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嫿接連兩天都待在家裡,但祁緋有一天卻是出去了,大抵筱嫿知道祁緋出去會做些什麼。
最近祁緋對這些的隱瞞程度越發低,所以出門的時候雖然只是一個人,但卻還是堅持獨自出門而不怕人生疑。
或許是距離浮出水面的時間越短了,所以祁緋所想隱藏的東西將會適當的放鬆警惕,故意泄些底出來。
目送着祁緋出門後,筱嫿站在抱胸靠在門旁,腦袋開始快速轉動,竟然生出了要跟蹤祁緋的想法。
那晚的事情筱嫿沒有再管,祁傲是否真的放過了章豐和袁翔,筱嫿其實不得而知,因爲那天后她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哪怕是章豐發短信過來道謝的短信都沒接到,所以就算他們再次出事,都不足爲奇。
只是筱嫿有些想知道關於祁緋是否找上他們的事,畢竟真正救他們的主謀是祁緋,她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猶豫片刻,筱嫿果斷拿上手機和錢包追了出來。
紀伯看着先後出門的兩人,再看看手中端着的果盤,嘆息一聲,將果盤重新端回了廚房。
筱嫿追出去的時候,正好見司機將祁緋的輪椅擡上車,她急忙在裡面攔了輛車。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筱嫿眼神直盯着前面的車,都沒來得及看司機一眼,就直接說道。
“好叻。”司機見筱嫿一臉着急也興奮了起來,一腳踩下油門跟着前面的車輛。
坐在後座筱嫿不敢盯得太明顯,也擔心祁緋察覺回頭會看到她的身影,所以就老實的坐着,偶爾擡頭看看是否跟丟,或者對方是否在某處停下,其他時候筱嫿還是隨意的乘客。
“前面那輛車坐着您丈夫嗎?”司機開着車慢慢的跟着,氣氛有些沉悶他開口問道。
“差不多吧。”筱嫿不想多說些其他,就隨口應付過去。她和祁緋的關係有點說不清,正常夫妻她卻是代嫁過來的,不是夫妻婚禮確實是兩人舉辦過的,要真說不是夫妻的話,就是差一張結婚證了。
前面的車停下,司機立刻靠邊停下,但祁緋卻沒有從車裡出來,筱嫿知道多半是感覺不對勁了,同一輛車搭乘的客人不至於那麼巧要去同一個目的地吧,祁緋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現在司機停車,若是裡面的人不下去,恐怕更是不妥。
“師傅,能麻煩你下車去檢查檢車車蓋嗎?前面的人恐怕是意識到有人跟蹤了,我付你錢,麻煩你幫個忙。”筱嫿從錢包裡抽出一張一百的遞給司機,司機眼神有些奇怪,但看在人民幣的份上還是將錢收下了。
筱嫿在車裡看着司機下車,打開車前蓋檢查了一下,然後關上車前蓋。這時,前面的車再次發動。
司機師傅坐進車裡後,立馬開車跟了上去。
筱嫿的心情卻沒有因剛纔的僥倖而放鬆,反倒是更緊張了起來。祁緋有那種感覺僅僅如此就能打消的話,恐怕也不能和祁傲爭鬥,所以她還有需要做的事情。“師傅稍微超車一下吧,不要一直跟在後面。”
一路上兩輛車不斷變換着位置,筱嫿有時只能從車外的鏡子裡看到後面的車。
祁緋不知道要去的是什麼地方,還是故意要甩脫她,車子在市區內兜兜轉轉卻沒有準確的目的地。筱嫿看着計價表上的數字不斷跳動,顯示着這一路已經是行駛了多少公里,揣測着祁緋這麼做的心思。
就在筱嫿有些走神的時候,司機師傅突然開口。“小姐,前面那輛車拐進去了,還要繼續跟嗎?”
筱嫿擡頭望去,就見祁緋乘坐的那輛車轉進了一條小道里,她如果現在跟進去的話肯定會被察覺。“不好意思師傅,就在旁邊停車吧。”
付了錢筱嫿走到小道,裡面的車子已經開走了,筱嫿沿着走到走進去,繞了兩個彎就轉變成大道了。
她站在馬路邊,看着是來往的車輛,卻找不到哪輛是祁緋乘坐的計程車了。
嘆口氣,筱嫿正準備就此放棄,與車輛逆行的往上走,準備攔輛車回家。
她沒注意到,她身後有輛銀白色的麪包車正逆行而來。
等筱嫿伸手準備攔車時,那輛車突然停在筱嫿身邊,車門快速打開將筱嫿拉到車內,她還來不及叫喚,一塊手帕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鼻翼間聞着手帕的氣味,筱嫿的掙扎動作瞬間停止。
乙醚!
失去意識前,筱嫿腦海裡只來得及冒出這兩個字,身體就癱軟在車上。
將人拉上車,對方立即就調轉車頭,從最近的路口混入車道,消失在車流中。
祁緋的車這時已經離開了繁華的市區往郊外駛去,開車的司機與尋常的司機並不同,那人目光有些冷,身軀強壯,一看就是經常訓練的人才會擁有的強壯身材。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骨節間有經常用力時留下的點點泛白,手掌中更是有厚繭。
此人根本就不是計程車司機!
祁緋面無表情的盯着前方的路,脣瓣抿起,沒有絲毫鬆懈,那雙平日裡很無辜的眼神,裡面竟是冷厲與肅殺,眉宇間的銳利就如尖刀。
一路沉默,車子朝着郊外的移動別墅駛去。
別墅在一整片的別墅區中央,高高低低的別墅坐落在不平坦的區域,再望上開就能直接上到山頂的別墅。
計程車在中段駛進了旁邊的一條修建好的馬路上,蜿蜒的山間馬路車輛速度並未減慢,開車的人已經習慣這樣的蜿蜒馬路,半點都不陌生。
轉進蜿蜒的盤山馬路後,計程車只行駛了十分鐘就來到一棟別墅門前。
眼前別墅建造成了英國風的別墅,門前就已經是大理石鋪地,寬大的鐵門足夠五、六輛車並排着行駛進去。白色的基調,尖利的屋頂,完全展現着十八世紀的英國風格,濃郁的貴州氣息,濃厚的驕傲意識。
這棟別墅屹立在山間,與相鄰的別墅隔着些許的距離,想要到達其他別墅需要乘車繞過別墅,回到上山的馬路才能岔入其他的道,這裡的別墅就如是樹枝般,一根主杆上有着許多的枝椏。
司機緩緩放慢了車速,這裡看上去無比森嚴,大氣的大門快速的打開,兩邊穿着整齊,一絲不苟的下人,早已經恭敬的站在兩旁,氣都不敢大出的低頭迎接着祁緋所坐的車子緩緩開進大門。
森嚴,真正的森嚴,汽車緩緩開進去,兩邊的僕人越來越多,不管是在做什麼的,在看見或者還沒有看見祁緋的車子過來的時候,都恭敬的放下手中的一切東西,彎腰鞠躬。
車子,不停駛入,駛出的汽車,在一瞬間全部停了下來,那車中不管坐的什麼人,都快速的下車,對着祁緋躬身行禮,看上去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貴氣,冷酷,滿身傲氣的男人,女人,都一身尊敬和懼怕的低頭恭迎着祁緋。
汽車緩緩的駛過偌大的別墅,不管是什麼人都躬身迎接,那井然有序的動作,那恭敬的模樣,那森嚴的氣質,讓人不由挑了挑眉。
車子停在主屋面前,司機推開車門站了出去,回身微微恭身,迎接着祁緋,這就是豪門大族的規矩。
祁緋沒有多餘的神色,一身冷氣的鑽出車來。
“少爺。”同一時間,所有低頭恭敬迎接祁緋的人,都同聲尊稱道。
祁緋冷哼一聲,冰冷的雙眼掃視了一眼皺眉的人,冷聲道:“該做什麼做什麼。”一邊擡腳向主屋走去。
“是。”整齊而劃一的應答聲,只一瞬間,就見所有人都如突然上了發條一般,開始各自動作起來,該離開的離開,該進來的進來,該下去的下去,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發一言恭敬的各做各事去了。
主屋,那諾大的黑色系構造,高高在上的座位,只一眼就能告知別人能做上那個位置的人,必定就是祁緋。凌駕於任何位置之上,凌駕與任何力量之上的位置,真正豪門望族裡老大的位置。
祁緋一聲不發的走上前去坐下,屋內跟進來的人都恭敬的站好,那氣勢完全不輸給任何皇族的朝拜。
在祁緋下首的四個位置前,其中三個位置上都各自站着人,其中一人微微低頭看看手中手錶,對祁緋稟報。“除去在外面的人,主宅所有人都到齊了。”
祁緋聽言冷冷的點了點頭,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目光所及,冰冷的寒氣也隨即到達,視線中的人無一不挺起胸膛,接受祁緋的注視,祁緋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冷冷的道:“很好。”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只是爲了一件事。”剛纔向祁緋稟報的人得到祁緋的回答後,頓時出聲。“今日起,我們的勢力要在周圍分散開了,不能直接就泄露了底細。”
只有不長的一段話,宣佈完畢後沒有人疑問,沒有人插嘴多管閒事,都如沒聽到般堅定的站着。
“退下吧。”祁緋見要宣佈的事情宣佈完了,直接一揮手,一點多餘的話也沒有就站了起來。
“是,少爺。”衆人對着祁緋齊齊一躬身,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有次序的後退。
祁緋當先起身離開,在祁緋帶着人離開後,一直後退到門口的衆人才快速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