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快點日曬三竿,邵羽憐才用伸出手將哭了一夜的淚水擦拭掉,她整整一夜沒有閤眼,想了整整一夜,心也疼了一夜。
這一夜,腦子裡都是言雨澤冷冰冰的那一句,玩膩了,而已。
是,她本身就不配他了,而且她不是也不想要自己再次愛上他嗎,既然他已經玩膩了,提前結束了他們的合約,那她爲什麼要在這裡哭的死去活來的,幹算什麼都不想,就當是快要到三個月了,只是還差一個星期罷了。
她安慰着自己,可心還是在隱隱作痛。
邵羽憐支撐着身子,下樓去,就聽見張嫂,說道,“邵小姐,下來了,言少,您要不要跟她說話。”
正在下樓的她楞在了原地,眼眸裡閃過一絲憂傷。
“哦,好吧!”不知道言少說了,什麼讓張嫂將嘴角的笑容收起,應了幾聲,就將電話掛掉了。
當張嫂看到邵羽憐那一張因爲哭泣而紅腫的臉後,雙眸更加詫異了,卻很好的解釋道,“邵小姐,你不要誤會,也許是言少太忙了,纔不跟您說話的。”
“嗯,我餓了張嫂。”邵羽憐眸子移開張嫂那濃濃疑問的雙眸,望向一旁盛開的蘭花,看着深綠色的葉上,粉色的蝴蝶蘭,這一刻的她只覺得內心無比的難過,根本就沒有心情卻欣賞什麼美景。
隨意吃了點,邵羽憐就像往常一樣,將工作給完成了,許是她太壓抑了,工作做居然都比平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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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又沒有事情可做的她,想要打電話和李微聊聊天,可是又想到李微最近很忙,抓在手上的手機,被她仍到了一旁。
隨意的拿了件衣服就直接往湖邊走,湖中的小亭子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她的腦子裡突然想起那晚,言雨澤輕吻她的場景,眼角居然又涌上了淚珠。
“邵羽憐,你真沒用,不是說,要離他遠遠的嗎,後來還是做了他的情人,做的他的情人後,不是說要狠下心來的吧,現在呢,還是在爲他哭,真是沒用。”她恨恨的罵着自己,邊罵着邊往湖的反方向走去。
一路瞎逛着,走走歇歇,一直到天暗下來,她纔回到別墅裡面。
“回來啦,吃飯吧!”
清冷的男人傳到她的耳裡,讓她的身子一震,卻沒有回嘴,畢竟人家現在還是你的金主。
經過昨晚上,兩人似乎直接又有了新的隔閡,更加的冷清了,飯桌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張嫂似乎看出了一些貓膩,卻什麼都不說,收拾好一切後,還是一早回到了自己的住宿。
整個別墅裡,就只剩下邵羽憐和言雨澤了,邵羽憐眼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言雨澤,眉頭皺了一下。
“到哪裡去?
”男人雖說視線一直看似在電視機上,其實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邵羽憐,看到她有出去的打算,忍不住問出了聲。
“太悶了,出去走走。”邵羽憐停住了,答道。
男人站起身,大步朝她跨去,長臂挽住她的手臂,脣角揚起,道,“走吧,女人。”
邵羽憐眸子裡濃濃的疑問,不是說玩膩的吧,怎麼還……
“別忘了,下個星期才正式結束。”清冷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來。
是呀,就算人家玩膩了,只要人家沒說結束你還不是要聽他的嗎。
兩人只是手挽着,沒有再進一步,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就簡單的在湖面走了一圈,回到了別墅裡。
晚上兩人還是和平常一樣,甚至言少還是嚮往常一樣沒有節制的一次又一次的向着邵羽憐索求着,除了雙方對話的次數,還有他話語的冷度。
一連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邵羽憐甚至都覺得眼前的男人一天比一天還要冷,在牀上的時候,一天比一天要得多,要不是他對她的態度真的很冷,她都覺得是不是男人是有意的,有意耍她的。
“張叔,麻煩你又送我去醫院了。”邵羽憐一早用完午飯就出了別墅,看到了早在門口等待的張叔。
一個星期終於快要給她熬過去了,這次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這幾天過的她都要得上抑鬱症了,還好今天已經星期五,再過兩天就要結束了,她跟言雨澤合約就要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一切都會回到屬於她的軌道上去,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邵羽憐這樣一想,這些天下來的抑鬱心情,終於一掃而空,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一切並沒有結束,甚至到現在爲止,還談不上真正的開始。
再次推開病房的門,她和平時一樣,提前讓看護離去了。
出去打了一盆水,手拿着毛巾,在熱水裡過着,擰乾,走到病牀上的父親跟前,彎下身子爲老人擦拭起來。
還散發着陣陣熱氣的毛巾,一點點的擦拭着老人乾癟的皮膚,從他的手臂到他厚實的手掌。
邵羽憐擦的都格外的認真,格外的用心。
“爸爸,再過一陣子,樂樂又要放假了,我帶樂樂來看你,還有我們身上所欠下的所有的債務也不會擔心了,不久就可以全部的還清了……”邵羽憐一邊幫父親擦拭着,一邊斷斷續續說着。
當邵羽憐幫父親擦拭完一隻手臂準備換另外一隻時,乾癟的指節在這一刻居然微微顫抖起來。
她睜大雙眸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顫抖的喊道,“爸爸……爸爸……”
病牀上的老人,從初步的手指微微顫抖,到已經彎起,一直沉閉着的雙眸也漸漸的
睜開。
“爸爸……爸爸……你等等,我這就去叫醫生來……”邵羽憐激動的流下淚珠,站起身來,恨不得一下子衝出病房將最好的醫生請過來。
老人卻用他那乾癟的手,拽着她的衣袖,明顯沒有多少力氣,手指剛剛一舉起來,就又無力的重重一聲落到病牀上。
“爸爸,你是叫我先不要去嗎?”邵羽憐眸子裡涌出詫異,問道。
“啊啊……”病牀上的老人,嘴角有氣無力的哼唧着,眼眸也更着眨動着。
邵羽憐收回了腳,坐到了牀前,纖細白皙的手握着老人乾癟皺巴巴的大掌,哽咽道,“爸爸,你有話要說?”
老人又再次朝邵羽憐眨眼。
“爸爸,你說吧,慢慢說,我就在這裡聽着,哪裡都不去。”邵羽憐望着病牀上無法正常開口的父親,心裡一陣陣的疼。
“我……”老人吃力的發着音,半天才發出一個單音節來。
“爸爸,不要急,來慢慢說,慢慢說……”邵羽憐看到老人因爲想要說話,出不出急的樣子,眼裡的淚再次不爭氣的往外流着,卻硬生生的被她逼回了眼眶中。
“邵……家……你……媽……都……是……”
“爸爸,你想說你和媽媽,還有邵家當年的事情嗎?”邵羽憐一下子反應過來,問着。
老人,連忙眨着眼皮。
“是……陰……謀……”
“啊……”聽到陰謀兩字的單子音節後,她詫異的睜大眼睛,腦子裡頓時像是炸開了鍋。
“爸爸,你說當年我們邵家出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害我們邵家的,包括你和媽媽的車禍?”
老人再次眨着眼皮,眼裡流出晶瑩的淚滴,含糊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言……言……林……”
“爸爸,是言雨澤他們家,還是林彥林家?”邵羽憐聽的心都亂了,因爲父親說話口齒不是那麼的清楚,話道出來,她好像聽到是言家,可後面聽到又好像是林家。
就在她還在糾結父親到底說的是那家,再次詢問的時候,老人乾渴的脣瓣再次發出嗚嗚聲,“是……”晶瑩的淚珠,大滴大滴的往下直落,落到牀單上。
“爸爸……爸爸……”
邵羽憐握着的老人的手突然滑落到牀上,老人同時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抱着老人的身子,失聲痛哭。
爸爸,您怎麼就這樣走了,女兒捨不得你,女兒還沒好好跟你說說話,也沒好好孝敬您您,您就走了……爸爸……爸爸……
爸爸,放心,我們邵家的仇,我定會討回來。
她手擦拭着眼睛的淚珠,眸子深遠而堅定的看向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