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浩笑了笑:“當然不是,我和墨言肯定也會常來看你的,只是,希望你能有個依靠,這樣就不用我天天操心了,你說對不對?”說着,還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只是那股溫柔,是隻有哥哥對妹妹的感情,而非愛情。
陸月忍住極度想要流淚的心情,雲淡風輕地一笑:“那就不勞煩你費心了,還是多花些精力在你的新婚妻子身上吧。”
“怎麼行,你對我也很重要。”景夜浩無心一句話,卻讓陸月彷彿從地獄升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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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試着去依賴另一個男人吧,有一個能照顧你一生的人在身邊,我也很放心。”景夜浩笑容迷人,陸月卻感覺是如此疏遠陌生。
夜浩,你可曾想過,我想依賴的男人,只有你一個。
“李房!”紫墨言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急吼吼地闖了進去。
然而屋裡一切平靜,微風拂動着窗簾,窗外響着陣陣蟲鳴聲,而武白珞正安詳地坐在牀頭看書,小臉被暖黃色的燈光照得異常柔和清秀,聽到動靜聲,她緩緩擡起頭,淺笑道:“怎麼這麼着急?還怕我會出事?”
因爲穿着高跟鞋跑步,紫墨言感覺腳跟都要斷了,她長嘆了口氣,扶着門笑道:“是啊,擔心死我了。不過還好,看來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武白珞嘻嘻笑道,看來她完全不知道李房來過,紫墨言這才放了心:“沒事就好,小祖宗,那我就走了,你一個人沒事吧?”
武白珞輕淡一笑:“那我就不送你了,天涼我都懶得下牀。不用擔心我啦,拜拜。”
“嗯。”紫墨言朝她揮了揮手,關上鐵門離去。
“她走了,你出來吧。”武白珞沒什麼情緒地繼續捧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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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衣櫃門輕輕被拉開,李房從衣櫃中走出來,他站在武白珞牀前,目光哀傷而深遠地盯着她:“白珞,別鬧了,回來吧。”
武白珞輕哧一聲,冷漠的目光卻直直盯着書本,似乎都不屑看他一眼:“我想你是搞錯了。我沒和你開玩笑,愛情這種事,不適合就分手,很簡單的道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可是在紫墨言來的時候你選擇把我藏起來,難道不是希望和我有迴旋的餘地嗎?”李房試探性地上前一步,卻收到她一個冷瞪。
“別以爲你很瞭解我,我把你留下純粹是不想讓墨言再爲我擔心。李房,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一絲感情,就放我走吧,真的。”武白珞冷冷地擡眼盯着他,眼裡寫滿了決絕之意。
她的話明顯讓李房心中一痛,他微蹙起劍眉,黑眸內含着痛楚:“白珞,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決絕的話?”
“決絕?是誰在婚禮那天對湯筱筱說放棄武白珞娶她,是誰把我一個人留在酒店裡?李房,從前我對你的信任,在你牽起湯筱筱的那一刻起已經徹底瓦解了。你走吧,我不會原諒你的。”武白珞重新捧起書,指着門外要他離開。
腳步停在門口,他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目光深幽地盯着武白珞:“白珞,我不會放棄的。”語畢,他已然轉身離去。
武白珞無力地將書擱置在一旁,瘦弱的臂膀緊緊環住身體,她將整張小臉埋入膝蓋之中無助而悲傷地哭着。
不,他們再也沒有希望,再也沒有可能重返幸福的時光了。
而此時,紫墨言已經坐着出租車回到了酒店。
宴席沒有結束,反而氣氛愈加熱鬧起來,她剛走進酒店,就聽到大片的叫好聲,看來會場內是在表演什麼好戲。紫墨言卻無心管這些,她拎着裙子擠進了會場。
只是有人在唱歌而已,紫墨言坐在座位上聳聳肩,大驚小怪,又不是真正的歌星來了,頂多是些ktv水平的歌手吧。
“喲呼!陸月,再來一首吧,你和景總的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是啊是啊,再來一首吧!”
“來一首!來一首!”
羣衆的呼喚聲頓時將她的思緒沉入海底,她定定地愣住,眼神定格在被人羣圍堵的那兩人身上,女子婉約柔美,如同從畫像中走出的美人一般;男子優雅隨和,身材頎長高大,英俊溫柔的笑意不時在脣角綻放。
對,她什麼時候忘記了景夜浩還會彈鋼琴這回事。紫墨言一點點收回目光,心卻鈍痛不已。
怎麼看,那兩人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儘管她提醒過自己不要有這麼消極的想法,但看到他們站在舞臺上,彈琴作曲,臺下也是歡聲一片,她突然覺得自己彷彿被孤立了。在她離去前,他們還是衆人前大秀恩愛的一對,在她離去後,再回到這裡時,一切的氛圍都好似變了。
鉛白的指尖慢慢縮緊,再用勁縮緊,她咬緊牙關,盡力不讓眼淚溢出。
她拎起包包起身離去,不料在經過歡呼叫好的衆人身邊時,有人眼尖地發現了她的存在,故意嘲諷地大笑道:“這不是景太太嗎!怎麼,你也來看老公和舊愛的表演了?需不需要我騰出個位置給你?”
紫墨言冷冷地擡起頭,目光內透着兇意,但她沒有開口辯駁,跨步想繞過挑釁者,不料那男人更是得寸進尺地擋在她面前:“怎麼生氣了?難道景太太是吃醋了?不會吧,景太太不會這麼小肚雞腸的吧。”
此時,已有小部分賓客朝他們兩人回望過來,並捂着脣議論紛紛起來,紫墨言環顧了眼四周,入目的好像全是嘲諷,譏笑的神色,她無助地朝後退一步:“請你讓開。”
“表演還沒結束就走?這對主人怕是不太禮貌吧。”男子狡猾地笑道。
紫墨言盯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是傻瓜,敢當着她面惹是生非的,無非是陸天秋或是陸月找來讓她難堪的人,她也沒心情戳穿兩姐妹的把戲,她想做的只是儘快離開,回家洗澡,睡個安心覺。
然而面前的男子似是與她槓上勁了,笑嘻嘻地攔在她面前不讓離開,一旁的賓客們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全部抱臂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舞臺上的兩人又結束了一首曲子,陸月清了清嗓子,對着景夜浩莞爾:“配合得不錯,看來你琴藝一點也沒退步呢。”
“嗯,我也很驚訝,都快兩年沒彈了,沒想到上手還是這麼流利。”景夜浩撫摸着黑白琴鍵,目光溫柔似水。
“如果你再不讓開,那我只能聯繫警衛把你帶走了。”紫墨言瞪着面前的男人,捏着手機,惡狠狠道。
“哦,我好害怕喲,小白兔要反抗了,那你就試試看吧,景夫人。”男人眯眼,得意地笑。
“怎麼回事?”景夜浩聽到動靜,尤其是聽見了紫墨言的聲音,他扔下琴和陸月匆忙下臺,撥開人羣便見到了正在對峙的二人。
見到景夜浩的男子,眼底明顯劃過一絲慌張,但他故作鎮定地清嗓:“景總,您這妻子不講究啊,我邀她一起看錶演,她反倒讓我滾蛋,大家說說這有理沒理了?”
臺下的賓客又陷入一番竊竊私語之中,紫墨言不敢置信地朝後退了一步,諷笑道:“這位先生不要蠻不講理,只是一樁很簡單的小事,我要過道,你擋在我面前,還揚言我吃別的女人的醋。怎麼,我是你妻子嗎?我的心情需要你幫忙揣測嗎?如果你覺得你鬧夠了,把我的臉丟盡了,現在可否讓開了?”
男子愣了一下,面對眼前氣勢洶洶的紫墨言,他的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面子:“仗着你老公在場就跳起來了是吧?沒見過哪個總裁的夫人是這道德水平的。”說罷,他輕哼一聲,轉身而去。
景夜浩神色平淡,並沒有追上前去揪着那男人的衣領暴打一頓。紫墨言哆嗦着身子,冷眼望向景夜浩:“玩夠了?玩夠了就走吧。”
“沒事吧?不用理那種瘋子。”景夜浩無奈笑道,疼愛地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摸她的臉頰,卻被紫墨言下意識地避開,她面無表情地朝前走去,語氣生疏而冷淡:“走吧。”
“墨言,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氣,都怪我沒有看好客人,才讓你發生了不愉快,真的很抱歉……”陸月卻連忙上前,對着紫墨言的背影連連鞠躬。
紫墨言頓住腳步,捏緊十指轉過身。不過是始作俑者罷了,還不知恥地在羣衆面前賣乖。她越想越氣,索性沒什麼好氣地哼聲:“不需要,反正我對於你們姐妹倆來說不應該是友好的存在吧,你們做什麼都情有可原。”
陸月呆住,美麗的大眼睛因爲含了淚而顯得更加楚楚可人,她佇立在原地,背影顯得尤爲單薄孤寂。
“你這是什麼態度,陸月好心好意向你道歉,你居然還質疑她?墨言,今天你做得有些過分了。”景夜浩卻有些不滿地蹙起劍眉,原本溫潤的笑意立刻煙消雲散,取代的是一絲警告和責備之意。
“夜浩,算了,她現在還在氣頭上,別說了……”陸月連忙折回到景夜浩身邊,伸手拉拉她的衣角。
“你不用替她說話。你也真是,什麼怨氣就知道往肚裡吞,以後遇上真正的壞人該怎麼辦?”景夜浩無奈嘆氣,望向陸月的目光永遠是溫潤親密的,這幅畫面映入紫墨言眼底更是心頭刺,她諷刺一笑,低哼一聲轉身離去。
“去看看她吧?”陸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嬌美的面龐甚是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