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打車,還有,我有手有腳,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古妍兒,如果不是當初我去德國救了你,你現在還被關在那小黑屋裡呢,你就不能記得我一點點的好嗎?”有點哀求的聲音,那聲音讓她聽着心軟了,是呀,有時候,他對她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找了她三天三夜,她現在的月匈已經不是自己的而是假的了。
她輕輕笑,就是因爲記得,所以,她才無法恨他,可她,也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柯先生,欠你的請給我時間,我會一一的還了的。”狠狠的一甩他的手臂,就在他愣怔的瞬間她再一次的擺脫了他,然後拿起打給了柯賀熙,“賀熙,你在哪兒?”
嬌柔的女聲無限溫情的響在這夜色裡響在電話彼端的柯賀熙的耳邊,卻是很殘忍的送給了柯賀哲。
“賀熙,我不小心傷了腿,等打了車我就回去了,你等我喲,我想在睡覺前看看你。”
不知道柯賀熙的回答是什麼,可古妍兒臉上露出的柔和的笑卻讓柯賀哲只感覺到了刺目。
他不喜歡她爲柯賀熙而做的改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他就是不喜歡。
可看着她破爛不堪的褲子,還有她一身的狼狽,他卻連再一次霸道的勇氣也沒有了。
不管這女人是誰,他已經傷害了她,因爲另外一個女人而傷害了她。
她掛斷了電話,然後依然歪歪斜斜的向前走着,瘦削的影子被路燈的光線拉得老長老長,那一刻,望着她的背影,柯賀哲竟然有了一種衝動,他想要衝去上擁她在懷裡……
可理智讓他什麼也不能做,她說的對,她是二哥的女人,他不該對她有什麼覬覦的心的,而且,他也不該喜歡她,不是嗎?
那張臉,就讓他不該喜歡她。
轉回身回到了車上,他並沒有直接開車離去,而是依然的隨在她的身後,只要讓她看到她安全就好,否則,即使回去了,他也會牽掛她的。
笨女人,爲什麼總是不顧一切的要逃開他,而又每一次都把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呢。
她就不能乖乖的嗎……
古妍兒知道柯賀哲的車就在身後,可她,不想停下來也不想要坐他的車,每每想起自己從他的車上跳下來時的場景,那就彷彿是一場惡夢般的侵蝕着她的心,讓她怎麼也無法揮去。
終於,等來了車,她開心的跳了上去。
車子駛向酒店的時候,柯賀哲的蘭博基尼始終也不曾離開過她斜前方的後視鏡。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到了所住的樓層,雖然踩在地毯上讓腳步沒有任何聲音,可古妍兒知道,柯賀哲就在她的身後。
走到柯賀熙的門前,她停住了,本想要敲門,可隨即就改變了主意,只想試一下,於是,她推向了門,卻不想這一試門果然就開了,“賀熙,我回來了。”小鳥般的奔進去,彷彿,她與柯賀熙有多親密一樣。
“妍兒,褲子怎麼破了?腿怎麼也傷了呢?柯賀哲那小子只告訴我說你們再陪着貝茲先生喝酒,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柯賀熙搖着輪椅就移到了古妍兒的面前。
“哦,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賀熙,你這裡有跌打損傷的藥吧。”她猜想着他一定有,他的腿也傷了呢,而且傷得很重。
“有,我拿給你,不過,你最好去清洗一下,洗乾淨了再上藥比較好。”
古妍兒接過來,“我現在就去洗澡,洗好了就上藥,賀熙,我沒事的,我沒傷到骨頭,只是皮肉之傷罷了。”乖巧而溫順的說着,她確定門外有一雙耳朵正在悄悄偷聽,因爲,她已經從門縫裡看到一條細細的黑影了,柯賀哲跟了她那麼久,她絕對不能讓他白跟了的,她就徹底的滿足一下他的偷聽欲吧。
“一會兒過來我幫你上藥。”柯賀熙不放心的說道。
“不用了,我累了,洗好了就想睡覺,賀熙,晚安,明天見喲。”
“晚安,明天見。”柯賀熙不捨的看着她的身影,即使是狼狽,可她身上依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韻致牽引着他的心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今天晚上似乎是一個進步,這是自從那天清晨醒來她發現她睡在他的牀上之後她第一次與他這般的親密,這是一個好兆頭。
古妍兒向門前移去的時候,她故意留的門縫裡,一道黑影一閃,柯賀哲走了。
腳步飛快,可打開門時,走廊裡竟是空無一人,他跑得可還真快。
原來,他是一個偷窺狂,想到用這個詞彙來形容柯賀哲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輕鬆了許多。
走回自己的房間,緩緩的褪去了一身的衣物,剛剛在車上的時候那司機就好奇的問她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她笑着說她是跟人家打了賭,賭輸了要跳車,她輸了,所以,她就跳了車,然後就狼狽不堪了。
曾幾何時,她竟然爲了掩飾一些傷害而學會了說謊。
自嘲的搖搖頭,她現在真是不乖的古妍兒了。
試着將水撩到了膝蓋上,真痛呀,痛是她咬牙切齒。
柯賀哲,他就是一個大壞蛋。
可心裡罵着他,她還是恨不起來他。
他就是她的一個冤家。
她洗的很慢,她不想讓那條傷了的腿多泡了水,那般,就很難痊癒了。
搓洗着的時候,她甚至在想,那傷處會留下疤痕。
留下了,就是生命裡又一次的痛苦的見證。
都是柯賀哲害她如此的。
隨意的裹了一條浴巾,古妍兒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從浴室裡走出來。
清香的沐浴水的味道讓人神清氣爽,回想着這一天裡發生的一切,一切,還恍如在夢中一樣。
爲什麼,總是有一個又一個接連不斷的麻煩要折磨她呢。
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是誰?
是誰呢?
擦乾了發,古妍兒隨手將手巾扔到了牀頭桌上,拿起了遙控器就按開了電視,最近電視裡在重播韓劇《藍色生死戀》,真好看呀,她好喜歡。
坐在牀上,拿過了柯賀哲送給她的外傷的藥,古妍兒準備一邊看電視一邊擦藥。
剛想要拿棉籤,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賀熙,是你嗎?”古妍兒隨手就接了起來。
“嗯,洗好了嗎?”
“洗好了,正要上藥呢。”
“傷的地方要擦乾淨了,不要附着水,然後再上藥,小心疼。”呵護的語氣盡顯其中,她今天對他笑了,所以,柯賀熙真的很開心。
“知道了,我吹吹乾再上藥,這總成了吧?”
“嗯,上了藥就早些睡,好好的睡個美容覺。”
“我知道了。”心情好了許多,就連說話也是笑着的。
她就好象是一個沒心肺的小女生一樣,前一刻心裡還飄着瓢潑大雨,此一刻又輕鬆的什麼也不想了。
只要,沒背上黑鍋就好,她要時刻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才能保護自己的兩個寶貝呢。
又是拿起了棉籤,扭開瓶塞,一股子藥氣頃刻間就溢了滿室,吸吸鼻子,她揮揮小手,真不好聞。
棉籤醮了藥水就要向傷口上抹去,突然間,手上的棉籤一下子就被一隻手給抽空了,古妍兒甚至還來不及驚叫,柔柔的一道男聲就送到了她的耳邊,“我來吧,不然你一不小心就碰痛了自己。”
“你……你怎麼進來的?”忘記要從柯賀哲的手上搶過棉籤了,古妍兒驚詫於他居然能走進她的房間,那她這房間豈不是一點也不安全了。
他不看她的臉,視線全部都落在了她的傷口上,“我有備用鑰匙,大堂給的。”理所當然的說着,似乎他這樣走進她的房間就是應該的似的。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的就走進女生的房間呢?”幸虧她現在身上有浴巾裹着,雖然她身體的大部分還是暴露在外的,但至少她的三點都完好無損的藏在浴巾裡面。
“你現在不是女生。”
“你胡說,我不是女生是什麼?”氣惱的看着她,如果不是他手上的棉籤正在落下去,她準備海k他一頓。
“病人。”還是柔柔的男聲,不管她怎麼氣,他都不氣。
“這樣的傷哪裡算病人了,上好了,你就給我滾出去。”他在她身邊讓她心慌,心慌的如小鹿般的亂撞。
“不滾。”
“喂,你就不怕我告訴容青雅嗎?”
“不怕。”娶她的事只是母親的意思,他現在還可以選擇不理會的。
“那我告訴你二哥。”說着,她就勢的轉身然後就要拿起電話。
他手中的棉籤一抖,卻沒有去搶她手中的電話,而是一彎身,一隻手利落的就將電話線給拔了下來,然後他繼續不看她的臉,只看着她傷了的膝蓋,“別動,不然疼了我可不負責任。”
古妍兒氣惱的摔下電話,她真的拿他沒轍。
棉籤已經放下去了,真痛呀,痛是讓她完全不顧形象的齜牙咧嘴。
柯賀哲卻全當沒看見似的,一下又一下的爲她上着藥,那樣子讓她想起了她月匈前的那道傷疤,那裡,他也曾經爲她上過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