老頭子陌生的重複着這兩個字,不好意思的笑笑,“哦對,剛纔這人也是這麼說的,這中暑是怎麼回事?大病嗎?”
珠兒嘻嘻的笑起來,指着不遠處的石凳,“不是啦,六爺,中暑就是熱過了,給他降降溫就行啦。我們把他擡到那邊的石凳子上吧。”
“珠兒姑娘就是心善,怪不得大夫人喜歡你呢。”老頭子拉起墨玉的半邊身子,珠兒也扶起墨玉,墨玉自然是假裝的,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老頭子的身上,惹得老頭子哀聲載道的,珠兒這邊沒覺得墨玉很沉,便抿嘴偷笑六爺虛張聲勢。
老頭子等於揹着墨玉,好不容易把他放下來,累得全身都痛,甩甩膀子說道,“珠兒姑娘,你年輕不覺得累,我老了,我要去歇歇。你一個人沒事嗎?”
“沒事的,六爺,你去到涼快的地方歇歇吧。”珠兒用自己的帕子爲墨玉扇風,一股帶着香氣的微風吹拂到墨玉的臉上,墨玉一掃剛纔的陰霾,覺得舒服多了。
老頭子一瘸一拐的走遠,墨玉也漸漸“甦醒”過來,珠兒驚訝的啊了一聲,尷尬的放下手中的帕子,往後退了幾步。
“咦?我這是怎麼了,姑娘你是?”墨玉其實早已知道這姑娘叫做珠兒,卻只能當做不知。
珠兒姑娘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男子是一個陌生人,這時候纔想起來不好意思,臉不禁紅起來,“我、我是珠兒,這裡的丫頭。你感覺好點了嗎?”
“嗯,珠兒。”墨玉饒有趣味的念着珠兒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揚。
珠兒頭一次聽見陌生男人念自己的名字唸的如此好聽,心跳加快起來,“你還是擦把臉吧,中暑可不能小覷。”
“好。多謝。”墨玉恬不知恥的看着珠兒,像是等着她下一個反應。
珠兒也感覺到了男子的曖昧,自己卻覺得並不討厭,鬼使神差的拿出自己的手帕,伸到井邊的水桶旁溼潤了一下。
清涼的水刺激了珠兒的肌膚,也讓珠兒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喏,給你。”珠兒遞過去自己打溼的手帕。
墨玉笑了笑,接過之後擦了擦自己的臉,珠兒卻發現面前的男子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是眼睛更亮了,還是眉毛更濃了,抑或是整張臉都變得俊朗起來。
剛纔墨玉特地擦去了臉上塗抹的黯淡膚色的物質,露出了本來的如玉膚質,公子墨玉,絕不是浪得虛名的,更何況墨玉是準備讓珠兒爲自己所迷的。
“不小心把珠兒的手帕弄髒了,我回去清洗好了再給姑娘送來?”墨玉誘導着珠兒姑娘答應下次之約,珠兒自然被墨玉迷得神魂顛倒了,一個勁的羞澀點頭,“有勞公子了。到時候只要六爺通報一聲,我就會前來了。”
“既然如此,下次再見。”墨玉收起手帕,起身往後門走,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珠兒看着墨玉遠去的背影,直到已經出了李府,覺得心口還是撲通撲通的。
墨玉從李府後門出來,形勢卻反轉了,此番有了再去李府的理由,那麼就可以不用傻乎乎的坐在茶館喝茶了。
可是墨青和墨華也不是吃素的,離墨玉不見已經將近半天,一個早上進城的男人,結合形態體形,查到墨玉的下落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當墨玉再一次坐在茶館裡時,墨青悄無聲息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墨玉一臉尷尬的笑着,“喲,墨青。下午好啊。”
“主子呢。”墨青冷麪奪過墨玉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墨玉驚的站起來,卻不料墨華站在邊上按住了墨玉的肩膀,把他又按了回去,面色比墨青好不了多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先別興師問罪啊,我要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何必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啊。”墨玉更加鬱悶,一臉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樣子。
墨青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
“可是,主子也許在裡面。”墨玉雖然擔心自己,卻也擔心雲休在裡面遇上什麼事情。
“主子在裡面?李府?”墨華皺眉,這和原來的計劃完全不一樣啊。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我覺得最好還是讓人盯着比較好。”墨玉只能憑藉直覺判斷,雲休可能會需要自己的幫助。
“好,我留下來,你們先回去。”墨華自動請纓,決定留下來監視李府後門,墨青也同意,墨玉便和墨青回去交代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墨玉一路上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要如何交代?他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啊,難道只說一句,主子說三日後午時在李府後門見?這也太離譜了吧。
硬着頭皮敘述了一遍今早發生的事情,墨青陷入了沉思,能判斷出的東西太少,墨青不知爲何雲休要以身犯險,按照原本的計劃派人潛入李府,這都是熟門熟路的方式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事情就是這樣,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墨玉苦着臉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墨青皺眉,“如果真如你所說,主子不見了,你應該馬上告訴我們,你爲什麼要一個人離開。我們本可以第一時間就去找主子。”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墨玉已經顧不得傷心墨青的不信任,掏出那張雲休留下的紙條扔在墨青面前,“主子說了,機密!機密你懂嗎?!反正你們就是覺得我是後來的,不相信我,我無話可說。”
墨玉一下子說出了心中隱藏已久的委屈和自卑,他是後來的,原本還是雲休的敵對家族,當然墨家人對他面上不說,心中也是有警惕的,沒想到一出事,自己就變成衆矢之的了。
“墨玉!”墨青也覺得自己是有些過分了,沒想到墨玉的反應如此之大,可是難道自己想的不對嗎?這件事的確是有可疑啊。
墨玉揚塵而去,墨零從門外走進來,失望的看着墨青,“剛纔我都聽見了,墨玉好像很難過。是你過分了。”
“這,我不是故意的。”墨青也是關心則亂,雲休的突然失蹤打破了原來的計劃,雖然留了紙條,可是也不能說明雲休沒有危險。
墨零苦笑着搖頭,“這不是你故不故意的問題,墨玉一直想要融入我們,你這次是傷了他的心了。他去李府守着,也是擔心主子的安危。”
墨青倒是驚訝於墨零的敏感,連墨零都察覺到墨玉努力的想要融入墨家人,原來真的是自己對他太過嚴苛了嗎?
“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他那麼嚴厲。”
墨零無所謂的聳肩,“也不用太自責,墨玉就是個來得快去的也快的性子,有墨華呢。不會有問題的。”
“希望如此吧。”墨青覺得雲休一不在,自己就亂了,就像沒了主心骨一般,往常有云休坐鎮,自己做起事來也有餘地,如今雲休不在了,又有誰指揮若定運籌帷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