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和蘇若婉又說了一會話,不過今天的歐暮承自己也感覺到,一直不在狀態上,甚至好幾次都是蘇若婉叫了他很多聲,他纔回過神來,他承認,他腦子裡面一直都在想着柳子茵。沒有想別的,只是在想這個女人,爲什麼可以那麼心平氣和的嚴肅認真的說出一番誓言般的話。
進了臥室,柳子茵已經睡着了,呼吸輕淺,非常的平和,打開了牀頭燈,歐暮承輕聲輕腳的換了睡衣,然後坐在柳子茵的旁邊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細細的看她一會兒。其實柳子茵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彎彎的柳眉,很有種古代仕女的感覺,可是性格上其實很獨立,這估計是和她在外面求學有一定的關係。
皮膚真的很白,很光滑的感覺,這樣想着,就不由得伸出了手,卻在要觸及到的時候,停住。愣住。自己,這到底要做什麼?
看着柳子茵不經意的皺起眉頭,就會覺得心中一動,應該是做了不開心的夢了吧。歐暮承這樣看着,根本想不到自己這副樣子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應該是多麼的深情。
“爸爸,媽媽。”喃喃出聲,有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柳子茵睡的極不安穩。
歐暮承心頭一軟,伸手擦去她的眼淚,卻一下子讓柳子茵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卻是一陣失神,看着歐暮承半響都沒有說話。
“做噩夢了?”歐暮承接着擦了擦她繼續掉落的眼淚說道;“沒事了。”
柳子茵還沒有從夢裡緩過神來,胸口還是疼的厲害,裡面的爸爸媽媽就這樣又再次離開了自己,真的很討厭這個夢,爲什麼,一次一次的讓他們在自己的身邊離開,這樣的感覺真的好委屈。
使勁抿着嘴脣,控制住不讓眼淚再流,歐暮承看着她這樣有些心疼,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感覺到她的僵硬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難過,所以你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身子慢慢的放鬆。柳子茵深吸了一口氣,抱住歐暮承,輕聲的哭泣,真的不明白,爲什麼老天會把他們在自己的身邊奪走呢。如果奪走了,那麼就不要讓她在夢到他們繼續離開,夢到的都是他們開心在一起的,那樣該多好呢。
“乖。”歐暮承撫摸着她的頭髮,眼神中有一絲疼痛。聽着懷裡的人漸漸的停止的哭泣,才嘴角微揚的說道:“現在覺得舒服了?”
從歐暮承的懷裡離開,柳子茵從牀上下來說道:“對不起,我去洗臉。”
鏡子中的自己,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格外的脆弱。柳子茵真的有種不想再出去的感覺,剛剛被他那樣哄着,抱着,竟然覺得格外的安心。可是,那個人並不是自己的,剛剛的,只是施捨。爲什麼他要對自己那麼溫柔,不知道這種溫柔,隨時都可能會要了一個女人的全部嗎,甚至包括生命。
“好點了吧?”歐暮承看着走出來的柳子茵關心的說道。
“恩,謝謝。”沒有了剛剛的脆弱,整個人似乎又變得格外的冷漠。歐暮承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不悅:“過來睡吧。”
“恩。”柳子茵躺下,呼吸變得有些平靜。這樣的狹小的空間裡面,人的確就變得容易敏感和脆弱。被對方見到,卻是不願意的。這樣想着,一個想法也就脫口而出:“歐暮承,我們能不能不在一個屋子睡了。”
“什麼?”歐暮承一驚,看着柳子茵有些冷漠的後背說道:“不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柳子茵沒有回頭,只是悶悶的說道:“雖然說是怕家裡的傭人告訴你的爺爺,可是,都到了現在了,我想他們也應該不會這麼做了吧。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他們都回去,不要
在這裡幫忙了,這樣不就好了。”
歐暮承冷冷一笑:“我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什麼的,你以爲他們真的已經不再盯着我們了吧。你信不信,我今天不住在這裡,明天爺爺就會找我的麻煩。”
柳子茵長嘆了一聲:“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這樣一直同睡下去嗎?”
歐暮承身子一僵,聽着她這聲似乎格外的委屈,心裡更是覺得有些惱怒,語氣變得不善起來:“和我呆在一個房間裡面讓你這麼痛苦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的聲音讓柳子茵聽着也有點不對勁,她轉過頭,有些複雜的看着歐暮承,沉思了一會才說道:“你明明知道痛苦的不只是我們。我只是,想要讓你們都
安心,甚至······”
“甚至什麼?”歐暮承有些不解的問道。
柳子茵閉上眼睛說道:“歐暮承,你真的覺得我們兩個人這樣長期相處下去不是個問題嗎?或許你對你自己的心真的很有把握。但是,我,我對我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自信。我怕,如果這樣相處下去,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愛上了你,那會是我們三個人莫大的痛苦,所以還不如在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就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歐暮承徹底的愣住,真的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心思百轉,卻想不出什麼來說。
柳子茵看見他似乎是在思考,接着說道:“有的時候,我的確會比較脆弱一點,我不想奢望什麼,可是你老是在我面前,就像剛剛那樣關心我的話,一次算了,兩次也算了,我們的時間那麼的長,如果真的有很多次,我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真的那麼堅強,可以視這些溫柔如無物,所以,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他怎麼能不明白。歐暮承點了點頭,看着柳子茵垂下的眼簾,她的眼睫毛真的很長,有些微微的翹起,甚至想要去觸碰一下。她都可以跳出來,以一個旁觀人的身份來分析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
她現在是真的希望他和若婉能夠在一起的。
“我明白你的。不過現在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但是,我想,過些日子,就應該好了。那個時候,我們就不用那麼痛苦了。”歐暮承平靜的躺下,淡淡的說道。
“好吧,我相信你。”柳子茵也躺下來,不再去看他。
“子茵。”
“恩?”有些納悶,他爲什麼要喊她。
“其實你也是個好女人。”歐暮承突然說道。
柳子茵沒有說話,她只是覺得鼻子一酸,真的很奇怪,因爲他的這句話,自己竟然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所以,子茵,我也,不想傷害你。你,不要,愛上我。”
這句話說的那麼爲難而又堅定,讓柳子茵的胸口悶悶的痛,可是嘴角卻帶着一絲笑意。是了,這樣就好。沒有了任何退路,打消了自己的一切顧慮,從此只要守護好自己的心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