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兒啞然,隨後便擺了擺手一副隨意的姿態走入房中。因爲韓木飛的到來妖嬈變得渾身不自在,她暗自瞅了瞅韓木飛然後拉着復兒走到一旁,卻沒走出幾步便被一道銳利的目光看得渾身打顫。
妖嬈暗自擦了一把冷汗,說實話,她現在是越來越害怕北冥王了。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畢竟韓木飛不是外人。
妖嬈暗自搖了搖頭然後努了努嘴,小聲說:“寧天已經把皇后手中的兵符偷到手,如今正糾結着要給誰。”
“他什麼意思?”復兒挑眉,卻見妖嬈一臉的爲難。
沉眸,復兒臉色不太好看:“他愛怎麼就怎麼,只要他不與王爺爲敵就好。”
“喔,好。”妖嬈震了震一臉探尋的表情。她已經把一切說得很明白,若是仇復開口那這二十萬兵權便是她的。但是仇復不想如此,畢竟都是各有其主。
兩人嘀哩咕嚕的說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復兒纔回到韓木飛身邊,因爲這些日子悶得慌幾人便在香樓大堂看起了戲劇。然而令人鬱悶的是,兩人剛坐下不久大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行人將香樓給包圍了起來。
一行士兵氣勢洶洶的衝入香樓大堂怒喝道:“所有人都給本官遣散,十三藩王今夜包場。”淒厲的怒吼聲將大堂中的人嚇了一跳,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士兵們便開始趕人。
正看着表演的復兒嘴角抽了抽,北末軒他怎麼來了?
“你們幾個在這裡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滾?”領頭的士官看韓木飛幾人悠閒的坐在大堂中央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大步走來指着韓木飛道,卻被一道冷厲的目光直視雙眼,士官打了個寒顫。
“你看我幹、幹什麼?”無意間腿軟的士官顫抖的說出一句話,卻看到一個美豔的女子扯了扯嘴角,聲音好不溫柔的道:“冥王爺,他讓咱們滾,這可怎麼辦?”復兒一臉的委屈。
沒滾幾下門外便響起一陣通報聲,緊接着十三爺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入了偏殿,將大堂內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穿着一件純白色的衣裳,手中持着一把山水畫扇,跨着輕盈的步伐落至大堂,目光對上那雙充滿好奇的雙眼。
帶笑的臉在這一刻僵了僵,轉而十三爺的笑容更加璀璨了。
她還是回到了韓木飛身邊,可是他們卻永遠不可能。
“北冥王。”
“十三皇叔。”
徑直走到韓木飛身邊,十三爺淡淡的看了一眼復兒後便看向韓木飛,看着臺上表演的戲子十三爺說:“不知皇叔是否能與你一同入座?”詢問的語氣。
韓木飛默而不語,而是做了個隨意的手勢。十三爺也毫不客氣的坐在韓木飛對面,卻看到復兒靜靜的靠在韓木飛胸膛他不禁挑了挑眉。
北末軒覺得很刺眼。
“多日不見,父王身體可好?”
“一切寧好。”
對於北末軒,復兒卻有幾分愧疚。
那一日他明明可以殺了自己,可是他收手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復兒卻發現自己無言了,面對北末軒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韓木飛看得出兩人神色複雜,他面無表情的將復兒扣在自己身邊冷言道:“皇叔近日可是居住在宮
內。”
“是。”十三爺的溫柔一如既往。
“不知皇叔爲何突然回到京都,是否覺得本王給你的聘禮不夠重?”韓木飛又言,心如止水的十三爺卻微微眯了眯眼。聘禮?韓木飛給他的聘禮還真是重得不忍直視。他一生的心血都毀在他手中,這個仇不得不報。
四目相接卻在空中擦出一道火光,復兒挑着眉然後將腦袋伸到韓木飛眼前,擋住兩人的視線。
他們再這麼瞪下去也快跟袁術一樣成鬥雞眼了。
“王爺我困了,我們回去吧。”揉了揉眼睛一臉的睏意,看復兒不像是裝出來的,韓木飛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冷冷的瞥了一眼十三爺漠然道:“皇叔玩得愉快,本王就先回去了。”說着他便攬着復兒的腰走了出去。
“等一等,我有話要對復兒說。”
“什麼話?”韓木飛冷漠的問道。
復兒歪過了腦袋卻看到十三爺臉色不是很好看,“復兒,你的母親……”
“你究竟要說什麼?”沒等十三爺把話說完復兒先發制人,凝望着十三爺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復兒推開韓木飛的手道:“王爺我去去就來,很快的。”
韓木飛本不同意卻看到復兒瞪大了楚楚可憐的眼睛,他沉聲道:“五分鐘。”
“好。”果斷的回答。
隨後韓木飛便走出了香樓,十幾秒的時間喧鬧的大堂便恢復了平靜,十三爺緩緩的站了起來,他走近復兒看着她瘦弱的臉,微擡起手想要觸碰復兒的臉頰卻被她躲開。
“你難道還想用仇殤威脅我嗎?”復兒揚脣冷笑道。
面對語氣不善的復兒十三爺卻搖了搖頭:“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看着落空的手十三爺心中閃過一抹失望,他淡淡的收回了手將它側在身後。
“可你剛纔就是在威脅我。”
“我只是想讓你離開韓木飛罷了。”
頭一次,頭一次十三爺把話說得這麼直接,這麼坦然。他俊美的臉上溫柔依舊,璀璨的笑意如綻放的花朵一般勾人心魂。
“離開韓木飛?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嗎?”
“復兒你要傻到什麼時候?你們兩人不可能,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十三爺苦口婆心的說着,可聽到復兒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
他只不過是想讓自己離開韓木飛罷了,憑什麼把話說得這麼絕對?什麼不可能?她與北末軒纔是永遠的不可能。
“夠了。”
“從你嘴巴里吐出來的永遠都是廢話。”復兒冷冷的瞥了一眼北末軒後轉身欲走,手臂卻被人抓住。“我這是爲了你好,離開韓木飛吧你們不合適。”既然遲早要離開爲什麼不趁早?難道還要越陷越深最後折磨自己嗎?
“復兒聽我的話離開他。”
復兒轉身柳眉一橫頗爲不悅,“這周圍都是韓木飛的人,你自己掂量着點。”
“復兒,你跟我說話用得着用這樣的語氣嗎?”十三爺心中一震眉目肅然,可復兒卻揚脣冷笑:“我跟你說話從來都是這種語氣,不僅僅是你,還有我的母親。”
她現在不想看到關於仇殤的一切,因爲她會想到自己的孩子,自己慘死的孩子。
“她也是爲了你好。”
“夠了,她若是真的爲了我好也不會這麼對我。你們都是同一類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折一切手段的人,我不想再看到關於你的一切。”嘶吼,她甩開了手,默然轉身踱步離開。
十三爺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緩緩的收回了回來,手掌不自覺中握成了拳頭。
淒涼的燈光照亮了偌大的大堂,空曠的四周已沒有了人煙。復兒快步走出香樓後便走到馬車旁,韓木飛已等候已久,看復兒表情不是很好看他不禁問道:“他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只不過是說了一些廢話罷了。”搖了搖頭她把手搭在韓木飛的大掌中然後躍上了馬車,轉身坐在韓木飛的懷裡。
韓木飛看得出十三爺很在意復兒,“你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右手僵了僵,復兒神色複雜的看着韓木飛,眼珠子轉了一圈,她忽然坐了起來,拿起幾顆葡萄塞入口中然後嚼了嚼最後掀開車簾將殘渣吐了出去,一灘唾沫正好吐到袁術的臉上。復兒漫不經心的道:“黃鼠狼與雞之間的關係。”
“該死!誰吐的口水,給我滾出來。”車外響起一身慘叫,袁術張着嘴叫罵了兩聲臉色很不好看。怒氣衝衝的他惡狠狠的瞪着那探出了半個腦袋的復兒,袁術現在只有一種把她頭給卸下來當球踢的衝動。
復兒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臉的鬱悶,她只是想吐葡萄皮沒想到連口水也吐了一大口。看着袁術溼潤潤的臉復兒連忙收回了腦袋,她能說她不是故意的嗎?
韓木飛看着復兒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她現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爲了。
一抹白皙的身影杵在香樓窗前,北末軒神色複雜的望着越走越遠的馬車心裡不是一番滋味,馬蹄聲越來越遠、直到馬車在他的視線中消失。
十三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多麼想告訴復兒她與韓木飛的父親乃是同一人。
他們註定沒有結局。
回到冥王府已經很晚了,復兒吃了些東西后便早早回到寢宮。此時韓木飛已經換好了褻衣坐在牀沿上看着書籍,微弱的燭光灑在他英俊的臉龐上,他只是這麼靜靜的坐着,光看着側身就有一種霸氣側露的感覺。
復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笑得猥瑣至極。
“過來。”聽見笑聲,韓木飛冷言。復兒彎了彎嘴角後走到韓木飛身邊探出了個腦袋一臉曖昧的說道:“王爺,我記得你不喜歡看孫子兵法。”
冥王爺拉過復兒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他並未說過自己不喜歡看兵書,想法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
復兒笑得邪魅,伸出手撫平了冥王爺緊皺的眉頭陰陽怪氣的道:“我記得王爺喜歡看詩經,特別是第一篇。”
撫着復兒長髮的大手頓了頓冥王爺神色不善的定格在復兒的臉上,當初他只是閒着無聊看看詩經罷了,沒想到她還記得。
“王爺你別這麼看着我,我臉上沒字。”
“你敢取笑本王?”冷颼颼的一句話卻夾雜着怒火,復兒很無辜的搖了搖頭然後跳上了牀用被子蓋住了身子,蜷縮在被褥裡,良久才探出個腦袋道:“我不是取笑你,我是嘲笑你。”眼角彎了彎,如月牙般。
北冥王眯了眯眼睛,取笑跟嘲笑有區別嗎?
好像有區別,好像又沒有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