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森哥,如果照這麼說,張強還不得立馬殺了這姓賀的,怎麼可能會留他下來……”
“噓。”
秦婷聽到蔡森青在提賀鎏陽,心一時提起,連忙站到門旁希望聽清楚。可是她站到門旁後,外面的聲音就安靜了下來,什麼話都聽不到。
剛纔的消息一定是關於賀鎏陽的!
秦婷心中着急,恨不得立馬從門縫鑽出去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這聲音就是再也聽不到。正當她要再試試的時候,門突然一下子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
“啊!”
秦婷一下子摔倒在地,門打開,蔡森青和一個毒販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透着冷意。秦婷的心一下子涼到谷底。
蔡森青蹲下身,看着秦婷道:“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
秦婷張口,賀鎏陽三個字恨不得衝口而出。可是臨到舌尖,她猛地咬住。不行,她不能讓蔡森青知道她和賀鎏陽有關係,萬一賀鎏陽在他手中,自己一定會成爲賀鎏陽的累贅。
“是你們抓了華夏的軍人!?”秦婷質問。
蔡森青聽到秦婷問這句,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配上他臉上的疤痕,還有那隻獨臂,這笑聲聽起來刺耳無比。不止是他在笑,連他旁邊的毒販都在笑。
“什麼華夏軍人,在我們森哥眼裡什麼都不是!”那毒販道:“美女,以後你就跟着我們森哥,保管你要什麼就有什麼。”
“不需要!”秦婷看着他們道:“你們一定會因爲輕視華夏軍人而付出代價!”
蔡森青見秦婷毫不猶豫拒絕,心中騰起一絲憤怒,他道:“華夏軍人?呵呵,什麼軍人?你真以爲他們會來救你?只要我一開口,他們就會將你送過來,這就是你口中的華夏軍人。你信不信,只要我再開口,那姓賀的,就會乖乖讓你留下來陪我?”
做夢!
秦婷瞪着蔡森青道:“我不過是一個來協助屍檢的法醫,就算你拿我要挾,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蔡森青卻是意有所指道:“事情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法醫,我又怎麼會特地要你。有沒有用,到時候就知道了。”
秦婷看着蔡森青,企圖看出一絲蛛絲馬跡。
但蔡森青的態度,讓她看不出他到底知道她和賀鎏陽多少。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賀鎏陽不在蔡森青手裡——發現這點,讓秦婷大大鬆了口氣。
可是根據消息,賀鎏陽應該是在蔡森青手裡,現在怎麼會不在呢?是消息出了錯,還是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數?
秦婷看着蔡森青將門關上,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最終只能拿過單子,認真琢磨起來。至少,她要給自己增加一點籌碼,好爭取更多安全的時間。
——
“啊!”
慘叫聲不斷響起,坐在桌前的男人一臉慘白,斷腕處只經過簡單的包紮,鮮血滲透過白色的布,猩紅得嚇人。
“有本事殺了我!”
“哼!”
一道冷哼的聲音響起,男人擡起頭,看清楚來人後,一臉兇狠衝過去,可惜立刻被來人身邊的人摁下。摁下的瞬間,斷腕處又被人狠狠打了一下,鮮血直迸,更是疼得男人幾乎昏死過去。
“殺、殺了我……”
“殺了你?”來人拿起桌上的刀,將上面的血抹在男人身上,看着他忍不住的顫抖,笑着道:“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吳指揮,既然背叛我,就該知道有這樣的下場。這只是剛開始而已,我會慢慢的,慢慢的,將你一塊一塊送給華夏軍方的。也好讓他們知道,對付我張強的下場!”
吳培看着張強眸中的兇狠,毫不懷疑他真的會將自己剁成一塊一塊,他忍着痛,咬牙道:“你被賀鎏陽騙了!我沒有背叛你,如果我真的背叛你,又怎麼會來找你!你不要上賀鎏陽的當!你忘了、忘了他當初是怎麼血洗金三角的了嗎……”
吳培不斷解釋,可是張強就像是鐵了心認定他背叛一樣,無論他怎麼說他都不相信。
張強看着吳培那蒼白,幾乎不成人樣的臉,道:“吳指揮,怪不得你鬥不過姓賀的,就你這點本事,我怎麼放心得下。”說完,張強推門離開。
吳培看着張強離開的身影,始終想不明白到底賀鎏陽做了什麼,爲什麼張強一定要置他於死地。斷腕處的劇痛,讓他始終處於疼痛之間,卻又無法完全清醒。
突然!
他身軀一震,眼睛徒然睜大。
張強根本就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故意要他死!
吳培大口喘着氣,心臟傳來一陣太過於接近真相,而無法負擔的強烈跳動。他坐在地上,十分用力呼吸。混沌的腦海,始終無法明白清晰明白,到底自己做錯了哪一步,讓張強無論如何都要殺他。而且,採用這種方式。
吳培大口喘息,臉上都是冷汗,他將自己想成張強的位置,有一個想法模模糊糊蹦了出來……他在利用自己震懾華夏軍人……
他的背後到底是誰在支撐,爲什麼要針對華夏軍方?
吳培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想明白,因爲就算他想明白他也沒有機會將這個消息送出去。現在,等待他的只有爲追逐利益而犧牲的死亡。
——
天色很快暗下去,老餘等人被送去搶救,但是最終只有兩個人活下來。那些年輕而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葬送在了金三角這個地方。而未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犧牲。
吳雄明被顧經勝安排留下來鎮守總部,而張大龍則繼續和賀鎏陽聯繫。
張大龍想問賀鎏陽在哪,想帶人去救他,但是賀鎏陽卻張口不提救的事。只是發佈一項項軍事指令,讓張大龍一一安排。其中很多安排,經過顧經勝的手。
顧經勝有了杜熙春的交待,對於任何安排都是做到百分百,沒有半點拖拉。
晚上將近十一點,杜熙春到達金三角。顧經勝不動聲色做好藉機的準備,在接到杜熙春到底的消息後,立刻就迎了出去。
只是杜熙春的出現並沒有引起誰的特別注意。大家只知道今晚上頭會有人過來,處理張立民的事情,卻不知道這人具體是誰,什麼時候到達。低調得,讓人無所察覺。
“杜處。”顧經勝話語中透着嚴肅恭敬。
杜熙春淡淡一笑,溫潤平和的聲音道:“顧特使,忙你的事吧,我只是路過而已,不要聲張。”
“是。”顧經勝讓人將杜熙春帶到房間,對誰也沒有說明或聲張什麼。
杜家的杜熙春,一向是傳聞中的人物。他悄無聲息,卻在京城各派中都享有名聲。雖然名聲不大,但這個人總會時不時出現一下,然後再無聲無息消失。
用京城世家子弟紈絝的話來說:這杜家做的專門是這種見不得光的活,想見到一面難。想真正瞭解杜家的人更難,誰叫人家是東廠一樣的存在呢。
顧經勝交代完事情後,正想抽個時間去和杜熙春說點事,一陣騷亂傳來。
“顧特使!”愣頭青急急忙忙走過來。
顧經勝皺眉道:“這麼晚了,什麼事?”
愣頭青敬禮道:“報告特使,外面有人又送來一個盒子!”
顧經勝愣住,開口想叫愣頭青去叫秦婷,猛地想起來秦婷已經失蹤了,而張立民半絲口供都不配合。
“去看看!”
“是!”
“等等!”顧經勝突然停下,轉頭,看向那個緊閉的房間方向道:“你先讓人去看着盒子,我一會讓就過去。”
愣頭青跟着看了眼顧經勝盯着的方向,隨後才道:“是!”
顧經勝想了想,覺得既然賀鎏陽只是在外面佈置命令沒有回來,而杜處又已經來了,未嘗不是一個接管金三角的機會。
顧經勝朝房間走去,剛到門口,就被一個人攔下來。
這人年紀二十五左右,穿着一身便服,面無表情,只是伸手攔着他。這人是杜熙春自己帶來的,應該也是那個部門的人。
“我找杜處有事。”
“處長交待,他要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顧經勝還想再說話,卻再次被攔住道:“處長說了,他已經休息了。”
顧經勝眉頭緊皺,最終只能作罷。看來杜處是真的不打算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也就是意味着,他要繼續配合賀鎏陽的行動,繼續做好他的外交大使。
“既然這樣,那就讓杜處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顧經勝心中只覺得可惜,卻也知道,杜熙春的安排只能服從。他重新踏出腳步,去處理盒子的事情。不遠處,愣頭青將顧經勝的所有舉動都看在眼裡,在他離開後,不動聲色地回到門口守着盒子。
吳雄明在得到消息後,也見縫插針地跟張大龍說了杜熙春的事。
張大龍雖然對杜熙春沒什麼印象,但還是跟賀鎏陽說了。
“杜熙春?杜家的人……”黑暗中,賀鎏陽遙望着江面,嘴角微揚,眸中的冷意被黑暗盡數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