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名宴結束後,本郡主就隨意一同前往南蠻。”復兒不苟言笑。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話聲字字清晰的傳入衆人耳中,皇帝命人擬好了聖旨之後也宣佈賜封仇復爲郡主,封號爲“晗月”。本來皇帝想要爲二人在京都舉辦一場婚禮可卻被複兒拒絕了。
現在的復兒,她只想遠離京都。
這一天的雅樂閣氣氛古怪了,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向來話多的十三爺也保持了沉默,而韓木飛則是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對面那個坐在鹿捨身邊的女人。
他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復兒會用那種疏離的眼神看着自己。
明明不久前他們才歡愛過,復兒也說答應過韓木飛要留在他的身邊。
然而現在呢?
韓木飛沉着張臉一隻不曾開口,待盛宴結束之後他更是頭也不轉的離開了雅樂閣。
周圍的人也紛紛散去,復兒神色複雜的看着韓木飛離去的背影,心卻在無聲無息的抽搐着。
他擺出一副怒氣騰騰的模樣給誰看?擺出一副受傷的模樣又是給誰看?
心中苦笑,在這個世界上若說負她最多的人,也只有韓木飛。
曾經,他無情的甩開自己的手告訴她彼此永不相見,看着她縱身躍入火海當中。
復兒神色迷惘着,美眸中卻在下一刻溢滿了淚花。鹿舍奇怪的看着復兒問道:“你怎麼了?難道不舒服?”鹿舍還記得,仇復的手臂上有傷。
“沒事,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復兒搖了搖頭不敢看向鹿舍的眼睛,她狼狽的後退了兩步衝出了雅樂閣直奔自己的寢宮。
無力的關上門,可她卻抱頭痛哭。
回想起昨夜的一點一滴,韓木飛對寧穎的溫柔她就心如刀割。
“復兒。”韓木飛的慍怒聲傳來。復兒疑惑的擡起頭,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手心,她可憐的模樣看得韓木飛心疼。
剛還怒火滔天的韓木飛下一刻卻沉默了,大手攬過復兒的腰將她扣在懷中,韓木飛再怎麼生氣也不忍心對復兒發火。
“爲什麼要哭?”是因爲要嫁給鹿舍嗎?復兒沒有回答,韓木飛再次問道:“你明明不喜歡他,可爲什麼你要答應父皇,答應這門婚事?”韓木飛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
復兒自嘲道:“我這是喜極而泣,王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推開了韓木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東蘭殿內還有位嬌妻在等候,王爺你還在這裡杵着幹什麼?”
“你都知道了?”韓木飛皺着眉。
“韓木飛你以爲我想知道嗎?你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麼事都與我無關。”復兒輕笑,轉過了身直接下達逐客令:“請你出去,我累了。”
“復兒。”
韓木飛深深的看了一眼復兒,到嘴的話再次被他嚥了下去。
他該說些什麼?他能說些什麼?難道是說他也不知道寧穎是怎麼跑到自己牀上的?仇復會信嗎?
她不會。
被攔在門外的韓木飛神色複雜的看着裡邊那抹身影,她就這麼
靠在門背上,明明是觸手可及的人兒此時卻顯得遙遠至極。
韓木飛走了,失落的走了,他仰望星空,心卻是空的。
然而復兒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復兒泣不成聲,他們只是不太合適罷了,也許換了地方、換個環境一切都會好的。
“韓木飛,你既然不愛我就不要再來糾纏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任由着淚水滑落。
一夜,難以入眠!
微弱的陽光灑滿大地,太陽不知何時升起,在地上躺了一整夜的復兒被凍醒。她無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才發現此時時辰也不早了。
這是紅名宴的最後一天,只要過了今天,她又可以離開京都了。
門外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緊接着敲門聲響起,復兒疑惑的說道:“什麼人?”
門外之人嚶嚀一笑嬌羞道:“晗月郡主,我是寧夫人。”不得不說寧穎的消息還是蠻快的。復兒蹙眉,她打開了門。
“郡主剛醒嗎?郡……你!”寧府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晗月郡主。才發現她居然長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你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有什麼要說的?”波瀾不驚的話語,復兒冷漠的坐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既然沒事的話那就請寧夫人滾出去吧。”復兒心情很不好,特別是看到那張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後。
然而寧穎卻笑了笑。
難怪,難怪她說韓木飛爲何會變心,原來這就是答案。
寧穎並不傻,甚至可以說她很聰明,好在仇復已經答應嫁給南蠻皇子,只要她一走,那韓木飛便屬於她,從今以後只屬於她……
“原來這世上真有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難怪王爺說你很特別。”寧穎揚脣輕笑。
復兒震了震,韓木飛說她很特別?
“我看得出你喜歡王爺。”寧穎冷嘲熱諷的道。
“你這是在炫耀嗎?”復兒冷眸閃過一絲陰狠,剛還一臉獻媚的寧穎如今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跟自己說話,她憑什麼?
就憑韓木飛喜歡她嗎?
“不,我只是在爲你惋惜。其實嫁給南蠻皇子纔是你最好的歸宿,畢竟王爺不喜歡你,你說對嗎?”寧穎氣勢一變不卑不亢的說道。
寧穎朝仇復投去警告之色,意欲很簡單,就是讓仇復不要再去勾引她的男人。
“是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這個世界上本不不應該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毀其一保其二。”復兒步步緊逼,一字一句都透着濃烈的殺意。
寧穎踉蹌一下栽了個跟頭,被仇復的氣勢嚇到了。
復兒嘴角揚起,她一手抓着寧穎的胸口嗤笑道:“你現在給我炫耀着些什麼?若不是我韓木飛也不會愛上你,若不是我韓木飛也不會對你專一。歸根究底,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一個韓木飛因我而找來的替身。”
“你現在跟我嘚瑟什麼?我要殺你輕而易舉。”復兒淒厲的吐出一句句話。
“不,你不敢殺我。”寧穎冷笑。仇覆在怎麼說也只是個藩王收養的義女,無權無勢的她有什麼能力殺自己。
然而寧穎錯了。
“我本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可現在復兒發現自己真的錯了,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韓木飛了?
玉手輕撫寧穎的臉頰復兒的笑深不可測。
這個世界上若是真有一個人能陪韓木飛走到最後,不會是寧清,也不會是寧穎,只能是她。
若是真的不能擁有,那她不惜毀滅一切。
不僅僅是寧穎,只要是韓木飛所在意過的女人她都要趕盡殺絕。
她甩開寧穎的下巴,居高臨下道:“寧夫人,我看你還是先滾回去吧,本郡主待會還要前往雅樂閣,就不與你廢話了。”廢話兩字復兒咬重了字眼,轉身時還不忘提醒道:“我不喜歡看到你這父女趾高氣昂的模樣,韓木飛他護不了你。”
被仇復的話氣怒了,寧穎嗤之以鼻:“仇復像你這樣的女人連我都覺得骯髒。”
“讓她滾。”復兒勃然大怒,玉手中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復兒敢發誓,寧穎再敢多說一句她一定會讓寧穎不得好死。
穎聞言點了點頭,提着寧穎的胳膊就扔了出去。
怒火仍未消散,玉手中握着一顆小巧的夜明珠,復兒卻心如刀割。
復兒前往雅樂閣已經是下午了,這是最後一餐晚宴。
待晚宴結束之後的第二天,復兒就會隨着鹿舍前往南蠻。
復兒沉默。
某袁大將軍又開始嚼舌根了:“你看看別人那個人的穿着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唯獨你一個像是乞丐窩裡爬出來的。”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仇復忍不住了。
“那一天是意外,王爺被人下了藥。”袁術好心的解釋道,可韓木飛的臉已經尷尬到了極點。
袁術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聲了,可還是被十三爺聽到了。恍然大悟的十三爺深深的看了一眼仇復,是因爲這樣她才答應嫁給鹿舍嗎?
她是有多愛韓木飛纔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是嗎?可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說什麼?”韓木飛怒道。
復兒漫不經心的說:“你與誰發生關係與我有關係嗎?”
韓木飛身心一震,他怒視着仇復卻看到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當即,韓木飛掀翻了桌子大步離開。
周圍的人被突如其來的劇變嚇了一跳,威震沙場的冥王爺再一次掀桌子這到底是爲什麼?衆人不知,只能愣愣的望着韓木飛離去的背影。
復兒默而不語。
“這又是何必呢?”袁術糾結了。
他看得出來復兒很愛韓木飛,也看得出來她在生氣。可爲什麼,他們明明深愛着對方可爲什麼還要彼此折磨。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也沒有一老天荒的愛情。
時間就這麼靜靜的滑過去,第二天早早就醒來的復兒被人請出了寢宮。一行南蠻使者護在鹿舍的身旁在共門內等候多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