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連續下了三天三夜,氣溫驟降,工期也不得不停下里。
好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蘇櫻終於走出簡易房喘了一口氣。
一直悶在房間裡,快要發黴了,得趕緊活動活動筋骨纔是。
簡單了巡視了一番工人的工作,而後蘇櫻便踏上那條熟悉的上山小路。
相較於山腳下,山頂的空氣愈發的新鮮。
“呼——”
站在高處,蘇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舒服,不論是天氣,還是各方面。
只是她的傅斯年,什麼時候才能來到這裡呢?
在這山區,她已經一個人熬過大半個月的時光了,難不成傅斯年真的讓要她等滿一個年頭?
心情有些不悅,蘇櫻微微嘟嘴,正是要下山之際,耳邊傳來一陣低沉轟隆的聲音。
蘇櫻鎖眉,難不成又要打雷下雨了?
該不會吧,這不才晴天?
有些不解的向後望去,蘇櫻當即嚇出一身冷汗。
這,這是什麼節奏?
滑坡泥石流?
腳底發軟,蘇櫻還沒來得及逃,如山洪一般的泥石流便向她襲來——“啊——!!”
“蘇櫻!!!”
驚出一身冷汗,傅斯年從牀上坐起來。
原來,原來那一切是夢。
嚇了一跳。
下牀,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傅斯年仍心有餘悸。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夢到蘇櫻出事了,心裡的不安強烈的蔓延至各個細胞,傅斯年甚至想現在就前往蘇櫻身邊。
只是,只是母親的病情——
好容易捱到天亮,傅斯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錦園。
“斯年,你來啦。”
看到傅斯年一大早登門,柳沁蘭的情緒很好,立即招呼他往她身邊坐下,“快來坐,媽媽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早餐。”
在那德國醫生的治療下,柳沁蘭的情況有所好轉,只是仍舊相當依賴他。
若他在,那她與正常人無異,可若他離開的時間長一些,她就會相當暴躁與不安。
傅斯年很頭疼。
這是自己的母親,他不能對她不管不問,可蘇櫻——
他有預感,蘇櫻正需要他——“媽。”
坐在柳沁蘭身邊,傅斯年牽着她的手,“斯年跟你商量一些事情好嗎?”
“好啊。”
柳沁蘭很愉快的點了點頭,“只要是媽媽能爲你做的,媽媽都會答應你。”
傅斯年輕輕搖頭,“我並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我只是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
只要聽到這個字眼,柳沁蘭的臉色立即變了,“你要去哪裡?”
“兒子你要去哪裡?”
“你要離開媽媽了嗎?”
“你不要媽媽了嗎?”
“是不是媽媽哪裡做的不好,是不是媽媽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
“你告訴媽媽,媽媽改好不好?”
傅斯年很糾結,他就知道只要他提出這個話題,媽媽就會變成樣子——“媽媽,斯年不是要離開您。”
盡力安危柳沁蘭的情緒,傅斯年又道,“斯年只是要出去工作一段時間,是爲了工作。”
“等工作一結束,斯年就會立刻回到您身邊,好嗎?”
饒是知道母親的情況,會因着他的離開而變得不穩定,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對蘇櫻的擔心,已經達到讓他徹夜不能眠的地步,他等不了了——“媽媽在家裡等着斯年回來,好不好?”
柳沁蘭仍有一些不願意,與傅斯年僵持了好久,花了好長時間她才鬆口,“那你答應媽媽,一定要儘快回來。”
“要每天都和媽媽通電話,要讓媽媽聽到你的聲音,要讓媽媽看到你,好嗎?”
“答應媽媽,一定要回來,不能不要媽媽,好不好?”
傅斯年立即點頭,“會的,斯年會每天和您保持聯繫的。”
穩定了柳沁蘭的情緒,傅斯年這纔來到傅如是的書房,“這是我提前錄好的視頻和音頻,待我離開之後,您拿給媽媽看。”
爲了不暴露行蹤,這些都是他提前要做的——“我有預感,蘇櫻可能出事了,我要去看她。”
也是怕父親不答應,他才又補充了這一句話。
畢竟,媽媽的情況纔剛剛有所改善。
傅如是沉默了一會子,蘇櫻出事了?
他可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不過,既然傅斯年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就任由他去吧——“早去早回。”
畢竟這裡還有人日日夜夜的盼着他回來。
傅斯年點頭,這才離開錦園,而後前往傅氏集團。
臨走之前,他還是有些事情要交代的。
當然,他還要帶上一個關鍵人物——沈昂。
山區,因着蘇櫻腿上的傷一直沒有明顯好轉,所以這幾日,飛揚一直在山上忙着爲她採藥草。
而這,逐漸便招惹了一些人的佈滿。
憑什麼飛揚可以在上班時間跑到山上打發時間,而他們就不可以?
他跟蘇櫻到底什麼關係?
難道僅僅是因爲他年輕,又生了一副奶油麪孔,所以便被蘇櫻看中?
這女人未免也太飢渴了一些。
這些不滿,自然通過飛揚的嘴,傳到了蘇櫻耳朵裡。
蘇櫻冷笑,這些人,稍稍給他們一點好臉色看,便要逞能上天。
他們怕是忘了曹建德和曹建偉兩兄弟的下場了吧!
不過也不怪,這幾日她都沒有離開簡易房,威懾力自然小了些。
看來,還不能一直繼續這樣下去呢,不然這些人起鬨只是早晚的事。
可這腿上的傷——
望着已經紫黑到膝蓋的小腿,蘇櫻重重嘆了一口氣。
飛揚是按照她的要求爲她抓藥了,可到底這裡是山區,有很多藥草都找不到,她的傷勢也就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改善。
若不是靠着一早從花木辰那裡得來的藥丸,她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很懷念啊,身邊有花木辰和童蕾的時候。
若是童蕾在她身邊,看到她把自己傷成這個模樣,肯定會劈頭蓋臉的罵她一頓吧。
可即使會被罵,她也很想念這個人兒。
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還有傅斯年,他到底什麼時候纔會過來?
他知不知道,她很想念他?
“蘇櫻,你的臉都黃了。”
再一次拿着藥草敲響蘇櫻的房間的門,飛揚在她牀邊說着,“這些藥草是不是沒用啊,怎麼你的傷勢都不見好轉?”
“要不你再想想別的法子,我再給你摘些別的藥草來?”
自從在山上摔了一跤到今日,纔不過幾天的功夫,蘇櫻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而且小臉蠟黃,看起來就像病危之人一樣,着實令人擔心。
飛揚真怕她撐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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