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手術中。”其實剛剛手術室裡的那個小護士的話他已經聽到了,似乎並不太好,可他現在也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他不想把自己的不安傳遞給冷凝汐,從小到大,經歷過太多的生死,他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的沉重過。
現在的他更懂了那一句,人生無常,珍惜當下。
掛斷電話,何時安靜的繼續坐在角落裡。
進去了一次手術室,何時和古妍兒都深知手術還需要較長的時間。
不管有多焦慮,除了等,再無其它辦法。
手術室外漸漸熱鬧了起來,一個個的手術病人被推進去,家屬也越來越多。
通常正常的手術都是在上午進行,只有象柯賀哲和洗正南這樣半夜入院的急診突發病人才會臨時做手術。
許是安靜慣了,一下子人多,古妍兒就覺得頭痛了起來。
正揉着額頭不知要怎麼消解的時候,一隻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嬸嬸。”
古妍兒擡頭,看着不知什麼時候領着景旭趕來的薄酒,還有薄酒身邊的柯賀熙,心底一酸,直接把景旭抱在了懷裡,“景旭乖。”小東西會說話了,跟曉予一樣時不時的說出一些字來,不過都是簡單的字。
臉貼着景旭的小臉,那柔軟的觸感無形中給了她一種安慰,古妍兒捨不得放開景旭了,幸好小東西挺乖的由着她抱着,象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似的,“景旭乖。”
古妍兒被小東西自己哄自己的語調給逗笑了,這才放過了景旭的小臉,“嬸嬸也乖。”
“妍姐,你臉色不好,賀熙要了一間vip病房,你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我和賀熙來守着。”薄酒坐到了古妍兒的身邊,低聲勸慰着,“賀哲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說起柯賀哲,古妍兒就想到了洗正南,他們兩個人生死未卜,她如何能睡着呢,手抹了一下眼睛,“我不困。”原本是沒打算告訴柯家的人的,但是現在柯賀熙知道了,只怕柯賀臣也知道了,她估計着伍嫣然也要到了。
“不困也要休息,你一晚上沒睡了,這樣不行,這樣身體受不了。”
“薄酒,你別勸我,我就想安靜的坐在這裡等着他們兩個出來,對了,不要告訴老爺子。”老爺子年紀大了,她不想老爺子跟着擔驚受怕的,老爺子這一年已經失去了兒子,若是柯賀哲再有個三長兩短,只怕老爺子會受不了。
“好。”答應的是柯賀熙。
“姐,終於找到你了。”果然,薄酒和柯賀熙纔到了一會兒,柯賀臣和伍嫣然也到了。
伍嫣然拉住了古妍兒的手坐在了古妍兒的另一邊,對於古妍兒的失蹤,柯賀臣也一直在找,柯家的三兄弟一向和睦,這是很多人都羨慕的。
古妍兒拍了拍伍嫣然的手背,看見這個唯一的妹妹,想到母親的死,心底一陣黯然,她這一次,也是差點丟了性命。
“姐,姓陳的賤女人已經抓到了,你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報仇的。”
一旁,薄酒微垂下了小臉,說起陳雪,她就想到了江煜白,一大早江煜白的母親找上她求她說情,老人家說她就江煜白這麼一個兒子,若是失去了江煜白,她便無依無靠了。
此時回想起老人家流着淚的面容,再看醫院裡這樣的場景,薄酒手絞着衣角,她知道她開不了口了。
不管老人家曾經對她有多好,可是柯賀哲和洗正南還沒有脫離危險的還在搶救中,她就什麼也不能認定。
“都別動她,等我來發落。”古妍兒發狠的咬了咬脣,這一次,不需要柯賀哲動手,也不需要柯賀熙和柯賀臣,她會親自動手,女人間的戰爭就在女人間徹底的解決。
“好,給你留着。”很少言語的柯賀臣點了點頭,敢傷了柯賀哲,這陳雪也是不想活了,自己不想活還要拖累陳家一家子老小,算是自作孽了。
別說是柯賀哲,就算是他和柯賀熙也不會放過陳雪和江煜白的,更何況,還有一個何時等在那裡,就以何時的心狠手辣,他要玩死陳雪和江煜白不過是秒秒鐘的事情。
要知道,何時玩人可以算得上是骨灰級別的了。
“至於江煜白,就留給薄酒來處理吧。”古妍兒轉頭看薄酒,剛剛提到江煜白時薄酒的落寞她已經看在了眼裡,古妍兒知道薄酒對江煜白已經是再也無情,可是對江老太太卻是有感情的,這個結不好解,這是個大難題,可不管多難解,都交給薄酒去處理了。
有些傷口,若不及時處理只會越來越爛,最後爛到骨頭裡就只有等死的份了,還不如趁早的處理好,也許還能有迴轉的餘地。
“妍姐……”薄酒擡頭,不相信的看着古妍兒,沒想到古妍兒會把江煜白交給她處理。
“總是因你我而起,放心,賀熙會幫你,一定會處理好的。”古妍兒拍了拍薄酒的手背,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這一次,江煜白只是負責打劫她囚禁她,至於真正傷了洗正南和柯賀哲的人那是陳雪。
所以,陳雪的罪過最大,那麼,就由她來處置陳雪。
薄酒轉頭看柯賀熙,見柯賀熙衝着她點了點頭,她這才放心,“好。”
這一說一聊,時間就過的快了些,轉眼就快要到中午了。
古妍兒一夜未睡,卻還是半點睡意都無。
手術依然還在進行中。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古妍兒讓薄酒帶着景旭回家了,醫院這種地方小孩子不要呆得太久。
柯賀熙和柯賀臣一直守在這裡,時不時的接打個電話,這是他們的本份,畢竟,手術室裡的柯賀哲是他們的親兄弟。
中午叫了外賣隨便吃了一點,就又開始煎熬了。
不知道還要多久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古妍兒一直坐在那裡發呆,恨不得柯賀哲和洗正南都無恙了,她就去找陳雪算帳。
所有的新帳和舊帳一起算。
陳雪算計了她和柯賀哲太多次了。
上一次若不是陳雪假裝與柯賀哲親近害她相信的離開了柯賀哲,也不會被何時找人催眠失憶了那樣久。
這一次,就更狠了更錯的離譜了,她絕對不會原諒陳雪。
忽而,古妍兒想起了當初劫走自己的那個男人,那個與柯賀哲很相象的男人,若不是那麼的象,她也不至於自己把自己的送到劫自己的人手中。
“賀熙,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想到這件事,她現在也只能說給柯賀熙,對於柯家的三位公子爺,柯賀哲是她男人,至於柯賀熙和柯賀臣,她與柯賀熙更親近些,也更談得來,倒是與自己親妹妹的老公柯賀臣有些疏離,所以有些事,在沒有辦法與柯賀哲商量的情況下,她都是下意識的去找柯賀熙商量。
“什麼事?”柯賀熙走了過來,坐在之前薄酒坐過的位置上,才幾天不見古妍兒,她就瘦了,惹人心疼。
只是那個可以關心她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了在手術室裡的柯賀哲了,他再也沒有關心她的資格了。
他有他需要關心的人,那就是薄酒。
“陳雪和江煜白有沒有供出一個與賀哲長相很相近的男人?”古妍兒回想了一下,就覺得那男人的面容與柯賀哲真的一般無二,那天雖然天色已經黑了,可是藉着周遭的路燈和霓虹她分明看得清楚那個人應該不是易容的,而是天生的象柯賀哲。
“沒有。”柯賀熙皺起了眉頭,之前就聽說容青雅弄來了一個與柯賀哲相似的人,只是後來那個人就象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他們再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後來還以爲是拍照的角度問題才惹起的撞臉,現在古妍兒這樣說,應該是她親眼見到了,“你見過?”
“是,就是他擄走我的,賀熙,如果不是我把他當成了賀哲,我也不會自己把自己羊入虎口,這個人,一定要找到。”古妍兒回想着當初的那一晚,心底還是涼涼的。
“他與賀哲長的很象?”柯賀熙不相信的問道。
“是,如果不說話,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當然一開口一個小動作她就知道不是了,但是已經晚了。
畢竟,她太瞭解柯賀哲,柯賀哲的習慣她很清楚。
“一模一樣?比我和大哥還象賀哲?”柯賀熙玩味的笑了,這樣的象讓他就想到了雙胞胎。
“是,比你和大哥還象賀哲。”古妍兒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好,我讓人審了,相信陳雪和江煜白絕對不敢不說的。”
“賀熙,我總覺得那個人與賀哲有着某種關係,若是真找到了那個人,不要對他做什麼,先看起來。”古妍兒叫住柯賀熙,她有種感覺,那男人應該就只是爲錢,陳雪給他錢,他爲陳雪辦事,很乾淨很簡單的關係。
那男人與柯賀哲那樣的象,讓她想要不多想都不可能。
轉頭看伍嫣然,她和伍嫣然也象,那是因爲她們兩個是雙胞胎。
想到自己的六個兒女,或者,不止是她有生多胞胎的基因,柯賀哲也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