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歌輕笑,還有些發狠,眼睛紅紅的,絕美的容貌都蒙上了一層霧,帶着整個寢宮都顯得淒冷蕭瑟了。
“林柏,我要見越秦,立刻。”
“越秦將軍?”林柏皺眉,“越秦將軍已經離開楚國了,此時應該已經回越國了,我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呀。”
“他?在沒有確認我登基之前,他是不會離開楚國的,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楚離歌冷笑,就算你越秦藏在老鼠洞裡了,我也要把你挖出來!
越秦將軍是越國皇族,對越國的毒藥應該瞭解的比宗珂多。
這可苦了林柏了,林柏見楚離歌如此發狠,也只好硬着頭皮跑了出去,全城大搜捕越秦了。
墨華看楚離歌如此堅定,也不再勸說,追着林柏出去,去完成雲休留下的任務,掃清楚離禎的餘黨。
望了望身後的寢殿,楚離歌還是大步往外走去,墨華和林柏說的很對,此時此刻,自己決不能前功盡棄了。
小侯爺已經處理好了宮門口的事宜,三軍將士也都被安排在城外紮營,曾奇勝已經告老還鄉,堅持不再踏入宮門一步,所以只留下小侯爺一人等在偌大的議政殿中。
楚離歌走進這議政殿,小侯爺馬上就乖張的大大的行了一個禮,邪魅的笑道,“聖子大人,恭喜恭喜!”
“我何喜之有,小侯爺纔是辛苦了。”楚離歌當初看中小侯爺,就是看中他的聰慧和家門,想不到接觸之後還如此能言善辯,簡直是意外之喜。
小侯爺爽朗的笑道,“聖子大人運籌帷幄,若不是早就發現了楚離禎的真面目,我們也不能及時部署啊。”
楚離歌欣賞的看着小侯爺,毫不掩飾眼中的侵略性和霸氣,“小侯爺何必謙虛,我相信假以時日小侯爺一定能成爲楚國第一大將。”
小侯爺眼睛裡也滿是光彩,甚至有些淚光,這就算是楚離歌給小侯爺的承諾了,小侯爺作爲沒落侯府的單傳子孫,空有一腔抱負,楚離寰忌憚他的家門,不肯重用,渾渾噩噩過了十多年後,楚離歌找到了他,並且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自己,這對於自己來說是再造之恩,“聖子大人這話我記下了,若是他日我真能坐上大將軍之位,一定不會忘記聖子大人的提攜知遇之恩!”
“如今楚離禎的餘黨還在盛都興風作浪,此時還不是論功行賞之時,還需要小侯爺助我一臂之力。”楚離歌心知墨華等人清除餘黨並沒有正當的說法,由小侯爺領頭爲好。
“這是自然!聖子大人儘管吩咐差遣!”小侯爺心中對楚離歌很是欽佩,以質子身份到如今的聖子甚至未來的楚國皇帝,沒有人知道楚離歌承受了多少,默默的做了多少,扭轉怪物妖孽的名號就是一大難題。
楚離歌吩咐完小侯爺處理楚離禎的事宜後,小侯爺便直接出宮了,楚離歌則一人來到楚離寰的寢宮,看着空無一人的寢宮,牀鋪上還有楚離寰的鮮血。
楚離寰手中應該還有最後一顆鮫珠。
楚離禎在這裡一天一夜,鮫珠就算是有也應該在楚離禎的手中了,可是楚離禎死後,在他身上並沒有發現類似的明珠。
況且鮫珠一直是南國要蒐集的東西,楚離禎也一直揹負這個任務,可是三顆鮫珠都在雲休手中,最後一顆也在楚離寰手裡,楚離禎無法完成任務,所以他在最後選擇背棄南國,殺了清虛道長。
楚離歌一向對南國痛恨至極,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南國就是罪魁禍首!
既然南國這麼迫切的想要鮫珠,一定是鮫珠對南國有什麼重要的作用,楚離歌要想知道南國爲什麼在四國之間掀起腥風血雨,不能被動,一定要主動出擊,雲休已經有三顆鮫珠了,只差一顆就集齊了傳說中的四顆,到時候南國得知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派人前來,到時候再一起清算總賬!
楚離歌現在只能假設,那顆他從周國皇宮偷出來的紅色鮫珠,肯定是被楚離寰藏起來了,楚離寰就算無腦,也不會這麼傻,把鮫珠放在皇宮內的藏寶閣內。一律進入藏寶閣內的寶物都要登記在冊,若是楚離寰真的這麼做了,等於是把其餘三國的矛頭引向自己,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楚離寰自己保存了這顆鮫珠。
心中打定主意,楚離歌便翻箱倒櫃的找起來,不論是顯眼的地方還是不顯眼的地方,楚離歌幾乎要把寢殿翻了個遍,竟然真的一無所獲。
難道楚離寰把這顆鮫珠交付給了別人?楚離歌坐在楚離寰牀榻下,看着這偌大的宮殿,楚離寰的鮮血順着腳踏往下流,凝固在掉在地上的玉枕上。
玉枕通身翠綠晶瑩剔透,散發一股溫潤的氣質,而此時卻被楚離寰的鮮血玷污了。楚離歌冷笑,正準備起身,卻發現那血液在玉枕上凝固的形狀有些奇怪,仔細一看,血液的邊際竟然是直直的一條血線!
“難道這玉枕另有玄機?”楚離歌扯下衣服下襬抹去玉枕上的血跡,因爲血液的滲透,玉枕中間顏色稍微暗沉一些,隱約能看到輪廓線。
楚離歌當下便當機立斷,高高的執起玉枕,重重的朝着柱子上砸去,玉枕的硬度相當大,楚離歌的手掌虎口位子都有些受傷了,玉枕還只是缺了一個角。
“區區一個玉枕,我還不信了。”楚離歌拔出匕首,沿着被砸出來的裂縫用力扳着,空氣沿着裂縫和匕首進入了玉枕中,只聽接連的嘭嘭聲,玉枕裡面完全裂了開來,露出了藏在玉枕中的翠綠色的玉盒。
楚離歌拿起玉盒,拂去黏在玉盒上的碎渣,打開鎖釦,果然一顆紅色的鮫珠躺在其中。
誰人能想到,楚離寰竟然把鮫珠嵌進了玉枕裡,楚離禎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這鮫珠一直在楚離寰腦袋底下,倒真是生死相依了。
楚離歌收好鮫珠,將玉枕扔到了牀榻之上,玉枕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完全看不出裡面的玄機了,楚離歌再三確認之後,便離開了寢殿。
雲休還在昏迷,楚離歌匆匆看了一眼雲休,接到林柏的飛鴿傳書之後,又風塵僕僕的走了出去。
墨素詫異的問墨年道,“聖子大人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你這個丫頭,怎麼盡問些和你沒關係的問題啊,我們只要好好守着小姐就行,別的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也別說。”墨年一臉的過來人樣子,“咱們小姐可不是一眼的姑娘家,你還不懂麼?”
“哦,是!”墨素雖然好奇,但也只好作罷。
……
楚離歌按照林柏給的傳書,隻身一人來到了盛都最繁華的街市。
林柏適時的出現在楚離歌的身邊,低聲說道,“越秦將軍離開了興月客棧,鮮有人看見他去了哪裡,全城範圍內的搜捕正在展開,不過我們還是查到,他離開之前最常去的地方便是永生酒館。”
“永生酒館?”楚離歌挑眉,還從未聽過有間這樣的酒館,名字竟然叫做永生,是取做醉生夢死方永生之意麼。
“是,永生酒館就在這條街市的拐角,一般聚集的都是些醉漢酒鬼,情況比較複雜,還是我等先進去查探一番,等有了結果再……”林柏話還沒說完,楚離歌就往前徑直走向永生酒館了,林柏趕忙追上去,“主子,還是我先進去打探一番……”
“林柏,你派人堵住前門和後門,我要這酒館裡的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楚離歌冷眼看着永生的旗幟,如果越秦真的在這裡便算了,若是不在,這酒館裡的人也一起爲他陪葬吧。
林柏心中猶豫,這不是打草驚蛇嗎,果然楚離歌一遇到雲休的事情就不理智了,可是又能如何呢,林柏只好苦着臉遵命,指揮着自己的人封住前後門和任何窗戶和側門。
酒館裡的人完全沒發覺,此時偌大的酒館已經像是一隻甕,楚離歌要捉的正是越秦這一隻鱉。
“永生”酒館之所以起名永生,是因爲這裡有一種酒,喚做永生。這酒十分醉人,後勁十足,喝了一口就相當於喝了十海碗的女兒紅,所以老闆特意用此作爲噱頭,若是有人能喝上一大海碗的“永生”,便可以終生免費飲酒,由此吸引遠近各地的酒鬼慕名前來。
越秦就是這樣一個好酒之徒,在初到盛都之時,聽聞永生酒館之名就十分技癢,後來多次嘗試,都敗倒在這永生之下。
越是這樣,越秦反而越挫越勇,時間一長,老闆便認識了這位外邦來的美男子,在他光顧之時還會閒聊幾句,越秦假意離開盛都,其實正藏身於酒館之中,老闆與他熟識,只道是無家可歸的人,便讓他暫時住在酒館的二層閣樓,整日聞着永生的酒香入睡。
這酒館白天關着門,迎來送往只點着幾盞蠟燭照明,楚離歌猛的推開酒館的大門,酒鬼們醉生夢死,一直活在酒精下,發覺日光照射了進來,覺得頭皮發麻,眼睛痠痛,便齊刷刷的往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