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少承是莊少羽的親弟弟。
早在莊少羽當兵之際,其母親便有孕在身,只是後來察覺到莊少羽堂哥的陰謀,便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爲了確保肚中孩兒能夠順利生產下來,莊少羽的母親選擇以旅遊爲藉口,在外待了好一段時間,直至分娩。
而那個時候,莊少羽的父親本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保得少承母子平安,可無奈夫妻二人關係甚好,莊少羽的母親不願其丈夫一人赴死,便將莊少承託福給可信之人照顧,再度回到莊家的水深火熱中,與莊少羽的父親共度黃泉。
而一開始,蘇櫻也不知道有莊少承的存在,日日爲如何打開莊少羽心門而煩惱,是花木辰爲她指明瞭這條路。
花木辰說,在完成對莊家的報復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莊少羽夜不能寐,即使是睡着,也會因着噩夢驚醒,驚的背後一身冷汗,花木辰知道,莊少羽是在自責,自責自己一怒之下結果了所有莊家人的性命,他想爲莊少羽排解這份痛苦,於是暗中調查莊家門下是否還有活口。
只是,跟在莊少羽身邊之後,花木辰力量薄弱,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老幺慕北,而慕北,平日裡也有大量工作要做,因而查詢到還有莊少承存在的時候,已是一二年的時間過去了。
在這一二年的光景裡,莊少羽越來越熟悉怎樣隱忍和控制自己的情緒,且不準身邊的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見莊少羽逐漸能像從前一般與他相處,且能一直保持平靜淡薄的心理,花木辰又不知自己是否該將莊少承的存在說出來——萬一,萬一莊少承的出現再度引發莊少羽內心暗涌的波濤,再度讓他回到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他心裡是何滋味?
於是這一拖,又是兩三年過去了,若不是蘇櫻的出現,若不是蘇櫻對他說,她一定要打開莊少羽的心門,將他打造成一個傳說,一個奇蹟,花木辰真就要忘了還有莊少承的存在。
究竟能否,莊少承的存在能否讓莊少羽堅強面對生活,重拾往日的巔峰與能力,不得而知,可至少,他們努力過,嘗試過,他們已經儘自己的全力讓莊少羽成爲一個有家的人,剩下的事情,剩下的這段路,就交給莊少承去做好了。
若不想自己消極厭世的態度影響到莊少承,莊少羽應該會改變主意,再度與社會接觸的,畢竟,他就這一個親人,他不會讓任何人對莊少承造成不好的影響,包括他自己——
“木辰爲了少羽,確實做了許多。”
臥室,傅斯年爲蘇櫻拿來了一杯溫牛奶,眉宇深鎖,當他從慕北口中得知莊少羽其實還有一個弟弟的時候,也是驚了一驚,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慕北竟然知道,進而再知這一切都是花木辰讓他暗暗調查的,心中只暗暗感慨兩個人的感情。
這些年,莊少羽過的不是滋味,花木辰又能好到哪裡去?他何嘗不是與莊少羽一同承擔着這份痛苦?
如今莊少承已經正式與莊少羽相認,他只希望他這個六弟,能夠早些振作起來,這樣的話,也可儘早讓花木辰過的舒心一些——
“不過,你還是需要給少羽一些時間。”
輕輕爲蘇櫻揉捏着肩膀,傅斯年又道,“畢竟少羽與少承纔剛剛相認,心理上還不一定能完全接受,多給他們一些時日,待少羽想通,他自會爲了少承的未來,選擇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是唯一的一位親人,向來重情義的莊少羽,如何不會爲了這聰明可愛的小傢伙塑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暗暗點頭,蘇櫻手中握着那杯溫牛奶緘默不言,想想看,莊少羽是爲了爲父爲母報仇,才血洗了整個莊家,在那之後,他以最消極的方式度過人生的這幾年,如今,又是因着其父母留給他的一條血脈,讓他有振作起來的可能,還真是——
有些因果輪迴的味道。
“算了,不想了。”
放下玻璃杯,蘇櫻往被子裡縮了縮身子,忙了整整一天,說了整整一天的話,她只有一個感覺——累。
如今能做的,她都做了,至於莊少羽是否願意敞開心門,也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蘇櫻。”
將蘇櫻從被子里拉出來,傅斯年將有些懊惱的她抱在懷中,輕輕爲她按摩太陽穴,繾綣的音色中有些許的愧疚,“我想跟你說件事。”
靠在傅斯年懷裡,蘇櫻簡直不想睜開眼,根本沒有注意到今晚傅斯年與往日的不同,只迷迷糊糊的應着,“嗯,說。”
“這次影片的宣傳工作,我不能與你一同去了。”
修長的雙臂抱着蘇櫻的腰身,傅斯年垂首吻了一下她嫩滑的臉蛋,眉宇溫柔,“新年已至,艾麟財團以及其旗下所有子公司,包括傅式集團在內,都已進入年末工作高峰期的階段。”
“這段時間,工作量會倍增,而我,則要在農曆年到來之前,將新一年的所有工作任務部署完畢。”
“而慕北,因着槍傷,身子並未完全康復,不能爲我分擔多少壓力,我只能扛下所有工作。”
“所以蘇櫻,這次的宣傳活動,我可能要去缺席了。”
傅斯年曾向蘇櫻承諾,爲了確保這部影片的成功,他定會全城跟蹤所有活動的進程,直到影片上映當天,可如今由於種種現實原因,他不得不違約。
本以爲蘇櫻會有一些些的不滿意,卻不曾想低眸去看懷中的人兒,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均勻的呼吸聲就響在耳畔,傅斯年無奈一笑,單手拉開被子,將蘇櫻穩穩放下,又將被子拉到脖頸處,他纔算放心。
這麼快就進入夢鄉,想來今天一定是累壞了。
看着她那張熟悉精緻的臉蛋,傅斯年忍不住再一次俯身親吻她櫻紅的脣瓣。
蘇櫻,君詩墨,不論你是誰,都已經俘獲了我的心。
未來的路,也許很難,可我定會盡自己一切努力,護你周全——
時間的另一邊,一座裝修無比奢華卻很低調的宅邸內,一股略帶嘲諷語氣的聲音飄來,“斯年,好像真的對蘇櫻動心了,竟然攔着我不讓我與那女人見面。”
“他可從未阻止我做過任何事!”
相較於這聲音中的憤憤不平,回答之人彷彿早已料到會是如此,只回道,“斯年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有分寸。”
“且,他所做的決定,何時讓我們失望過?你順着他就是了。”
“順着他來?!”
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似的,那人立即高聲回道,“門都沒有!”
“這輩子,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蘇櫻!!!”
“想讓我接受她,除非她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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