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回府

12. 回府

現在的何楚楚全身無力,和以前稍有風險的職場不同,這裡每天打的都是心理戰,每天都站在風口浪尖,對着每一個笑面虎,這樣下去,頭髮都會熬白的。

想起和以前的朋友肆無忌憚的玩耍,k歌,購物,大笑,和馬俊撒嬌任性小小的爭吵,和老爸老媽沒事拌拌嘴,甚至是和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吹鬍子瞪眼,也變成了美好的事情。

這些,本應填滿青春的美好統統被一個奇怪的轎子毀掉了。

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怎麼樣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傷腦筋。

何楚楚揉揉眉頭,心裡無限傷感。

“王妃,你沒事吧?”

珍珠看出了主子的異樣,何楚楚看着珍珠,越發覺得這丫頭順眼,再加上這些日子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很是感動,丫頭脾氣這麼好,生的又水靈,在二十一世紀,活脫脫一個搶手貨。

“珍珠,我問你一件私事兒哈。”

珍珠一臉警惕的看着何楚楚,何楚楚一臉壞笑,這是要挖掘八卦之前慣有狗仔表情。地球人都知道,辦公室是滋生緋聞的地方,而緋聞的傳播,就要依仗人們的嘴上功夫,往往早上吃飯時閨蜜們說的一小句話,被別人聽到了,下班時再聽,就已經變成了面目全非的版本。

“王妃,我有什麼私事啊,我的每一件事情,王妃知道的比我都要清楚呢。”

想想也是,古時候的丫鬟在很小的時候就進府伺候皇宮貴族,命都賣給了主人,還能有什麼私事。但自己可是半中腰穿越過來的,之前的事情是一分都不知曉,本着狗仔隊的精神,沒有八卦也要製造八卦。

“小丫頭,你忘了,我不是你們家小姐,那麼,你之前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小姐只是借給我用她的身體,但記憶是一分一毫都沒留給我,害的我現在做事做人都這麼辛苦。”

何楚楚一副委屈的樣子看着珍珠,這幾天自己的所作所爲,珍珠也是看在眼裡的,又因爲她是皇家貴族的丫鬟,自是知道其中艱辛。

“王妃說的沒錯,您是不瞭解我。那我就講講我,其實我一個丫鬟,生活經歷也很簡單。”

珍珠露出自卑的神色,眼睛都不敢看着何楚楚。

“我十歲因爲沒了爹孃,在街上流浪,幸而命好,遇到了正從宮裡回府的至王爺,至王爺那時與小姐關係就很好了,唸到小姐沒有稱心的丫鬟,就讓我進了餘府,從此就一直跟着您了,之後就一直和小姐在一起,陪她讀書,伺候她的飲食起居,等她因至王爺懂得愛後,卻趕上權勢鬥爭,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何楚楚捕捉到珍珠在回憶往事時眸子中透露的傷感,何楚楚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本來想問八卦來着,怎麼扯到了餘楚楚身上,這樣不是徒添傷感麼。

何楚楚嘆了口氣,心裡暗暗責怪自己,珍珠以爲因她談起前主人,心裡生了氣,趕忙認錯,何楚楚苦笑着搖搖頭:“你在想什麼呢,這裡,我纔是個外人,你和餘楚楚主僕情深,我不會生氣的,反而有點羨慕,放心,我們以後也會這麼要好的。現在,我在想怎麼去見餘尚書呢,自己的爹怎麼可能認不出親生女兒。”

珍珠也點點頭:“是啊,性格很不同。但是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性格有所改變也是說的過去的。”

這不正是自己用的藉口麼,不想再說什麼,扭頭看着窗外,看一個個快速閃過的陌生的臉,心裡真不是滋味。

很快到家了,早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何楚楚也不覺得餓,加上心情不好,這頓也就省了,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倒頭睡一覺,一覺起來,努力生活。

誰知一覺醒來,月亮都爬上天空了。

在牀沿失神的坐了半天,被咕咕叫的肚子抽回神,中午飯空過去,晚飯一定要吃的,不知道這時候的廚房還有沒有伙食。

找了半天珍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填飽肚子要緊,自己去找廚房,就算廚房沒有現成的,也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抄着小路,出了自己的庭院,其實何楚楚也不知道廚房在哪裡,姑且向平時沒去過的方向,說不定就碰上了。

走了一段路程,連個可以問路的家丁都沒有。

埋頭向前,穿過一個石拱門。

一股清新的荷花香氣迎面撲來,擡頭一看,一個規模不小的荷花池,月光灑在水面上,讓何楚楚想起了朱自清寫的荷塘月色,幽靜而美麗。

池中心有個八角亭,還有點點燈光,貌似有一個人在那裡坐着,看造型和動作是在喝酒了。

整個畫面和諧的跟畫一樣,名字就叫寂寞好了。

但這個背影越看越眼熟,想清楚後,倒吸一口涼氣,臭臉。

何楚楚掂起裙子,轉身悄悄溜人。

誰料背後響起冷冰冰的聲音。

“站住。”

只能轉過來,因爲離好遠,要發表意見還只能大聲喊話,所以,沉默。

“既然來了,就坐坐,我們還沒有好好談過心。”

聽他的聲音也並不是在很大聲的講話,怎麼做到的,難倒武林秘籍中的千里傳音真的存在,那麼說這個臭臉還是個武林高手。

果然深藏不露。

何楚楚就是跑,也會被他抓回來,還是乖乖就範好了。

算自己倒黴,一臉極不情願的踏上小石橋,走到八角亭。

“您說我或許還可以幫上忙?”

“哀家知道,你不願意嫁給他,但今天看到你和他牽着手來請安,我打心眼裡高興。”

皇后完全不理會何楚楚的問題。

“說到這,哀家想問你個問題呢?”

“母后儘管問好了。”

“現在,在這兩者間,你喜歡誰了呢?”

何楚楚滿頭黑線,這個皇后還真是八卦。至王爺不錯,英俊非凡,王者之氣,對餘千金情深意重,但並不是對自己。而臭臉,是自己一開始打定主意當飯票房票的人,對他,亦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奇怪的感覺就是,見到他會緊張,會心跳,那這樣,算是喜歡麼。每次面對臭臉,都會想起以前那段失敗的感情,痛過,就不會想愛了。

“這……”

何楚楚考慮半天,還是不要發表任何意見的好。

皇后撫撫何楚楚的頭髮,笑笑:“已爲人婦,在感情方面卻還是個孩子呢。“

何楚楚只能笑笑,心想這要是在現代,在以前生龍活虎的時候,兩個帥哥自己都吃定了,可現在不在自己的地盤上,稍微做錯一件小事,說不定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還是低調點好,順其自然。

“在哀家看來,其實,你選對了。”

“母后說的我不太懂。”

自己選了麼?

何楚楚當初是沒得選擇的嫁給了臭臉。

“孩子,至兒愛你沒錯,但在我看來,他更看重大局,他想要天下。”

何楚楚點點頭,至王爺想要天下,這點自己也知道。

“亦兒,如若讓他治國,必定衆多大臣不服他殘忍的手段。但是,他是將相之才。”

臭臉的手段殘忍這一名聲也太出衆了,但願不要讓自己見識到。至於他是不是將相之才,因爲沒有看到他做什麼公事,自然也是不瞭解。

“最棘手的是厲兒,從小溫順,但或許也是一種隱忍,這種人,就像是大海,表面平靜,其實底下早已涌動。”

“然後呢?”

皇后沒事幹嘛對我做三個人的鑑定呢。何楚楚納悶了。

“哀家知道你不解我爲何要說這些。皇上龍體一日不勝一日,已不是什麼秘密,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動,大臣們找合適的靠山,這三個皇子便是他們選擇的對象。國家是要交給可靠的人手裡的,這樣百姓才能夠安心生活,整個王朝才能繁榮鼎盛。”

聽完這些,何楚楚心裡大概也有個眉目了。皇后擺明了就是支持至王爺做繼任國君,臭臉做輔助。

是個不錯的藍圖,可是,想達到簡直難於登天,就這兩兄弟的關係發展,總有一天是要決一死戰的。

“母后的意思我稍稍明白了,但是,我一個女子,又能做什麼了?”

不管有沒有的自己的事,先推脫了再說。

“錯,你是最關鍵的人物。”

“我?”

“正是。”

何楚楚也不笨,細細想一下,也是知道她的想法的。自己是兩個兄弟之間的一個紐帶,如果自己能勸至王爺放棄,又能想法設法讓臭臉放下莫須有的恩怨,那整個結局就皆大歡喜了。

皇后想的真是輕鬆,可是,要做到,談何容易。

何楚楚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局面的維繫完全是靠感情,但感情這種事情,自己早已拿不準也不想去懂。

皇后不再說話,低下頭,擺弄身邊的一株月季。何楚楚突然間很佩服這個女人,能把事情想的如此透徹,果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過了一會,皇后擡起頭,對何楚楚說:“最近總覺得有些累,哀家想休息了,你也該好好考慮下我說的事情,你回去吧。”

讓我回去,好啊,何楚楚滿心歡喜,還就怕她留自己用膳呢。

立馬屁顛屁顛的道了別,等何楚楚出來,馬車已經鳳棲宮外候着了,能回家的感覺真好。

馬車上,鬆了口氣的何楚楚疲憊的問珍珠。

“國恩寺我去了了,這皇宮我也來了,餘尚書那什麼時候去呢?”

珍珠搖搖頭,說:“這種事情是王爺說的算,不過也就是這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