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傅斯年趕出君詩墨的房間,童哲立即折身走到她身邊,小心的問着,“詩詩,你還好嗎?”
君詩墨一個沒忍住,頓時淚崩在童哲懷裡——“哲哥哥,哲哥哥——”
她心裡有委屈,她把委屈說給誰聽?
她也不想讓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她也不想結束婉兒的性命,她也不想和傅斯年鬧的那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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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回到從前,她也想和傅斯年相親相愛。
可有些事情,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也痛苦啊——“哲哥哥——”
童哲心痛難忍,將她攬在自己懷裡輕聲安慰着,“好了好了沒事了,還有哲哥哥陪着你。”
“不論發生什麼事,哲哥哥都不會離開你,哲哥哥都不會傷害你,哲哥哥會一直守着你的,好不好?”
兩人的溫存落在傅斯年眼裡,無疑對他造成一股巨大的刺激。
他們之間的情誼,已經深到這個地步了嗎?
只是,讓他寸步難行的,還是之前君詩墨的那段話。
是他,是他釀成了八年前的悲劇嗎?
是他的任性妄爲,間接的導致了傅婉兒的死亡嗎?
原來,害死妹妹的人,是他?
呵。
是啊,君詩墨說的有道理。
如果當年他在最後關頭選擇告訴君詩墨,告訴她他會去救君翊墨,那麼不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對他產生恨意,更不會提了一桶汽油將錦園燒成灰燼。
所以,這一切悲劇,都是他自己釀成的。
呵呵。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他。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是他,是他!
情緒再也無法穩定,傅斯年像瘋了一樣衝出酒店。
不,不,不是他,不是他!
他根本,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他接受不了啊——
心,痛到難以呼吸。
只要想到那麼溫良可愛的妹妹,是因着自己的任性,才離開了人世,他便難過到不能自拔。
他不是有意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不想讓自己的妹妹離開啊。
“大哥?”
雲海市一處最爲安靜祥和的地方,子夜望着來人挑眉,“你怎麼會過來?”
而且,臉色還那麼難看。
傅斯年卻什麼都沒有說,進入這一片花園,來到傅婉兒的墓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情緒幾乎難以自控——“婉兒,婉兒——”
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害了你,對不起——
若是當年他能不那麼任性,這一切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他與君詩墨之間,是不是也不會經歷那麼多坎坷磨難了?
是他親手葬送了妹妹的生命,是他的錯啊——“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對不起你啊!”
子夜有些看不懂。
傅斯年,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太不正常了——“大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儘管每次來到這裡,他的情緒都會很低落,卻不會像今天這樣激動。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傅斯年沒有回答,只是拼命的搖頭。
原來,原來這些年,他恨錯了人。
他最該恨的,是他自己啊!
在傅婉兒的墓前待了很長的時間,傅斯年纔算穩定下來自己的情緒。
再也不會了,今後再也不會恨了,也不會埋怨任何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理所應當承受所有的內疚與罪責。
只是,怎樣也沒想到,他會在走出花園的那一刻,看到在他車邊站着的蒙着面紗的薩蒂。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說在雲海市人生地不熟嗎?
又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
這是連柳沁蘭和傅如是都不知道的存在。
可她卻輕輕一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過來了。”
“一個人在酒店裡無聊,就開車出來了。”
“誰想車子在半路拋錨。”
“不過老天還算是憐愛我,讓我在這個地方遇到你。”
“所以,你不介意載着我回去吧。”
雖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可傅斯年卻能感受到她此刻俏皮的笑。
那一瞬間,他心裡的悲傷化去了大半。
打開車門,他道,“上來吧,你要去哪裡,我陪你。”
只有面對君詩墨的時候,他纔有這樣的耐性。
可今日面對她,他竟也會如此。
所以他才說,這個女人不簡單。
不僅是他,連君翊墨也爲她着迷。
望着這二人離開的背影,子夜陷入了沉默。
爲什麼這個女人,感覺起來那麼熟悉呢?
他們,是不是在哪裡遇到過?
“你就不生我的氣?”
兩人坐進車裡,薩蒂轉眸望着傅斯年,“好像是我引發了你和君翊墨之間的戰爭。”
是她引發的嗎?
傅斯年輕輕搖頭,“不,這件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追根溯源,還是怪他。
所以,他不會再埋怨任何人。
薩蒂聳了聳肩,感嘆道,“都說女人善變,你們男人不也是?”
“上一秒還氣憤的眼紅,下一秒就能做到心如止水。”
“你呀你,真是讓人摸不透。”
傅斯年沒有回話,只淡淡一笑。
心如止水了嗎?
或許。
有她在身邊,他確實感覺好多了。
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帶着我去天泉山莊吧。”
回到市區,薩蒂突然開口,“好容易出來一次,不想那麼早回酒店。”
“詩墨心情又不好,她肯定不會陪我出來,所以——”
狡黠的眸子眨啊眨,薩蒂道,“你陪我去玩一玩,好不好?”
傅斯年本想拒絕的。
君詩墨回到雲海市之後,他有太多太多的謎團需要解開。
他必須全身心的投入,才能從細節中找到蛛絲馬跡。
可看到薩蒂那雙烏黑的眸子,他怎樣也說不出那個不字。
無奈的調轉了車頭,傅斯年都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女人這麼有耐心?
她該不會真的對他施展了什麼妖術吧。
不然爲什麼連君翊墨,都逃脫不了她的手掌心?
薩蒂一個人在天泉山莊裡玩的很嗨,幾次拉着傅斯年陪她一起玩過山車,旋轉木馬等。
要說以傅斯年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去觸碰這些東西,可鬼使神差的,在薩蒂的牽引下,他竟然真的去做了!
一場過山車下來,他們的髮型都亂了——“瞧你高興的。”
他溫柔的爲她整理好髮絲。
她嘻嘻一笑,挽着他的胳膊繼續往樂園深處走去。
從背影來看,他們是那麼般配。
所以當莊少羽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傅斯年竟然帶着一個神秘的女人在天泉山莊裡玩,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