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殿之上的人只感覺腦海中有顆燃了的定時炸彈在翻滾。
仇復這話是什麼意思?
矯情分明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她居然敢把這兩字扣在北冥王的頭上。
“既然王爺不許寧妾與公主比其書法,不如王爺就親自獻醜一番,想必你不會拒絕的吧。”仇復看北冥王的眼神越來越炙熱,面紗之下的笑容卻是苦澀的。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要做什麼。
“好。”韓木飛冷不丁的吐出一個字。
他看了眼身旁的寧穎,鬆開緊緊握着她的手走到了大殿之上。在走過仇復身旁時,一股熟悉的清香逆襲而來。
韓木飛晃神了,素衣白紗,是寧穎喜歡的。
他冷峻的臉中閃過一絲柔情,可卻看到對面坐着的寧穎時,他沉默了。
鹿妮問:“寫什麼?”
“就寫“叛”字吧。”
“可是盼望的盼?”韓木飛說。
仇復搖了搖頭,冰冷的雙頭直視着韓木飛的眼睛,他深邃的眼中不再有當初的柔情,有的只是冷漠。
他愛的只是一具嬌美的皮囊罷了。
沒了我,他一樣過得很好。
仇復慘然一笑,她的失落卻看在韓木飛眼中,“是背叛的叛。”韓木飛,當初是你負了我,如今還敢如此理直氣壯地站在我的面前。
呵、真可笑,我是瘋了纔會讓你這麼踐踏。
“背叛?”韓木飛喃喃自語,那雙熟悉的眼眸中有的不再是頑皮的笑意,而是恨。
她在恨誰?
“不就是一個叛字嗎?我寫好了。”鹿妮揚起手中的成果。冥王被仇復冰冷的眼眸看得心裡不舒暢。
不知爲何,他心在不寧。
拿起毛筆快速的寫下“叛”字之後韓木飛便轉身離開。然而就在這一刻仇復開口了,“想不到公主和王爺都是性情之人,可我的要求還未說。”
“要求?你還有什麼要求?”鹿妮挑眉。
仇復輕笑:“字誰人不會?今日我們就用左手執筆,看誰寫的字更好。”
“左手執筆?開什麼玩笑?本公主自小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哪個人用左手寫字的。就算真的有,那人也是個左撇子。”
“可我們三人並無一人是左撇子,所以用左手執筆才能一較高下。公主難道不敢嗎?”仇復反問道。
鹿妮嬌容一震,“哼,本公主還沒怕過誰。”左手拿起毛筆艱難的寫了兩筆,卻扭曲得不成字樣,惹來一干人傻笑。紅着張臉的鹿妮憤怒的甩開手沒好氣的道:“不寫了不寫了,本公主右手好好地憑什麼用左手寫字。”說罷,她甩袖回到座位上。
“王爺該你了,難道你也不敢嗎?”仇復的笑格外迷人。
韓木飛看着她迷人的眼眸,並未理會。“難道王爺連個女人都比不了嗎?”韓木飛的不語讓仇復抓住了話柄。她一字一句清脆動聽,可停在韓木飛的耳中卻極其刺耳。
“你是第二個敢質疑本王的人。”敢質疑他不是男人,荒謬至極。
面紗之下,仇復波瀾不驚的說:“第一個已經死了。”當初的寧穎已經死了,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如今的她姓仇名復,她爲復仇而生。
聽着仇復平靜無
波的話語,韓木飛的腳步頓了頓。他轉過身看着仇復的側影,看着她白紗之下的嬌容,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不,她不是寧穎。
再度有把仇復當初寧穎的念頭,韓木飛毅然轉身。
大殿之上的魅影就如謎一般深深地吸引着衆人的視線,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仇復左手執筆,可心卻在無聲無息的抽痛。簡潔的寫下一個字之後太監便把字呈了上去,兩個棄權,仇復自然是第一。
“看來南蠻公主也不過如此。”
鹿妮嬌喝道:“你就是腦子有問題。”
正欲喝茶的仇復冷笑:“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都能贏得了公主,這能說明什麼?”毫不猶豫的把鹿妮的怒罵收下。
“你……”鹿妮公主氣得火冒三丈,而韓木飛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從來沒有人敢讓他當衆出醜,而今日這個名爲仇復的女子居然敢拐彎抹角的罵他。
“十三弟,你這義女可真是與衆不同。”
“那是自然。”十三爺眉開眼笑。
復兒施禮,回眸卻見韓木飛面容不善的看着自己,她不禁淺笑。韓木飛一定想不到他也有吃癟的這一天吧。
不過好戲纔剛剛開始。
坐在韓木飛的身旁,復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着的寒氣,若換做別人一定會被北冥王這殺氣騰騰的模樣嚇倒。然而她不同,她已經習慣了韓木飛冷峻的氣息,習慣了他嗜血般的笑意和他冷如利刃的眼眸。
終究,這一切都是習慣了。
只是還未習慣身邊沒了他的日子。
慘笑,仇復低下了頭,她又在自欺欺人了。
鹿舍眼放精光,雙眸定格在仇復的身上久久不肯離去,最後雙手抱拳對着皇帝道:“這位可是公主?”說着他指向了仇復。
“不是,她只是本王的義女。”十三爺搖了搖手,左手緊緊的握復兒復放在桌上的玉手,寓意很明確了。
他是在告訴所有人,仇復是屬於他的。
多年在花叢中跌爬打滾的鹿舍怎麼會不明白十三爺的意思,不過他就是看重這個女子,誰也攔不了。“明國天子,我等出使明國主要是爲了“和親”二字,我已屬意這位女子,希望天子能夠成全。”指着仇復,鹿舍笑得邪魅。
衆人啞然,目光復雜的看着十三爺。在紅名宴上有的是名門閨秀和端莊賢惠的公主,這鹿舍爲什麼就偏偏看上十三爺的義女?
“我已屬意這名女子,請明國天子賜婚。”
“十三弟這……”皇帝爲難。
鹿舍低頭視線與仇復相撞,她清澈而冰冷的雙眸卻深深的吸引着鹿舍。雖然不知道仇復長什麼樣,但鹿舍肯定她長相和其他公主比起來差不了哪裡去。
“陛下有三位公主,不知皇子看中哪一個?”仇復幽幽開口。
鹿舍無比自豪的說:“本皇子就看中你了,你若嫁給我便是我南蠻高高在上的太子妃。”鹿舍高傲自滿,可仇復也好不到哪裡去,“那要讓殿下你失望了,我看不上你。”
在場的人都笑了,且笑得臉都綠了。
“你區區一個世女憑什麼瞧不起我皇兄?”鹿妮憤怒的指着仇復的臉。
仇復輕笑:“我也只是個世女你皇兄又何須要看得
起我?”
鹿舍沒想到自己平生以來第一次告白居然會落得如此慘狀,他邪魅一笑,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伶牙俐齒。”好個利牙利齒的女子,他就必行俘獲不了她。
“多謝皇子誇獎。”仇復面不改色。而坐在她身旁的韓木飛身子一僵。寧穎、這是寧穎最喜歡的回答。
爲什麼她的一言一行和寧穎都是那麼的相像?
面紗遮擋住她的臉,韓木飛看不透。他只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她究竟是誰……
“鹿舍皇子你也看到了,復兒也是個有性子的人這種事還是慢慢來,切莫物極則反。”皇帝一副切莫着急的模樣。
鹿舍聞言點了點頭,右手放在胸口施禮道:“謝天子提醒。”
物極則反?開什麼玩笑,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個女子他是要定了。鹿舍深深的看着仇復,邪魅的嘴角上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能力與我不相上下,哼,是誰?”鹿妮挑眉,她可是南蠻出了名的賽馬好手。
仇復幽幽的喝了一口茶,動作緩慢輕柔把對面的鹿妮給急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說:“聽聞寧王早年乃將門出生,因戰功赫赫而被封王。虎父無犬子,想必寧夫人對馬術也是略知一二吧。”
鹿妮陰陽怪氣的看着寧穎說:“寧夫人?又是你這個女人。”
韓木飛就坐在仇復身旁,寧穎不會騎馬,他知道。而仇復的出現讓韓木飛疑惑,她爲什麼事事都如此針對自己,如此針對寧穎。難道他們之間有何仇怨嗎?“你到底想幹什麼。”
“復兒其實如鹿妮公主一般對寧夫人早有耳聞,更被夫人的才貌折服。同樣是世間罕有的絕世美人,不如就讓她二人比試一二。”
“你這是在玩火。”韓木飛壓低了聲音話中卻透着警告。
而仇復卻拉高了嗓門說:“在這裡也只有寧夫人有資格與鹿妮公主比試,公主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仇復心中冷笑:韓木飛在她面前裝什麼深情?以爲一味的護着那冒牌貨便是絕世好男人?
“仇復。”韓木飛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有什麼話日後再說,我想王爺不是如此小氣之人。”
鹿妮看兩人僵持着不禁冷哼道:“我說你們到底有完沒完?”說着鹿妮指着復兒的鼻子說:“不僅僅是寧夫人,你也要來跟我比試,否則你們明國人就都是烏龜。”
鹿舍怒喝一聲:“怎麼說話的?”
“明國陛下,就允許她二人與我一同比試吧。”鹿妮頭一次恭敬的對皇帝施禮。對於這個刁蠻任性目無尊長的公主皇帝也是汗顏。
韓木飛看皇上一副快要答應的表情當即說:“琳兒不會騎馬。”
復兒心中百般陳雜,收回自己的視線。不會騎馬?真可笑。
“將門世家的女子居然不會騎馬,豈不是個笑話。”復兒冷言。
“就是,女兒不會騎馬那就讓他爹來,反正本公主今日是比定了。”
“荒謬。”皇后實在是看不下去,她見過囂張的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一個小小的公主也敢在這紅名宴上撒野。
南蠻人、野蠻人、說的真不錯。
“皇后娘娘,我南蠻人千里迢迢來到明國是爲了向貴國學習,可你們讓我學的只是畏首畏尾嗎?”鹿妮沒好氣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