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打開門出去的時候,看見花捲叼着沙發上的抱枕跑來跑去的,她壞笑的喊了一聲:“花捲寶貝,主人下來了。”
花捲擡頭看她一臉緊張,脣瓣動着不知說了些什麼,它非常上道的將地上的抱枕一一叼回去,整齊的放在沙發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吐着舌頭望向她。
這幅動作行雲流水,宋知暖被它樣子逗笑了,把醫用箱放在暗色石頭砌起來的護欄牆上說:“你就淨做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
花捲叫了一聲,後面氣息籠罩,一個聲音湊近她耳邊問:“難道你不是嗎?”
宋知暖僵了僵身體,輕輕的轉身,尷尬的笑了笑問:“你怎麼出來了?”
席淮南眼睛平靜的看着她,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一陣,然後起步下了樓梯輕聲說:“公司的文件還在樓下。”
算是解釋,宋知暖哦了一聲後又將醫用箱放在走廊的地上,反正明天還要給他換藥,她不必跑上跑下的拿。
她下了樓,看見席淮南從桌上拿了一份文件檔案,繞過花捲又上了樓。
背影很修長,也很冷漠,宋知暖調皮的做了個鬼動作,伸出腳做出踢的姿勢。
正打算收回腳,哪知樓上的男人忽然有感覺一般快速轉身望過來,宋知暖尷尬的收回腳,低着頭摸摸花捲的腦袋,沒有說話。
席淮南面無表情的上樓,打開門然後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門。
宋知暖使勁揉了一下花捲的腦袋,不滿道:“剛纔爲什麼不提醒我他在後面?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只曉得將自己犯過的錯遮掩起來,都不知道爲我考慮考慮。”
花捲嗚咽一聲,趴在地上眼睛咕溜咕溜的可憐的看着宋知暖。
她見它這樣,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夜色漸漸籠罩,它也是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她中午本來打算偷偷摸摸的將花捲放在超大號的行李箱裡帶上火車,等回來了再給它吃東西,哪知卻被那幾個人抓住了。
一晃眼就晚上了,她起身望了望,席淮南家的廚房和大廳通着的,一眼就能看見。
她幾步跑過去,花捲也起身跟在她後面,宋知暖打開冰箱,不由感嘆:“哇,這麼多吃的,澳大利亞的牛肉,美國生產的麪包,還有火腿腸,花捲寶貝你有福了。”
宋知暖取出兩根火腿腸,盤腿坐在地上,拆開一根自己吃一口然後給花捲扔一塊,她吃的不快,急死了金毛犬,委屈的眼神直接往她身上飄,不停的嗚咽。
她見它這樣,非常嘚瑟問:“下次有什麼事要不要第一時間考慮到我?”
金毛犬嗚咽一聲,宋知暖不再爲難它,將另一根的包裝打開分成幾塊,扔在地上,花捲一下吃了個乾淨。
宋知暖又在冰箱翻了一陣,取了兩片肉鬆麪包和兩瓶牛奶。
她起身從廚房裡拿了一個大盤子,然後將牛奶倒進去,又扔了一些麪包,花捲吃的津津有味,宋知暖也吃的津津有味。
等肚子終於滿足了的時候,宋知暖這纔看有什麼菜是自己能做的。
找來找去,只有一袋意大利麪,她起身把水燒開,又研究了一會面,自言自語道:“這應該和泡麪一個煮法。”
宋知暖從前一直過得世家小姐的生活,不會下廚,又因爲被許笙帶回去過後就是住校,一年四季都在食堂吃。
即使工作這麼多年,她也是經常在外面花幾塊錢吃一份便宜的麪條,或者花十塊吃一碗白米飯或者水餃。
更多的時候是蹭陳曉曉做的飯,陳曉曉是四川人,大學後留在了這個城市做北漂的一員,她做的川菜一直是宋知暖的大愛。
而且她更多的是一袋泡麪解決問題,所以論煮飯這個問題,還真的難住她了。
她剛剛就不應該脫口而出那句話。
只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舔都舔不回來,只有認命。
水燒開了,宋知暖將意大利麪取出來扔進去,然後又打了兩個雞蛋,猶豫了一會覺得不夠又打了一個進去。
水和麪不住的沸騰,宋知暖看麪條好了,連忙把火關了撈出來,放在她早已經兌好調料的碗裡面,她用筷子嚐了嚐,味道還不錯。
她把三個雞蛋放到表面,這才重新打開火煮了三個帶殼的雞蛋。
她用小火,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就能好,宋知暖端起碗看了下眼巴巴的花捲說:“等下就有你的了,我先上去送飯,你乖乖的。”
宋知暖繞過花捲,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上樓,她用腳踢了踢門,裡面沒有聲音,她想了想放下碗在一旁沉色的石臺上,然後打開門又端起碗走進去說:“飯好了。”
席淮南坐在牀上手指緩慢的翻閱着文件,聽見聲音他望過去,宋知暖端着一個挺大號的碗進來,他皺了皺眉然後看見她把碗放在牀邊的桌子上說:“席淮南,飯好了可以吃了,現在不吃等會就冷了。”
席淮南皺着冷清的眉目,然後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拉開椅子坐下去,伸手取了筷子翻了翻雞蛋下面的麪條。
臉色瞬間有些不好,宋知暖看他這樣面上有些緊張,見他吃了第一口沒有說話,繼續吃第二口,接而第三口。
見他不討厭,她有些邀功問:“怎麼樣?好吃嗎?”
聽她這樣說,席淮南沒有搭理,而是將麪條吃了一半又吃了兩個雞蛋才放下筷子,目光看向她說:“味道重了。”
味道重了?是她辣子放多了?
宋知暖看向那一碗紅彤彤的麪條,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年跟着陳曉曉吃,沒想到胃口也給養重了,沒想到這些。
她問:“你還要吃嗎?”
席淮南搖了搖頭,沒有出言,她連忙抱過碗下樓,用筷子將碗裡的麪條塞進自己的嘴裡抱怨道:“你不吃有人吃。”
宋知暖吃了他碗裡剩的一個雞蛋,又把麪條消滅了幾口。
對這些她是不避諱的,反正席淮南又看不見,她煮的麪條剛剛都給他裝上了。
等去了廚房,她放下碗關了火,將幾個雞蛋的殼剝了個乾淨,用刀切碎,這才裝進盤子裡放在地上。
她端起剛纔那個碗,盤膝而坐,和花捲對着吃,花捲吃東西很快,等它吃完了跑出去玩了一會的時候,她這才撐着肚子將這碗麪條吃完。
休息了一會,她纔將廚房收拾乾淨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熟悉的面孔印進眼睛。
電視上的女人優雅,美麗,得體的微笑着,這顏值真的很高,比八年前成熟了許多,更加的有魅力了。
隔着屏幕,電視上的女人說:“我一直都在美國發展,但中國纔是我的家,所以我考慮在一個月後就回中國發展。”
記者採訪說:“是打算一直待在中國了嗎?回國第一步打算拍電視劇嗎?”
優雅的女人笑着,答案中間道:“這個事也只有回去再說,畢竟還有一個月呢,未來的事總是千變萬化的。”
“……”
原來這麼多年沒見,是在美國做了明星嗎?那個橫在她心上的女孩。
張橙。
宋知暖忽而惆悵了,換了一個臺,是最近很火的電視劇,講了一個來自外星的教授和韓國女明星相愛的故事。
看了兩集,天色很晚,她起身想尋一個房間休息,轉身正看見席淮南從樓上下來。
他看都沒有看她,直徑的去了冰箱,然後拿出一袋東西,到樓上的時候,才偏過頭看着她說了一句:“上來。”
宋知暖不明所以,看見他打開門已經進去,她連忙上樓,看見花捲跟上來,她制止道:“我等會就下來,乖乖在下面玩,去叼沙發墊子玩去,等會記得放回去。”
宋知暖在門口猶豫了一會,不知道席淮南喊她做什麼,從下午進來到現在他都沒主動和她說過話,也沒喊她,而現在突然讓她上去,她有一些緊張。
其實,應該說從一開始,席淮南就沒有主動的搭理過她。
她敲了了敲門然後打開進去,席淮南本來坐在牀上,見她進來已經起身。
宋知暖站在門口問:“有什麼事?”
席淮南看着她,目光清淺,淡漠道:“過來坐下,自己用冰敷一敷臉。”
然後從桌上將他剛剛在冰箱裡拿的一袋東西扔在牀上,宋知暖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腫的確還沒消。
沒想到席淮南這麼細心,不,應該說他一直都很細心,只是後來對象不是她。
宋知暖幾步過去從牀上拿過冰袋,說:“我等會下樓去敷就行了,不打擾你。”
看她狡黠的目光轉動,席淮南偏過身子倚靠在牀頭冷着嗓音道:“害怕什麼?你以爲我會對你這幅身體感興趣?”
宋知暖臉刷的一下白了,識趣的坐在地板上用冰袋仔細的敷着自己的臉,這臉是自己的,可要小心對待着。
沒想到那些高利貸的人,下手一點都不顧忌,宋荔她記住了。
真當她是傻子不成?
想讓她回去,肯定代表了她身上有他們利用的價值,想着想着,宋知暖直接用冰袋託着下巴出神了。
手中的重量消失,宋知暖這才驚異的挪着屁股往後退一步,席淮南的手有些尷尬的落在空中,他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又自然吩咐道:“過來。”
宋知暖這才發現,席淮南從她手中抽走了冰袋,她本來想說自己來,看他一臉陰沉,她連忙的將自己的臉湊上去。
席淮南這個男人,只可以順之,不能逆之,即使逆之也要揹着來。
“那個,一千萬我會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