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這人一直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沈半雙貪念其乾淨純潔的氣息和那羞澀的溫柔,不禁忍不住要了一次又一次,一晌貪歡的結果就導致兩人相擁睡到了辰時。
要放在往常根本是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雖然古代人們非常注重禮節尤其是孝道, 在大戶人家身爲晚輩必須早起前去向父母或者長輩請安。但沈半雙的情況比較特殊, 由於沈化如夫妻早逝, 兩位長輩又分別有自己的家庭, 很少時間在沈府居住。所以在這偌大的沈府裡唯有沈半雙最大,根本就不需要早起向誰請安,哪怕沈連心最近居住在沈府, 沈半雙也沒養成習慣前去請安。
但明兒就不同了,作爲新人剛進沈家的大門, 不早起向長輩請安是非常失禮的事情。就算沈連心不在, 明兒身爲小侍, 也得按規矩向身爲正夫的白氏請安,否則很容易招人非議。
沈半雙是壓根沒想到這事, 而明兒初次承歡被折騰的差不多了,只恨不得睡的天昏地暗休息夠了方好,雖然對此比較忌諱,無奈心有力不足。倒把元氏給急壞了,要知道那沈家的長輩沈連心和那正夫白氏早就在正堂坐定, 就等着兩人前去敬。可過了早飯時間了還不見兩人身影, 明眼人自然知道是何緣故, 礙於沈半雙平日的威嚴倒沒有人膽敢前來催促, 只是兩位主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元氏擔心明兒由於德行失誤會招人非議, 只能硬着頭皮前來打擾兩人美夢,幸好沈半雙自知理虧沒有責怪其的突兀, 又再叫幾個下人前來清理,以求儘快趕到正堂上去。
待沈半雙協同明兒一起到達正堂時,細細觀察幾人的表情,雖然元氏有點誇大其詞,不過也相差不了多少。沈連心大刀金馬地坐在最上座,一臉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而白氏冷冰冰的坐在側下面,旁邊白元伺候着,連看都不看沈半雙一眼。對面坐的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沈延英,尤其大喜日子這傢伙也討得幾天休閒日子,不用再往商鋪裡跑。至於錢管家就苦着臉帶着衆僕從侯在兩邊,沈連心發話道,當家的還未前來誰能用餐。於是一干人等不敢上餐拖到現在,有些人難免歸咎於明兒身上去,暗想真是醉仙樓出來的公子一點也不知曉好歹。
沈半雙暗叫慚愧,忙上前端了一杯茶敬給沈連心打哈哈道:“小姑今日起得還真早,都是侄女忘了規矩,耽誤了你用餐時間。在此侄女深表歉意,還望小姑不要生氣。”
沈連心眼一翻,道:“我又沒說要罰你們,幹嘛這麼緊張?還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生怕心間人受委屈嗎,真會體貼人喲!”
衆人都以爲沈連心會因爲兩人的姍姍來遲而不滿,其實不然,早就對白家抱有偏見的沈連心正爲白氏的吃癟而暗自高興,看明兒明顯順眼多了,怎麼會早早就跟明兒過不去呢?
沈連心將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就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笑道:“侄女的茶我是喝到了,那你呢?”
這話就是對着明兒說的,明兒先是一愣,後想起元氏之前提過成親過後還有許多禮節要注意,第一日就是要向家中各個長輩敬茶。於是便學着沈半雙的樣子,沏了一杯茶小心端到沈連心面前,請其用茶。
沈連心哈哈大笑,十分給明兒這個面子,接過茶來飲上幾口,轉而放到桌子上去,從衣襟處掏了一封厚厚的紅包來,作爲長輩的小小心意賞給了明兒。
明兒道謝後將紅包接過交給元氏,又極爲機靈的再端了一杯茶,走到白氏面前道:“哥哥在上,請喝茶。”
誰知白氏依舊臉色清冷,動都不動,任由明兒捧着茶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何等尷尬。沈半雙見此心甚不喜,不免怪白氏太不知好歹,在第一天就如此難爲明兒,可自知心裡對白氏有愧,硬不下心腸來呵斥他。
還是白元比較圓滑,知道自家公子爲妻主那麼包庇明兒而吃味難受,可是做人要識時務,本想抓住明兒這個失誤狠狠給其一個下馬威的,誰知就連做長輩的沈連心都沒有難爲明兒的失禮,若此時斤斤計較未免有失大體。白元便代替自家公子,板起臉對明兒道:“凡是新人入府大體都要曉得規矩的,而你身爲小侍,居然讓長輩和正夫在此等你那麼久,一句話也不說以爲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是否一點誠心都沒有呢?”
明兒低頭稱是,見手中的茶已冷,生怕將冷茶敬於白氏更惹其不喜,便快速地再換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到白天彤面前,誠懇道:“都是明兒不知好歹,讓哥哥等了那麼長時間,還望哥哥能喝一口茶後,再好好教導明兒府裡的規矩。”
白元在其後使眼色都快抽筋了,白天彤纔不清不願地接過明兒手中的茶,抿都不抿一口,就直接放在一旁。
沈半雙暗自鬆了一口氣,雖然白氏很是勉強,但總比兩人僵持在那裡高強。
輪到沈延英這廝時,明兒更加容易過關,哪裡需要把茶端到其面前,小丫頭早就跳起來,直嚷着不勞煩不勞煩的,將茶接過來一口氣喝完,諂媚笑道:“從今往後我又多了一個姐夫,還指望日後犯錯捱揍時,你可多幫我一點啊!我這堂姐看似強悍,對別人都兇巴巴的,其實憐花惜玉的很,捨不得對美人兇的,你說什麼她都會聽的。”
沈半雙狠狠瞪了沈延英一眼,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道:“早知道就不多給你幾天休息了,趕明你就給我到商鋪幹活去。”
沈延英哀嚎一聲,在明兒面前擠眉弄眼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來,將明兒逗得直笑,衆人也忍俊不禁。
唯有那白氏冷冷地看着眼前情景,回憶起當初自己嫁入沈府時雖然排場繁華程度不知比起現在高強多少,但就是沒有如此歡快熱鬧的場景。尤其看着那女子時不時摟過明兒笑語妍妍,比起與自己相處時更加親密無間,心裡又是嫉妒又是難受,要不是勉強維持這正夫的臉面沒有拂袖而去,哪裡還會在此煎熬呢?
爲了以防明兒再次失格,元氏事後又不厭其煩地強調許多繁文禮節,沈半雙也收斂自己的行爲,雖然免不了夜夜求歡,但也不至於耽誤清晨請安的事情。
明兒天資聰慧,關於元氏教導的事情一學就會,什麼新人下廚之類都做得極其好,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三天過後便是新人回孃家的日子。但明兒身份特殊,哪有什麼孃家之說?雖然成親當日芸無心以男方長輩身份露面,衆人皆知,可那醉仙樓沈半雙於情於理都不會再讓他去的,於是這個習俗自然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