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重,又怕行動快了一不小心哪一下動錯了肚子裡的三小隻抗議,自然是不敢走快了。
柯賀哲脣角輕勾,身形驟然停在那裡,眸色則是輕輕落在了眼前的地面上,女人笨重的身影打在即將正午的陽光下,一下一下朝着他走來的感覺讓他想起了他們初見的那一晚,她睡在他的牀上,蒙着被子卻還是把她自己交給了他。
緣份這東西,只要有,就一直都有。
她是他的,從前是,以後也一定是。
眼看着女人就要撞上來,柯賀哲這纔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倏然轉身,“小心。”
“你……”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大手,修長骨感,雄性味道十足,古妍兒心尖尖一顫,每一次柯賀哲的靠近她都會不由自主的起反應。
柯賀哲脣角輕勾,最喜歡看古妍兒眸色盪漾的模樣,勾着他的魂一般,“走路要小心。”說完,大手便從古妍兒的肩頭滑落,輕輕握住了古妍兒的小手,帶着她並肩朝着前面走去。
眼看着是在衆目睽睽下,古妍兒想掙開,可柯賀哲的手越握越緊,“剛纔差點撞到我,若是撞上了門柱子什麼的怎麼辦?”
“我長眼睛的。”古妍兒惱,恨不得咬柯賀哲一口。
這個念頭一起,才反應過來柯賀哲分明就是在激將她,頓時一抿小嘴,不說話了。
於是,柯賀哲牽着她走進了咖啡廳,優雅動聽的鋼琴曲果然是現場彈的,柯賀哲沒有選雅間,而是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摁着她坐下,“想吃什麼?”
“隨便。”古妍兒這會子只想等醫院那邊的答案,她太想知道結果了。
服務生來了,柯賀哲就做主點了兩份牛排,他的六分熟,她的八分熟。
兩杯現磨咖啡,他的原味,她的加牛奶和黃糖。
點好了他便起身,古妍兒只以爲他可能是去洗手間了,便也沒有在意。
鋼琴曲很好聽,舒解的人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不過,古妍兒還是覺得時間過得慢,她就想知道上午都誰去了洗正南的病房。
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咖啡,一束香水百合悄然而至,就在眼前,那花香瞬間就濃郁了她的世界,好美,也惹她驟然擡頭,正對上柯賀哲俊逸如神邸的一張面容。
雖然不記得他了,可是這陣子的相處她多少還是瞭解他的。
“幹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第一次約會,花送晚了,請笑納。”
古妍兒瞧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明明來這裡是爲了等醫院那邊的消息的,還是他逼着她來的,原來,他逼她來咖啡廳就是爲了這約會。
約會?
古妍兒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再想想曉宇曉丹和曉予,孩子都六個了,大着肚子約會,虧柯賀哲想得出。
但是,看着眼前的百合花,聽着鋼琴曲,再看着面前的男子,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子約會的感覺。
古妍兒接過百合,真的好香,女人獨愛花。
女人最愛的也是收到花了。
想到孩子們,古妍兒收了。
“多大的人了,還那麼花俏。”
“男未婚,女未嫁,哪裡就花俏了。”柯賀哲不以爲然的坐下,一束百合,一個古妍兒,一首鋼琴曲,牛排入口就覺得鮮美無比。
古妍兒白了他一眼,“你這意思是說我未婚先孕了?”
“不……不敢。”柯賀哲正襟危坐的笑開,“不止是我,誰也不敢說你。”
古妍兒撇撇嘴,“可這是事實。”
“大肚婆還有人追有人約會,那證明你的實力擺在那呢,不容小覷。”
聽着他如同抹了蜜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古妍兒更好笑,網上關於他們兩個從前的新聞不知爲什麼一點也查不到了。
但是關於柯賀哲一個人的,從來都是霸着八卦版的頭條,不是這個小姐暗戀他就是那個小姐暗戀,就連他與陳雪要大婚的消息滿天飛的時候也是一樣。
“其實,你趁着這個機會多多交幾個陳雪那樣的女孩子,交往的多了,就知道自己喜歡的什麼樣子的了。”既然離婚了,還吊在她這一棵大肚子的‘歪脖樹上’,那他當時同意離婚還簽了字豈不是多此一舉了。
“古妍兒,你就那麼巴不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嗎?”
“是。”離婚是事實,反正,她只要一想起來那就是一根刺,扎着人心很痛的。
柯賀哲狠狠咀嚼着牛排,彷彿在嚼着古妍兒的肉,他真是拿這個女人沒辦法,明明是她誑他離婚的,現在倒是全成了是他的錯。
可偏偏,她什麼也記不得了,讓他說不得罵不得。
嘆息了一聲,他是男人,他不跟她一般見識。
“還沒有消息嗎?”古妍兒還是急,認證了洗正南真的不記得她了,她就想得多了。
從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何時回憶起,一直到此刻,其實她所經歷過的人屈指可數。
古妍兒的尾音還未散,柯賀哲的手機便響了,他隨手接起,果然,那邊報過了名字。
何時,馥亦,查房的兩個醫生,還有的打針送藥檢查的三個小護士,然後就是一位清潔工,這些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當柯賀哲的嘴裡終於說出‘李嬸’的時候,正認真聽着的古妍兒眼皮一跳,“李嬸真的去過?一共在裡面呆了多久?”她也有些日子沒見到李嬸了,那個女人一開始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就感覺怪怪的,後來,洗正南迴了,她就再也沒去別墅照顧她了。
柯賀哲只得繼續追問,“去過,大約呆了兩個小時。”
古妍兒等不及了,直接搶過柯賀哲的手機直接問彙報的人,“兩個小時?是在昏迷前,還是昏迷後?”
“是兩個多小時,是在昏迷前。”
“謝謝,我知道了。”古妍兒若有所思的掛斷了電話,再吃起牛排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李嬸有問題?怎麼我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古妍兒這樣反常的只問李嬸一個人,而不問其它人,只一聽就覺得其中有問題,但是,他去過幾次別墅了,都沒聽說過李嬸這個人物。
古妍兒輕輕啜飲了一口咖啡,這才低聲道:“我失憶後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何時,一個就是李嬸,當時何時留李嬸照顧我,現在回想起來,李嬸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總是看着我若有所思,想要從我身上挖出什麼來一般,如今,洗正南也是在見了她之後就不記得我了,雖然不是所有的記憶都失去了,可總覺得有些過於巧合,柯賀哲,你查查李嬸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雖然只是第六感,可是這感覺太強烈了,
“我派人去查查。”柯賀哲二話不說,直接派人查了。
放下電話,再看古妍兒,明顯的食不知味的樣子,“呃,不就是失憶嗎?這麼久還不習慣?”
“我好奇。”她是真的好奇,好奇自己以前的故事,不然,總是從別人的口中知曉那些一點也不好玩。
就象是見到曉宇曉丹和曉予,雖然知道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但是跟孩子們間就彷彿隔了一層紗似的,她甚至想象不出自己一個人是怎麼把曉丹和曉宇帶大的。
從咖啡廳出來,古妍兒只得再度坐上了柯賀哲的車,眼看着他送她回去,便道:“你不用上班嗎?要不,我自己打車吧。”
“自己的公司,想上就上,難不成,還有人敢再炒我一次魷魚?”柯賀哲漫不經心的,他的錢雖然不是富可敵國,可也不少,錢那玩意,再多也沒用,夠花就好了。
這是古妍兒失蹤那些日子他最大的感觸,那時就覺得不管他多有錢,可都找不到自己女人。
所以,錢並不是最重要的。
“誰敢炒你魷魚呀?”古妍兒的好奇心再度被挑起。
“容青雅。”也不知有沒有人與古妍兒提起這個名字,說出來的時候,柯賀哲不由自主的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古妍兒,看着她慵懶如貓一樣的靠在椅背上,精緻的小臉特別的好看,他喉頭一緊,多久沒有做過了?
可這個念頭一起,立刻強壓下去,她大着肚子呢,雖然大着肚子也可以,可是,她這肚子裡有三個,還真是要小心。
“容……青……雅……”古妍兒一字一字念着這個名字,“很厲害?”能炒了柯賀哲魷魚的,那得多厲害呀,“霸道女總裁?”
“再霸道也不如我家妍兒,妍兒才厲害。”
“說人話。”說着說着就給她帶高帽子,她哪裡厲害了,半點也不記得了。
“絕對是人話,跟你說的話一樣。”
古妍兒歪頭就去敲柯賀哲的頭,她以爲柯賀哲一定會躲開的,所以,力道就大了些,沒想到柯賀哲居然沒躲,那一拳敲成了悶響,聽着那響聲,她就皺眉了,“你不會躲一下嗎?”
“老婆賞的,必須不能躲。”
“又不說人話了。”古妍兒拿眼尾掃過他的頭,沒起包真是神奇,“柯賀哲,要是我這樣敲你,你也失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