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穎離開後冥王府恢復了平靜。
“本王還欠你一個婚禮。”回想起韓木飛的話語復兒心裡就好似揉了蜜一般,坐在鏡子前看着自己,復兒笑臉盈盈。
“怎麼了?看着鏡子盡是傻笑。”冥王爺從身後擁住復兒將頭埋在她的頸項,吻上她白皙的側臉滿是溺愛。扳過復兒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韓木飛笑得格外迷人。
“我在笑你沒有騙我,現在京都可是滿城風雨。”韓木飛要迎娶晗月郡主之事如今在京都已然傳來,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晗月郡主究竟是誰,只能聽着別人討論她駭人傳說。
冥王爺率領六千騎兵,斬太子、殺公主、搶嬌妻,不顧陛下反對將她納爲妻室,百姓都在問這是怎麼了?
在她白裡透紅的臉頰上啄了一口韓木飛說:“那又如何?本王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可外頭的人都在罵我禍國殃民。”復兒努了努嘴滿是委屈。
“容他們說去吧,都是些流言蜚語無需在意。”韓木飛沉聲道,冷峻的側臉卻滑過幾分陰霾,快得讓人難以捕捉,可復兒卻知道韓木飛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輕鬆自在。
爲韓木飛整理了下衣口,復兒抱着韓木飛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聽着她強勁有力的心跳復兒說:
“好。”她聲音輕輕柔柔,擡頭吻上韓木飛的脣。
炮火轟鳴、煙花齊放。繁華的京都街道次時已經被人清空,冥王府外矗立着九十九擡花轎,將府外的幾條大街圍滿。從冥王府至皇宮大門,幾公里的長路卻鋪滿了一條紅地毯。
九十九座花轎佈滿擺在立在紅毯之上,場面着實駭然。
韓木飛坐在白色的寶馬之上,火紅色的婚服披在他的偉岸上,刀削般的俊臉上是他深邃迷人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下是他微紅而性感的脣,嘴角微微揚起,他的笑卻足以顛倒衆生。
四周的白雪紛紛被冥王爺駭人的場面所震驚到了,他們忽然回想起五年前的某一天,北冥王也是如此,將九十九擡花轎立在寧王府門外,迎娶寧王幼女。
“那六千禁兵可是飯桶?”寶馬金鞍之上韓木飛冷冷的吐出一句話。袁術搖了搖頭然後提醒韓木飛道:“時刻已到,王爺可以去迎親了。”
韓木飛點頭。
袁術一聲令下,數千人以浩蕩之勢走在紅毯之上,婚隊的最前端,北冥王深紅色的衣裳卻似驕陽一般耀眼,深深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禮炮齊響,鑼鼓喧天、京都熱鬧非凡。
冥王爺勾脣一笑,如陽光般璀璨。
紅名宴結束後雅樂閣便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這也正好讓復兒鑽了個空閒。
身後的丫鬟爲她梳理着頭髮,嘴裡盡是誇讚。
深紅色的婚服披在身上,復兒站了起來親自爲自己抹上脣脂。侍女已經爲她梳理了兩個小時直到蓋上紅蓋頭的那一刻她才退到了一旁。
“娘娘時辰已到,是時候出嫁了。”丫鬟說話的聲音分外甜美。
紅蓋頭之下,復兒輕揚起嘴角笑得格外迷人,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玉手輕撫着自己白裡透紅的臉頰復兒才發現自己臉紅了,而她的腦海中盡是韓木飛的偉岸。
復兒眼角彎了彎,柔軟的心卻似揉了蜜一般。
韓木飛,我終於能夠名正言順的嫁給你,不用再被千夫所指、
不再是你見不得光的妾室。
如今我已是你的王妃,已是你的唯一。
報時聲在門外響起,提醒着復兒韓木飛依舊來臨。
伸出的手被丫鬟接住,復兒優雅的站了起來,“隨本宮出嫁。”她清脆而溫柔的聲音響起。
晶瑩剔透的翠玉簪子低垂着流轉彷彿在幽瞳深處,素手輕輕撫了撫簪子,發出泠泠聲響,如同一抹泉水。
黃金吊墜鑲嵌在復兒的身上,她輕盈的擡起腳步,每每走動一下身上的配飾都會發出清脆的銀鈴聲,梅花外形的頭冠戴在頭上,顯得無比的端莊。
轉身走出宮殿,卻不想下一刻窗外響起一陣躁動。
飛鴿落在窗臺煽動着翅膀,腳下綁着的卻是深紅色的紙條。隱約中復兒還能看到幾個祝賀的字句。
“娘娘這是什麼?”丫鬟皺着眉轉過了身,她扯下白鴿腳上的字條呈給了復兒。
打開紙條,熟悉的字跡呈現在復兒眼中,她微微眨了眨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可手中的字條卻是真實的。
十三爺的字跡,是十三爺的字跡。
“北末軒,你想殺我?”微微揚起的脣角僵了僵,復兒沉默了。
當初是她暗中布了眼線讓人將藩王府給燒了,因爲她知道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是北末軒留來造反用的,如今她只是一把火就徹底燒掉北末軒這些年所有的念想。
“若非是你逼我,我也不可能會毀了你的一切。”復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撕碎手中的字條,復兒漫不經心的撫着白鴿乖巧的腦袋,它長得可愛極了,飛在空中的時候雪白色的翅膀一顫一顫的,美得至極。
然而,她的手卻落在白鴿的脖子上,復兒閉上了眼睛。手中傳來一陣躁動,白鴿悽慘的嚎叫聲響起,它不停的拍打着翅膀卻沒過多久,一切化爲了平靜。
復兒睜開了眼睛,將白鴿扔出窗外,讓它永遠的沉睡下去。
關於北末軒的一切,關於木羽山莊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她今日只想嫁給韓木飛,做他的妻子。
“隨本宮出嫁。”復兒轉身,兩個丫鬟攙扶着他的手走出了宮殿。穎卻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一臉恭敬的道:“主人,木羽山莊的人傳來消息。”
“說。”
“汝讓你用兵符去換四十九日香的解藥。”
穎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復兒耳邊,她擡頭,深邃的眼眸落在窗外:“找不到。”她的確找不到韓木飛的兵符,就算真的找到了也不可能交出去。
因爲她的毒已經被袁術解了。
“是否要去見上汝一面?”穎擔憂的說道,然而復兒卻搖了搖頭,平靜的臉上卻閃過一絲憂愁。
掀開火紅色的頭蓋,復兒臉色沉沉:“恐怕她已經來了。”
心、莫名的不寧。
浩蕩的婚隊杵在皇宮外,韓木飛看了看掛在正空的驕陽臉上卻已佈滿汗水,坐在馬背上遙望着不遠處打開的宮門。
“已是午時爲何還不見覆兒出來?”韓木飛問道。
袁術說:“王爺我已經派人前去通報了,過幾分鐘就出來了。”說着袁術下了馬,恭敬的站在韓木飛身旁。
可就在這時宮門內閃出一道狼狽的身影,袁術所派出去的侍衛戰戰兢兢的衝了出來慌亂道:“王爺不好了王爺,新娘子被人劫走了。”侍衛惶恐的通報聲分外清晰。
四周一片譁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通報的男子,這怎麼可能?北冥王的新娘誰敢搶?
“你亂說些什麼?新娘子怎麼不見出來?”袁術翻了個白眼冷哼道,那可是皇宮,不是一般人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還劫走新娘?開什麼玩笑?以爲每個人都像北冥王嗎?
然而侍衛卻猛烈的搖着頭道:“雅樂閣、雅樂閣外都是屍體,新娘子被劫走了。”侍衛指着宮門內說道。
韓木飛身子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快速的朝着皇宮衝了進去,徑直找到雅樂閣,東蘭殿,他曾經的住所。
而還未進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袁術追上了韓木飛,當他看到一地的屍體和血流成河的場面,他張了張嘴:“這怎麼可能?”
“復兒,復兒!”韓木飛頹然一震,他猛地衝進了宮殿內尋找着復兒的身影嘴裡還不停的呼喚着她的名字,然而韓木飛看到的卻是墜落在地的皇冠與飄落在旁的頭蓋。
韓木飛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兩步,轉身看向四周,卻見兩個陪嫁丫鬟倒在了地上,還未冰冷的血液涌出心臟往外滲染紅了一地。
“我的復兒在哪?她在哪?”他一手掐住了倒在地上丫鬟的脖子嘶吼道,可無論他如何吶喊對方也睜不開眼睛。
濃烈的血腥味分外清晰,他將東蘭殿的每一處角落都翻了個遍發瘋了般的尋找着仇復的身影,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王爺,我已帶人前去搜查王妃。”袁術戰戰兢兢的說道。誰知韓木飛怒喝一聲怒火滔天:“傳本王命令所有人搜查皇宮,若有嫌疑者不論身份統統拿下。”
“不,王爺你這麼做是造反嗎?不能這麼做。”袁術震驚的問道。這可是皇宮,可是明國最爲莊嚴的地方,韓木飛只是一個王爺怎能說搜查就搜查?他把明國的法制置於何地?
置陛下於何地?
“滾,本王不想聽。”韓木飛聲色俱厲的道,這個天下都是他守下來的,憑什麼他要被這些禮數束縛?
此時他只想知道復兒在哪,他只想找到她。
望着一地的血跡韓木飛心如絞痛,十幾具屍體佈滿宮殿卻唯獨沒有仇復,韓木飛不知是該擔心還是慶幸。
頭一次心中會如此的恐慌與不寧,他現在後悔極了,後悔自己不該把復兒一個人扔在皇宮,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復兒你究竟在哪?你究竟在哪?復兒!”仰天長嘯,韓木飛淒厲的吶喊聲傳遍京都每一個角落,跪在血海中他尋不到熟悉的身影,他心碎的吶喊聲足以震響整片天際。
“爲一紅顏傾天下,揹負萬千罪惡名,復兒母親該如何說你纔好?”大殿之中,仇殤身着血紅色衣裳,雙腿摺疊擺放。她輕挑起蘭花指頗有幾分風情萬種的模樣。
走下龍椅,她優雅的走到地上躺着的人兒跟前,摘下綁在復兒頭上的面紗,噗嗤一笑卻足以魅惑衆生。
數道枷鎖禁錮住復兒的身子,被黑暗所籠罩的雙眼忽然得到了光明,她不適的睜開了眼睛卻看到眼前的女子,心中卻有着幾分惶恐。
“復兒,你爲何要欺騙母親?難道你不知道不聽母親的話後果很嚴重嗎?”仇殤輕撫過復兒的臉頰,她承襲了自己一切的優點,有着傲人的身子和絕世容顏,傾國傾城。可她唯一的缺點便是心太軟、會相信那所謂中的愛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