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衆人的側目,紫蕙是渾然不覺的,依舊是我行我素的模樣。
期間,天香是不怎麼搭理秦素馨的,偶爾應了兩聲也是不痛不癢的。唔,這讓紫蕙很在意天香同秦素馨之間到底是怎麼個關係了,看起來天香是很嫌棄秦素馨是的,依舊擺着自己的孤傲清冷。
“娘娘,你們花園裡的這塊玉山可真是漂亮,看這質地也是極佳的,到底是太子府裡邊的大手筆。”秦素馨指着不遠處池子裡的那塊碧綠的‘青玉蓮花’,似乎是有很大的興趣,“不介意臣女前去瞅瞅吧。”說着,她已經是站起了身子,朝着那池子走去了。
‘青玉蓮花’,正是女箏國送給昔國太子太子妃大婚時的賀禮。如今是被放在了清水池子裡,也是相得益彰的。不知名的藤蘿爬上了塊玉山,在水光的反射之下更是透着晶瑩而奇特的光彩。
“的確是上好的玉石。”天香難得的出了聲,不動聲色的變換了一下神色。
“怎麼,天香側妃對玉石也是有所研究的?”紫蕙懶洋洋的靠着座椅,語調是慵懶的。
“這倒未曾,只是太子同太子妃的大婚也是名震天下的,妾身不可能沒有耳聞。”天香收斂了神色,如是道。
“是嘛。”紫蕙眯了眯眼睛,看着天香一派自得,沒有絲毫旁的情緒。她覺着很是可疑也……
“啊!”正說着,那邊秦素馨是發出了一聲尖叫,像是被是什麼東西給嚇到了。
“唔,怎麼了?”紫蕙擡眼看去,見一旁的花叢裡,窸窸窣窣的晃動着,而後是鑽出了一大一小的兩隻,睜着眼睛無辜的看着他們。
五六歲的小正太咕嚕的爬了起來,他的懷裡邊抱着放棄掙扎的小白兔,不,是一直肥兔子。他兩隻手都抱着小白,只是小白長得胖乎乎的,他竟有些抱不住了。他的頭髮因爲鑽花叢的緣故,有些散亂的,髮絲裡還夾着些許的花瓣……
他睜着一雙眸子看着他們,有些迷茫的。
只是看看這情形,紫蕙是立刻懂了,定是小白又亂跑了,小魚也跟着它亂跑。
“這位姐姐,小魚嚇到你了嗎?”他看了看似乎是收到了驚嚇的秦素馨,擺正了一副認錯的姿態,端的是個小大人的正經樣兒。
“我……”
“可是姐姐你也嚇到我了,那麼我們扯平了。”他又是一番的琢磨,小臉上帶着思索,然後是抱着小白走到了紫蕙的身旁。“娘娘,小白它又不乖了,您還是把它給燉了吧。”他摸着懷中小白的長耳朵,對紫蕙建議道。
“小魚,你說過你要對它負責的。”聞言,紫蕙高深莫測的看着小正太,然後道,“所以,我們還是把它給烤了吧。烤起來味道比較好,茲茲的直冒油呢,那香氣四溢的。而且啊,可以直接用手撕着吃,那感覺絕對是嘖嘖的。”她煞有其事的說着,臉上也是眉飛色舞的。
小白是不淡定了,蹬起了自己的小肥小短腿,似乎是在抗議。
“哈哈,嫂嫂,這小白這麼可愛,你忍心嗎?”看着他們的互動,薛玉穩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這烤兔子的味道一定很誘人……”
“就知道吃,要你何用?”紫蕙嫌棄的對薛玉穩說着。
“……”薛玉穩很無辜的撇了撇嘴,他招誰惹誰了?
“這個孩子是誰啊?是小皇孫嗎?”秦素馨走了過來,好奇的看着小魚和小白。“長得可真可愛,就是和娘娘您不太相像呢。”
小皇孫一詞在太子府來說是有些禁忌的意味的,因着太子殿下已經二十有三,着實不是個小年紀了。而且,至今太子府沒有小皇孫的降生。太子同太子妃大婚也是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實在是有些可疑。
雖然一直盯着太子府動向的人心有疑惑,但到底是沒有人敢說出來的。這一傳揚開來到底是指太子殿下有問題呢,還是太子妃有問題呢?
“對了,小魚跑到這兒來幹什麼……”薛玉穩想要轉移話題,唯恐秦素馨說到了什麼禁忌的話題。
“小皇孫?秦小姐的眼力勁兒可不大好哦。要說起來嘛,最近戚王府是出了件喜事,小皇孫有可能在戚王妃的肚子裡。”紫蕙也不惱,說起子嗣這件事情她是坦坦蕩蕩的。
這種事情還是要順其自然的,再說了,她沒覺着她同將臣的年歲已經到了急不可耐的生孩子的地步。不過,若是旁人跟着乾着急了,她可是會叫他們好看的。
“是臣女失言了,娘娘莫要怪罪。”聞言,秦素馨似乎是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認錯。
“哦?秦小姐既然認錯,本宮焉有不原諒的道理。”她也不推脫,反倒是有些打趣兒的意味。
“那麼多謝娘娘大人大量。”
那邊,小魚已經走到了薛玉穩的跟前,有禮貌的叫着‘世子哥哥’,然後是將懷裡的小白吃力的放在了他的腿上,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儼然是輕鬆了不少了。
“小白怎麼長得這麼胖了?”薛玉穩略略吃驚,伸手將小白抱起來顛了顛。這不抱不知道,抱過之後才知道小白的確是重實了不少。
“它太懶了。”小魚總結道。
“……”兔子這類的動物可不就是生來爲吃而來的嘛,說它是吃貨也是不爲過的。
突然,約莫是感受到了薛玉穩對它深深的嫌棄,小白是趁他不注意就跳到了地上,直奔季毓的腳邊。季毓將它抱了起來,準備去餵它吃些蔬菜水果。
“怎麼把它抱走了呢。”終於,薛玉穩是瞅準了機會,嘴上說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大搖大擺的追了上去。在他的心裡是圓滿了,終於能同季毓搭上話了。
唔,這個沒出息的!
紫蕙搖了搖頭,對於小弟的定力也是歎爲觀止了。
“等等我,我也要去看小兔子。”秦素馨似乎也是坐不住了,跟着薛玉穩追了上去。
只是,秦素馨這一去似乎有些不妥啊。不過嘛,這是他們的事情,她只管坐着看戲就好了嘛。
這下子,院子裡就剩下了她們兩個人了,她和天香。哦不,確切的說是還有小魚這個日益長成的小正太,也是不可忽視的。
天香看着小魚,神色中帶着打量。小魚也是看着天香,軟軟糯糯的可愛模樣也是帶着幾分的打量。
他轉動着黝黑的雙眸,一大一小的默默的對視着。
“你就是新來的側妃姐姐嗎?”他歪着小腦袋,小臉上似乎是帶着思索。
“你……”天香看着面前的這個孩子,一時之間有些奇怪的感覺。奇怪,這明明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孩子了,該說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觀察這個孩子嗎?
“娘娘,這個側妃姐姐怎麼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呢?”小魚已經走到了紫蕙的身邊,有些奇怪的問道。
“唔,大概是小魚你長得太俊了,叫側妃給看呆了吧。所以嘛,你就別到處亂放電了。”紫蕙煞有其事的解釋道,然後是對着小魚可愛的小臉就是上下其手的一番蹂躪,左看看右看看的,“小魚啊,你最近果然是俊了不少了嘛。難道是跟着將臣身邊的緣故嗎?沒想到俊美這種無形的東西也是能夠傳染的嗎?”
小魚是板着一張臉任她捏來捏去的,一張小臉也是露出了些許將臣纔有的正經樣兒。
原來如此,天香在一旁看着,心裡邊是有些瞭然了。這孩子確實是同將臣有幾分的相似,那身上的氣質有些許的相似。難怪了她覺得有些奇怪,原來是這麼回事的嗎?
紫蕙以爲,他們千香閣之間的內部人員之間該是沒有秘密的。比方說小魚同彥說的關係天香也該是知曉的,然而天香似乎是不知道的樣子。難道……這對彥說來說是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嗎?
唔,也不對,並清似乎是知道其中的內情的。畢竟他可是同彥說盯過他們的稍的。那麼,便是天香被他們排除在外了嗎?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有些好奇的想着,再看着小魚臉上的不符合年歲的沉穩,果然是被將臣給傳染了啊。
得帶他出去晃盪晃盪才行啊,否則這小正太長大後還不得變成第二塊冷木頭啊。
後院子裡,季毓抱着小白走在前面,薛玉穩厚臉皮的跟在了她的身側,時不時的對她瞄上一眼,見她冷凌的側臉。她繃着一張臉,也不看他,只是往前走着。倒是她懷裡的小白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在她懷裡舒舒服服的趴着。
薛玉穩一瞬間有些不爽了,他寧願做她懷裡的那隻兔子呢。
“這位姐姐,我們是要去哪裡啊?”秦素馨跟在他們的身後,將薛玉穩小心翼翼的神色看在眼裡。什麼時候她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也會這麼小心翼翼的去討好一個人了?
“當不起秦小姐的一聲‘姐姐’。”季毓面色不變,對着秦素馨也是一般無二的冷淡。
“這姐姐的脾氣好生冷漠呢。”秦素馨也不生氣,反倒是有些喜歡她這脾氣的意思。
“秦小姐到底有多少個姐姐?爲何逮着人就叫姐姐的?”她難得的話多了起來,實在是自家主子對這位秦小姐沒什麼好感,連帶着她也是覺得秦素馨有些可疑。
“……你好像是在諷刺我嗎?”聞言,秦素馨的臉色微變,語調卻只是透着些許的疑惑。好似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的樣子。
“奴婢不敢。”
薛玉穩走在一旁是完全插不上話的感覺,他只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是有些不妙,好像還有點……敵對嗎?
“咳咳,你們兩個倒是挺善談的嘛。”他訕訕的開口,一個是他喜歡的女子,一個是他的發小……此時的氣氛是連他也能覺察些許的不對頭來了。
“這位季毓姑娘的性子倒是挺有意思的……”秦素馨點了點頭,如是道。
“……”薛玉穩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於是乎,一行三人無話。直到到了院子裡,季毓將小白放在了桌子上,便要進屋子離去那水果出來。薛玉穩阻止了她的行動,信誓旦旦的表示,“這個我知道,我進去拿好了。”爲了在季毓的面前尋找一下存在感,他也是拼了。
“看來玉穩對太子府還是挺熟悉的啊。”秦素馨看着薛玉穩離去的背影,面色沉了沉。她印象中的那個少年是個十指不沾瑣事的世子爺,是個身份地位尊貴的主子,而今卻爲了一個奴婢……
季毓本來就不是個熟絡的性子,只是抱着小白摸着它柔軟的皮毛,一時之間並沒有搭話。她站在一旁,一襲素色的衣裙,並不扎眼。可是配上她那清冷的氣質,卻遠比那些府裡的大家閨秀更加吸引人的注意。
首先,她生的美,卻是不加修飾的,隨性自然的驚豔之美。
秦素馨暗暗的打量着她,一張單純無害的小臉上透着些許的算計。
突然,她走進季毓,然後腳似乎是絆到了什麼還是扭了一下,摔倒在了季毓的腳邊……
“素馨,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