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楚國的慣例了,楚國皇室歷代來最喜歡細腰女子,而楚國女子又很纖瘦,於是一開始選秀時便以細腰爲一個標準,後來民間也開始流傳起來。每年這個時候,盛都都會舉辦楚腰美人的選拔。”
“這倒是新奇的很,貴族女子和民間女子都會參與?”雲休沒想到楚國的民風也挺開放的。
楚離歌搖頭,自嘲道,“這倒不是,貴族女子怎可拋頭露面,原來宮內選拔都是隱秘進行,後來流傳到宮外,大家效仿起來罷了。”
“原來是這樣,雖說是靠皮相,對於家境沒有那麼好的女子來說,也不失爲給自己謀求好歸宿的方式。”雲休語氣有些冷漠,靠皮相獲得的幸福,又能持續多久呢。
“所以這楚腰美人雖然沒有貴族參與,卻又不少貴族公子觀看,最後成就姻緣的也有不少的。楚離寰相比歷代皇帝,更愛細腰女子,想必今年參加的人會更多。”楚離歌想起楚離寰後宮中那些細腰女人,一個個面黃肌瘦,弱柳扶風,每日想着如何瘦身,可悲可嘆。
雲休點頭,“若是到時候空閒,我會去瞧一瞧的。”
楚離歌點頭,“這段時間我要離開盛都去辦些事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讓墨青去找林柏。”
“有什麼事情嗎?”雲休從未過問楚離歌正在做的事情,卻也好奇他在盛都到底這個聖子是做什麼的。
楚離歌輕笑,“處理一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我這個聖子可不是當着玩的,距離盛都遠一點的地方,並沒有多麼難,不用擔心我。”
雲休點頭,楚離歌這個聖子來的奇怪,背後到底是什麼,她冥冥中覺得和風神國有關,而風神國後人這個神秘的後裔到底是由何人掌控,並非是雲休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當初楚離歌提到風神國時,雲休就有些彷徨,重生以來,這一直都是雲休想要知道卻也忌諱知道的事情,只要揭開了這一角,前生的種種一定紛至沓來,起碼雲休還沒有做好準備面對。
楚離歌離開的時候也是翻牆而去,墨年已經習慣了楚離歌獨特的進出方式。
“小姐,我今日出門時,瞧見了一件怪事,曾府後門擡出來一口木箱,曾老爺親自護送的,整個人萎靡的很,我瞧着覺得奇怪,便讓墨玉跟着去看看。”墨年跟着雲休許久,已經養成了隨時觀察的習慣。
“曾奇勝?”雲休詫異,曾府小姐剛死,難道又出事了?
墨玉喘着粗氣回來,“主子,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先聽哪個?”
墨年拿起扇子敲在墨玉頭上,“活得不耐煩了?直接說!”
“切!”墨玉偏偏不對墨年說,轉向雲休說道,“曾府又死人了!”
“死的是誰?”
墨玉意味深長的說,“死的是曾夫人。”
墨年朝着墨玉的腦袋又一記猛敲,“這是壞消息,好消息呢?”
“不,這是好消息,壞消息是——我被發現了。”墨玉哭喪着臉。
“我的天吶,我要去告訴墨華!”墨年一臉得逞,抓住了墨玉的把柄。
雲休挑眉,“到底怎麼回事?”
墨玉整個人頹了下去,“我跟到城外的一片空地,隱蔽在樹林裡什麼都看不到,我想着也不能白去啊,就悄悄走近了,結果看見箱子裡的是曾府夫人,臉色發青,身體都僵硬了。”
“既然你被發現了,怎麼回來的?”雲休皺眉,曾奇勝是武將出身,沒道理放墨玉回來。
墨玉攤攤手,“我就裝作是路過的,然後趁他們不注意逃走了。”
墨年聽完氣的直跺腳,“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家哪是不注意!分明是想知道你是誰派來的!”
“啊?我回來的時候仔細看過了,並沒有發現有誰跟蹤我啊。”墨玉也傻了眼,之前一直是跟着墨華行動,頭一次就陰溝裡翻了船?
雲休搖頭,“若是有人入侵墨華不會不知道的,先等等看,墨玉這段時間待在院子裡不要露面了。”
“是……”墨玉耷拉着肩膀,一副泄了氣的樣子。
卻不想反應來的這麼快,入夜時分,一支飛箭就插在了雲休院子的門口,墨華面色不善的取下飛箭,送給了雲休。
雲休打開紙條,首先看見的便是落款處,剛勁有力的曾奇勝三個大字。
墨年站在一邊輕呼,雲休只消幾眼就看完了上面的內容。
紙條化爲灰燼,墨年擔憂的看着雲休,“小姐,曾奇勝發現我們了?”
“投石問路,不算是發現,他查不到我的來路,又不甘心,所以想詐詐我罷了。”雲休向來不喜歡有人威脅自己,像曾奇勝這般寥寥數語就以爲自己會送上門,實在是太天真了。
“那我們怎麼辦?”
“不用管他。”
可是曾奇勝卻在相繼失去妻女之後,陷入瘋魔的狀態了,雲休按照往常一般出門,卻遇上了攔路堵截的,大白天就在人多的巷子拔出了長刀。
百姓自然被嚇的魂飛魄散,慌忙逃跑,暗衛們也不好公然出現,墨青護着雲休,墨華護着墨年,對面領頭的一看就是個副將,一板一眼的一點也不像刺客。
雲休輕笑,“我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將軍,至於這般爲難我。”
冷麪副將也不會談判,只知道執行軍令,“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
“我若是不跟你們走呢?”雲休實在不明白,曾奇勝從未見過雲休,只因爲墨玉的跟蹤被發現了就這般?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副將下令,一羣人就要衝過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副將就被踢翻在地,墨青動手動的毫無痕跡,副將驚訝的倒在地上,還未看清楚是何人動的手。
“不自量力。”雲休轉身,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若是有求於人,就該拿出求人的姿態。”
曾奇勝到底要幹什麼雲休猜不出來,可是隱瞞住曾夫人去世的消息,這點着實讓人覺得奇怪,試想一個花甲之年的將軍,喪女之後喪妻,精神若是還能保持正常反而最不正常,這樣的情況下不冷靜,最終會釀成大錯。
曾奇勝是唯一能與柳松浦對立的存在,若是曾奇勝倒了,豈不是便宜了柳松浦。看着柳府風光,想必是曾奇勝如今最不能忍受的,正好柳元新是個變數,若是無法和柳松浦交易,必要之時除去柳家也未嘗不可。
“小姐,曾奇勝如此囂張,小姐爲何還能容他?”墨年不解,按雲休昔日的個性,早就給曾奇勝教訓了,現在如此容忍是因爲什麼?
“在楚國我們的首要目的還是爲了飄渺鏢局,柳松浦這邊是最近且最佳的選擇,但若是不行,第二選擇是什麼?”
“這和曾家有關?曾奇勝只是一員武將。”
“既然柳松浦不能達成我所願,那就要能達成我所願的人取而代之。這樣才能無後顧之憂,做事纔不會束手束腳。”雲休不覺得這是繞遠路,當然最好的是第一選擇,可是若是不行,也絕不能無功而返,哪怕花費幾倍的代價,也要確保目的達成。
“哦……那我們現在要去找柳松浦?”
“不,終究柳元新是個變數,我有預感,柳元新不簡單,或許連柳松浦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雲休說不上來這種背後總有人盯着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柳元新當真這麼厲害?
墨年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墨華盯着曾府,謹防有人鑽了空子。”
“曾奇勝還不夠瘋,我要他對柳松浦的仇恨越來越深,深到水火不容。”
“還不夠嗎?曾奇勝的妻女都間接死於柳家人手裡。”墨年詫異,這已經是血海深仇了。
雲休搖頭,“間接纔是問題所在,皇帝下的旨意,和曾府無半點聯繫,是曾小姐抵不住流言蜚語和羞辱,是曾夫人傷心過度纔去世,這些都不夠。”
墨年點頭,又搖頭。“可是這些已經發生了啊,還能怎麼辦?”
“你去把墨玉叫來。我有事情吩咐。”
“是,小姐。”
曾奇勝現在還剩下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若是連這根稻草都沒了,那纔是真的要淹死了。
墨玉知道自己有錯,這幾日都在屋子裡反省,看見雲休也沒精打采的,“主子。”
雲休輕笑,“這點挫折就打垮你了,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什麼?”墨玉瞬間打起了精神。
“曾奇勝在盛都城外有三千駐紮的精兵,雖然軍紀嚴明,但少不得還是有官兵會違反軍紀喝酒作樂,你去查看一番,蒐集證據,告他一筆。”雲休淡笑道。
“嗯,若是查不到怎麼辦?”墨玉天真的問。
雲休失笑,“不是真的要你查,你當那些官兵當真是軍令如山軍心穩固嗎。”
墨玉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我…!”
雲休點頭,“做的真實一點,找幾個官階高的,盡是些小蝦米也沒什麼意思,辦好這件事,算你立功。”
“保證完成任務!”墨玉開心的走了,墨年一臉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進來,“小姐,墨玉怎麼了?瘋了?”
雲休淡笑,“柳元新的資料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