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緊緊的皺着眉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那箭羽上塗着的雖然不是劇毒,但卻狠辣無比,若是被刺中一箭,那麼過上一段時間傷口四周的血肉便會腐爛。
而如今要救韓木飛也只能將他背部的皮囊活生生的割下,這是非常殘忍的,袁術下不了手。
“王爺你爲什麼要幫她抗下這一切。”袁術痛心的說道,如果剛纔韓木飛沒有選擇轉身,那就不會變成這幅模樣。
沒過多久鄧毅便帶着十多株茴香草來到房內,看着袁術坐在一旁摩擦着醫刀鄧毅震驚的問:“將軍你這是要幹什麼?”鄧毅以爲自己在看錯了,袁將軍怎麼在磨刀呢?
“把草藥搗碎後塗到王爺身上。”袁術急忙的張開了口,鄧毅聞言點了點頭。待鄧毅蟒王之後袁術便將一口酒灑在刀身,停頓了幾秒後便將刀立在韓木飛的背部,緩緩的切開他的皮囊。
鄧毅大驚:“將、將軍你這是做什麼?”揉了揉眼睛鄧毅抓住了袁術的手不容他在動彈半分。
“這毒短時間內不會蔓延,趁現在還早把王爺這層皮囊切下,抹上藥之後用白紗裹上一段時間就好了。”袁術痛心的說道。而鄧毅卻瞪大了眼睛:“什麼?把這層皮囊切下?拿王爺豈不是……”
袁術咬了咬牙說:“不能在磨蹭了,晚了的話王爺受的苦會更多。”說着他甩開了鄧毅的手,深呼了口氣讓自己持刀的手不再顫抖。
緩緩的拔出韓木飛身上的毒箭袁術的手緩緩的順着傷口處往外蔓延,刺痛將韓木飛從昏迷中驚醒,他黑長的睫毛顫了顫,沉重的眼皮緩緩的擡了起來,目光落在鄧毅身上。
“王爺你醒了?”鄧毅大驚連忙說道。袁術手頓了頓然後說:“王爺我在給你刮毒,會很痛。”說罷袁術繼續手上的動作。韓木飛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說:“復兒呢?”
“夫人在隔壁休息,屬下已經派人護在四周不會再出任何差錯。”鄧毅指了指隔壁的草屋可韓木飛卻撐起了牀作勢要站起,卻被袁術制止了:“王爺你要去幹什麼?現在不能走動。”
冥王爺深深的皺着眉頭,卻隻字不提。過了十多分鐘後袁術便將草藥敷在韓木飛只剩下皮囊的背上,然後用一團白紗將韓木飛的身子緊緊的包裹起來。順度快得驚人,可也疼得驚人。
處理好傷口之後袁術便收回了手,緩緩的擦拭着他被血液染紅了的手,緩緩的擡起頭卻見鄧毅把昏迷過去的復兒放在韓木飛身旁。
冥王爺微皺着的眉頭在看到復兒的下一刻時卻舒展了幾分,眉眼中盡是溫柔。
“王爺我們先出去了,爲了避免傷口受到擠壓而腐敗您這幾天得側着睡。”袁術好心的提醒道,韓木飛卻默而不語。
轉身、袁術與鄧毅走出了房內。
背上的痛是火辣辣的,疼得韓木飛無法直言。他慶幸的看着懷中的人兒,側着身右手輕撫着她瘦弱的臉頰。她這麼瘦小的身板怎能承受得了剝皮之痛呢?
還好,還好她沒事。
“復兒。”
韓木飛默唸着復兒的名字,輕撫着她臉頰的手也在不經意間顫抖。她白皙的下巴上多了許多
傷痕,脖子與肩膀還有手臂都被人包紮得嚴嚴實實,她身上披着的男士外衣也被血液染紅。緩緩的解開復兒胸前的扣子,她白如雪花般的衣裳上染滿了血痕,觸目驚心。
韓木飛心如絞痛。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復兒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都是他的錯。
大手緊緊的將復兒擁在懷中,冷峻的側臉上卻多了一抹悔恨。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承擔這所有的痛。
“復兒,復兒。”輕聲呼喚,韓木飛攬着復兒的手加深了力道,似要將她深深的揉入骨子中一般。
低頭,淺吻她的脣。
就這麼昏睡過去。
夜幕已然降臨。
鄧毅等人處理好大批禁軍後便走到走廊上,卻見一抹黑影站在月光下凝望着四周淒冷的風景鄧毅不禁說道:“將軍爲何在這裡不去休息?”
冷冷的轉過了頭,視線落在鄧毅的身上。袁術冷冷的吐出一口氣後目光定格在皎潔月牙上,微微輕嘆袁術說:“你不是一樣沒有休息。”
“可我是有要事在身,而你卻不是。”
“我發現你的話變多了。”袁術挑眉一臉的鄙夷,鄧毅尷尬的撓了撓頭,他並不覺得自己話多。“將軍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沒有。”袁術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鄧毅哦了一聲卻追尋着袁術的視線望去,才發現袁術的眼神飄忽不定。綁匪消失之後周圍留下幾具屍體,可自從袁術驗屍之後鄧毅就發覺他有那麼一絲不對勁。可不管鄧毅怎麼追問袁術也不透露分毫。
這讓鄧毅很疑惑。
兩個大男人站在走廊上看了半天的月亮也沒看出點什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袁術忽然問道:“王爺是否醒了?”
“沒有,一直昏睡着,夫人也是如此。”鄧毅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澀。韓木飛這次傷得不輕,整個背部的皮囊都快被袁術切下來,好在袁術醫術精湛韓木飛沒有生命危險。
“一直昏睡。”仇復也在一直昏睡。袁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着自己被醫刀割破的手不禁搖頭輕嘆,腦海中浮現的盡是韓木飛救下仇復轉身的那一剎那。
“不知何時他們才能醒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袁術臉上盡是沉重。鄧毅疑惑的轉過頭視線定格在袁術的臉上,才發現他小小的眼睛內已經佈滿了血絲。憔悴的臉上盡是疲憊,鄧毅側在身旁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狀。
擡頭凝望着廣袤無垠的天際,微弱的月光灑在鄧毅的臉上。他隱隱咬住了脣說道:“一定會醒來的,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三天,已經過了整整三天,可韓木飛卻還是沒有轉醒。
鄧毅急得焦頭爛額的對袁術道:“爲什麼過了三天王爺還未醒來?爲什麼?”整整三天了,不僅僅是韓木飛,就連復兒這些天也未甦醒。
袁術擦了一把冷汗心中亦是焦急萬分:“再等等,再等等。”雖然這毒被袁術清除了,但卻行處得不乾淨,這也怪不了他。如今已經過了昏睡的時間可韓木飛依舊沒有醒來,袁術再怎麼相信自己的醫術,這一刻
也不禁心慌。
“將軍,王爺他該不會……”
“不會的,我的醫術在京都無人能及,王爺不會有事的。”
鄧毅嘴角抽了抽,他擔心的是王爺,敢情袁將軍是以爲自己在質疑他的醫術了?暗自翻了個白眼鄧毅道:“可爲什麼夫人還未醒來。”
“這我哪知道?”失血過多嗎?
兩人站在門外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卻沒有聽到房內的動靜。
一隻手掀開被褥,韓木飛緊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他深邃的眼眸帶着幾分惺忪和睏意,或許是昏睡了太久習慣了黑暗,在看到明亮的四周時韓木飛微微閉上了眼睛。
大手揉了揉冷眸,韓木飛動了動肩膀才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麻木。耳邊是人低沉的呼吸聲,似有似無的。韓木飛皺着眉微微低下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就這麼靜靜的躺在自己身邊,小臉緊皺。
撫了撫復兒皺起的眉頭冷峻的臉上閃現出一抹不忍:“復兒。”韓木飛輕呼着復兒的名字,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後韓木飛欲起身將她擁入懷中,身後卻傳來一陣劇痛。
微微蹙眉,韓木飛坐了起來才發現包裹着傷口的白紗已經被血液染紅,起身韓木飛站了起來然後下了牀。
房內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門外正在交談的兩人聞聲連忙衝入房內,才發現韓木飛已經醒來:“王爺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真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轉身,視線落在袁術身上韓木飛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陽曆十月十一,陰曆九月初。”鄧毅快速的回答道。韓木飛聽其言穿衣的手頓了頓,擡頭他說:“陰曆九月初?本王睡了多長時間?”
“三天。”袁術說道。
三天?
韓木飛拍了拍頭努力的回想着三天前的事情,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擔憂,不再多言,他走到復兒身旁微微搖了搖復兒的肩膀,袁術見狀連忙道:“王爺,你再讓她多睡一會兒,她纔剛睡下去。”
“剛睡下去嗎?”韓木飛疑惑。
袁術猛的點了點頭說:“是的,夫人她剛睡下,昨晚她照顧了您一整夜。”側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拽了起來,心臟加速跳動。若是袁術跟王爺說仇復從那日起就一直昏迷到現在,他一定會發了瘋吧。
顯然袁術不擅長說謊,正當他慶幸着要轉身離開之際韓木飛卻叫住了他:“你有事瞞着本王。”韓木飛話語淒冷,冷酷的側臉夾雜着騰騰怒氣。
袁術連忙搖了搖頭小小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臉的無辜:“王爺沒有,屬下怎敢瞞着你?”
“是嗎?”韓木飛邪問道。袁大將軍很那木的點了點頭:“是的,王爺我下去給你熬藥,你先好好休息,待會屬下再來。”說着袁術撒腿就跑,那速度快得鄧毅駭然。
按照往日的經驗,如果袁將軍臨陣脫逃那麼事情就一定不簡單,冷峻如刀刃般的眼眸落在鄧毅的身上,還未等冥王爺開口對方便說:“王爺屬下還有事情要做,您好生休息。”說罷,鄧毅也學着袁術,用着不屬於人類的速度閃出房外。
跑得比兔子還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