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休睜開眼睛,“嗯,柳元新這個人我還沒有摸透,他一直和南國聖女有聯繫,看樣子是揹着柳松浦的,究竟是楚離寰的意思還是他個人,我想要知道南國究竟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可是我覺得柳松浦那個人是個老奸巨猾的人呢,如果柳松浦過河拆橋,要對我們不利怎麼辦?”墨年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雲休淡笑,“和柳松浦交易,就像和魔鬼做交易,他在盤算的也是怎樣除掉我們拿到最大的利益,這種人,千萬不要覺得他是有道德底線的,就算有利益關係也是不安全的。”
“那我們這是?”墨年動了動腦子,“要在利用完之後除掉他?”
雲休輕笑,“總算是明白了?”
墨年點頭,“那我們得一直盯着柳府,不能錯失任何消息。”
“你去安排吧。”
“是,小姐。”
……
墨玉這幾日一直不在宅子裡,雲休心中知道他是去了曾奇勝的軍營,墨年一天不知道要念叨多少次,就在從柳府回來的第二天,雲休正研究飄渺鏢局的分佈圖,一位長相陌生的男子走了進來。
雲休機警的擡頭,墨年呵斥道,“哪裡來的!不知道這裡是小姐的屋子嗎?還不趕緊退下!”
那人捂着嘴偷笑,竟絲毫不害怕,雲休看着那熟悉的身形,又看看那張完全不一樣的臉。
“我知道你擅長僞裝,可是到了這裡,該把面具拿下來了吧?”雲休淡笑。
墨年瞪大眼睛看着那人從下巴處撕下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真的是墨玉!
“天吶,你居然把這個戴在臉上!你惡不噁心!”墨年站在很遠的地方,墨玉揮舞着手中的面具,大聲笑起來。
雲休但笑不語,輕咳幾聲,“查的如何?”
墨玉得意的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有我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囊中之物嘛。”
雲休翻了翻,果然是曾奇勝手下中高階將領違反軍紀出去生事作樂的證據,“幹得不錯。把這個交給墨青,他會處理的。”
“嘻嘻,那我是不是將功折罪了?”墨玉一張臉被面具捂得白的發皺,還不忘嬉皮笑臉。
“等到有了結果再說吧。”雲休發現墨玉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一點也不懂得謙虛的人,所以輕易還是不要表揚爲好。
墨年指指外面,嫌棄道,“你回去吧,看你那張臉我就不自在。”
墨玉吐吐舌頭,開心的去找墨青了。
“小姐,曾奇勝會被處罰嗎?”墨年等墨玉走了問道。
雲休淡笑,“處罰肯定是有的,每個將軍手下都有這樣的兵,小懲大誡罷了,不會很重,但是對於一個家庭遭遇巨大的變故,且性格寧直不彎的人來說,這樣小小的處罰就足夠他摧毀自己了。”
墨年擔心道,“那要是曾奇勝想不開了,或者被打壓的太厲害,那我們豈不是失去了除掉柳松浦的助力?”
“將軍最引以爲傲的是血性,只要一息尚存,恐怕就會戰鬥到底吧。到時候彈劾曾奇勝的摺子一上,憑曾奇勝在朝中的人脈,輕鬆就能查到是柳松浦的人做的,柳家如此趕盡殺絕不留活路,曾奇勝想不恨柳家都不行了。”
“嗯。小姐說得對!”
曾家的悲劇每天都在盛都上演,仇恨這種東西,一旦滋長就不可能無端消失,不和柳松浦拼個你死我活,曾奇勝是不會罷休的。恰好雲休利用了曾家的悲劇,這把劍還不夠鋒利,雲休不得不加把火,再次鍛造一下,看看曾家能不能作爲絕殺柳家的殺手鐗,能夠給柳家沉痛一擊。
三日過後,柳松浦送來密函,雲休看着密函猜測裡面的內容,墨年站在一邊乾着急,“小姐,你在幹什麼呀,我們快打開看看不就行了。”
雲休撕開信封,裡面掉出來一張允許飄渺鏢局經營許可的公函。
“太好了!小姐,居然這樣就行了?”墨年驚訝的看着公函,覺得一切來得太快了。
雲休陷入了沉思,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使得柳松浦迫切的想要和雲休合作,雲休甚至只是和柳松浦面談了一次,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切是不是來得太快了?
墨年想不到那麼多,開心的手舞足蹈,“終於結束了!我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國了?”
“我覺得事情不對勁。”雲休放下公函,“把墨華叫來。”
“嗯?好的,小姐。”
墨華一進屋子,雲休就問道,“柳松浦是如何同意的?”
“在那日主子離開後,柳松浦把柳元新叫到了書房,兩人發生了很大的爭執,柳元新被柳松浦誤傷,柳松浦一氣之下把柳元新關了起來。”
“然後呢?”雲休不意外,柳松浦發火肯定是因爲那封密信,那是柳元新和南國聖女曖昧往來的密信,字跡是柳元新的。
“柳元新被關了幾天就老實了,柳松浦還是按照往常一樣,每日在書房待到很晚,然後今日就送了這封信來。”墨華回憶,並沒有很重要的細節被遺漏了。
雲休挑眉,“柳松浦沒有找別人商量這件事?”
墨華停頓了一會,“期間正好是蘭王妃回府小住的日子,柳松浦和蘭王妃接觸了一會。不過看樣子蘭王妃是爲了柳元新求情的。”
“蘭王妃?柳元元?”雲休怎麼把她忘記了,柳元元與柳元新是一母同胞,若是有什麼事情,柳元元知道的可能性更大。
墨華皺眉,“如果是蘭王妃的話,今年據說和往年不同的是,楚離寰點名蘭王妃主辦楚腰美人的選拔。”
雲休詫異,“楚離寰親自?看來柳元元也不只是一個千金那麼簡單。”
“那柳松浦那邊?”墨華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現在看來柳松浦還是想撈點油水,只要他想要錢,在錢到手之前,我們就不用怕,等正式公函發放之後,便不用畏手畏腳了,縹緲鏢局那邊可以開始籌備了,至於答應柳松浦的好處,你親自去,先給一點甜頭,看看柳松浦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是,主子。”
“那個楚腰美人選拔是何時開始?”雲休喊住墨華,好像記得已經開始了?
墨華回答,“初選已經結束了,進入最終甄選的有二十名女子,三天後在樓夢臺舉行最終比試。”
“嗯,蘭王妃會到場嗎?”
“除了蘭王妃,還有幾位世家公子小姐也會出席,評審是蘭王妃從宮內請來的嬤嬤和女官。據往年的資料看,還會有不少達官貴人也會前往觀看。”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雲休點頭,這場甄選倒是挺有意思的。
墨華無聲退下,雲休陷入了沉思。
從柳松浦的行爲看來,他是不贊成柳元新與南國有所牽扯的,而柳元元嫁給蘭王,這也是楚離寰授意,看來楚離寰已經掌握了對於柳松浦來說最重要的兩個人。
柳松浦爲官多年,卻不想最後被自己的兒女擺了一道。能從內部打垮柳松浦的看來只有柳元新了。如何利用柳元新找到柳松浦的軟肋,這纔是雲休現在要考慮的問題。
墨年聽說雲休要去看楚腰美人的甄選,忍不住的興奮起來,“小姐,現在去看正是最精彩的時候呢,都是千挑萬選的美人,才藝表演環節才最吸引人呢。”
“對了,聽說那個樓夢臺最好的位置已經被包場了!”墨年一臉沮喪,“小姐,我們現在去訂位子,還來得及嗎?”
雲休淡笑,“你是個姑娘,怎麼對楚腰美人也有興趣?我們此番去不是爲了看美人。”
“哦……”墨年嘟着嘴頓時泄了氣,“可是,我們要是坐在最後面,那不是什麼都看不到嗎?那我們不就白去啦。”
雲休抿脣當做沒看出來墨年的小心思,墨年只好一個人默默的嘆氣。
傍晚時分,楚離歌居然出現在雲休的面前。
“什麼時候回來的?”雲休記得之前楚離歌就離開盛都了。
楚離歌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來找雲休了,黑色披風還未拿下。
“剛剛。”楚離歌隨手解下披風,遞給墨年,墨年抱着披風拿去清理上面的污漬。
雲休並不過問楚離歌做了什麼,隨意的問道,“一路順利嗎?”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廢了點時間。”楚離歌坐在雲休身旁,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函。“這是我的人半路攔截的,似乎是南國聖女給柳元新的來信。”
雲休借過信函,點頭,“上次柳元新的信函被你的人截下來,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過是舉手之勞。你要動柳元新?”楚離歌不自在的問道,雲休挑眉,“怎麼了?你不是知道嗎?”
雲休展開信函,南國聖女的字跡潦草,就算如此雲休還是覺得信中的內容十分震驚。
楚離歌抿脣整個臉都嚴肅起來,“本來我以爲柳元新是楚離寰的人,不過現在看來站在柳元新背後的是南國。”
雲休點頭,“信中所說,柳元新在爲南國尋找腰間有紅色印記的女子?這個女子是南國下一任聖女?”
“信中的意思確實是這樣。”楚離歌也覺得奇怪,聖女難道不是在南國國內選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