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會殺了季毓,或許她真的會這麼做。
回想起秦素馨險惡的嘴臉,就那樣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她到底想做什麼呢?突然間發現,對於秦素馨這個人,他一點都不瞭解了。
趁着夜色,他悄悄的離開了國侯府,想要見見季毓,確保她安然無恙的。
太子府裡邊靜悄悄的,他小心的翻牆而入,夜色之下,一如好幾天前的那個沒有星星點點的夜晚。
只是,當他翻進了太子府,他才突然驚覺他並不知道季毓住在哪兒,難不成要一間間房的找嗎?
想至此,他便貓着身子開始摸索了起來,應當在嫂嫂的院子裡吧,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件屋子裡呢。
“唔,小臣臣,我們的院子裡好似來了個小毛賊。”紫蕙趴在窗邊若有所思的看着院子裡的那道黑影,看着有些滑稽的模樣,很是有趣兒。
她披散着長髮,悠哉的趴在窗邊看薛玉穩的熱鬧。
唔,這當然不是被她湊巧給看到的,方纔有人隔着門稟告了他們有‘入侵者’闖入。那個入侵者便是薛玉穩,一個熟悉的入侵者。
她看着薛玉穩很認真的一間間屋子的摸索着,不由的搖了搖頭,若是驚動了旁的人那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她對着薛玉穩的方向吹了吹口哨。
那口哨突然響起,將薛玉穩給嚇了一跳。
她正想逗逗薛玉穩,突然身後有人湊近,伸了手就將她給抱了進去,撈進了被窩裡。
“做什麼呀?”她正玩得起勁兒呢,對於將臣的舉動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控訴道。
將臣不理他,已經叫了人去給薛玉穩指明方向了。
“唔,他們男未娶女未嫁的,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怕是不好吧。”她覺着,薛玉穩極有可能被季毓給打出來,那畫面不要太勁爆哦。
“有什麼不合適的嗎?”將臣不以爲意道。
“……”他懂什麼呀,哼,懶得同他說。
那邊,薛玉穩得了‘高人’的指點總算是摸進了季毓的屋子裡了。黑色之中,隱藏了他俊顏上的紅色。原來太子表哥和嫂嫂都知道他來了……他還自認爲來的靜悄悄的,無聲無息的呢。
牀榻之上,季毓似乎是睡得很熟了,他悄悄的靠近她,似乎是怕驚擾了她。只是,季毓是如何的警惕,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偷偷的進了她的屋子呢?
太子府一向守衛森嚴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敢闖進她的房間?
她側着身子睡着,小心翼翼的聽着那人的動靜。
此時,薛玉穩已經走近了牀榻,他看不到季毓的臉,只能摸着黑向她靠近。突然,牀榻上的人有了動靜兒,似乎是翻了個身,這讓薛玉穩嚇了一跳,一不小心的便磕着了一旁的桌子。
靜,出奇的靜……
“季毓,你睡着了嗎?”他出聲詢問着,在靜謐的房間裡顯得很是清亮。
季毓沒有回答,只是睜着眼睛看着他所在的方向。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是該裝睡還裝傻的好,如何面對薛玉穩呢?過幾日便是他納妾的日子了,難道對他道聲恭喜嗎?
她可做不到。
兩人之間無聲無息的靜默着,過了一會兒,薛玉穩似乎是走了。空氣中只留下了些許的嘆息……
他這就走了嗎?她躺在牀上若有所思的想着,到底是沒什麼動作的。
哪裡想過,薛玉穩已經摸到了她的牀邊上,手準確無誤的摸到了她的臉,緊接着溼潤的觸感硬碰到了她的臉頰上。溫柔的,帶着試探的親吻了她的臉頰。
“……”季毓瞬間有些呆了,臉也是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摸起來也該是燙燙的吧。
可惜薛玉穩是沒有察覺到,因爲他也是紅了臉,哪裡能感覺到季毓的反常。
“毓兒,秦素馨的事情……你放心,很快就能解決的。”聲音中帶着深深的眷戀,他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她的身邊,待他們成親了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是走了,心情大好的。
他自然能夠感覺到季毓沒有睡着,她沒有阻止他對她的無禮,這是不是說明她對他也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呢?
過了好半晌,季毓才察覺到薛玉穩已經離去了,她怔怔的看着那個方向,久久的無法入睡。他只是來府上看看她的嗎?只是說了兩句話便走了……
回到國侯府,他的心情是大好的。夜色深深,他的嘴角彎起,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遠處,靜靜的立着一個女子的身影,她靜靜的站着,面色不明的看着薛玉穩走進了自己的院子。她就知道,薛玉穩不會就此罷手的,他真的就那麼喜歡那個奴婢嗎?難道她連那個奴婢都比不過嗎?
她心煩意亂的想着,只是眼看着她同薛玉穩的婚事近在眼前。婚事,作爲一個妾她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場面的,所以,她怎麼可能甘心屈居於那個妾位,她要坐的可是世子妃的正妻之位。
轉眼間,國侯府世子納妾的日子便到了,場面雖比不得迎娶正妻的體面大氣,可是也是超過了一個妾所應得的禮遇了。
這日,季毓也是得到了一個特殊的禮遇。天還沒亮,她卻已經醒了,看着帳頂發呆。突然,太子妃娘娘帶着衆侍女大大咧咧的便進了她的房間,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衆人推搡着坐到了梳妝鏡前。
“主子,這是做什麼?”季毓一臉的迷茫,看着鏡子裡丫鬟替她擦了擦臉。
“國侯府的大好日子,本妃自然是帶你去見識見識的。”紫蕙靠在一邊道,她掩着嘴打了個哈欠,難得起的這麼早,她也是勤勞了一回了。
“……國侯府給你發請帖了嗎?”她這主子是要鬧哪樣啊,莫不是帶她去砸場子的?這種事情她主子應該是做得出來的!
“看看你的小表情,咱這身份擺在這兒,他還能不讓本妃就去觀禮嗎?”紫蕙不以爲意道,“再說了,本妃可是帶了份大禮過去的,可不是空手而去的去蹭飯的。”
“……”季毓心裡有些打鼓,不過也只能由着自己主子去了。而且,她……也想去看看。
一番功夫下來,季毓是脫胎換骨了。
一襲寶藍色的裙袍,與她冰冷的氣質倒也十分的搭配的。加之臉上略施粉黛,更是帶着幾分生人勿近的冷豔,那一雙盈盈的眸子將人一看似乎是帶着難以拒絕的魅力。
國侯府,一派熱鬧的景象。
大紅燈籠高高掛,大紅綢帶飄飄揚,這般場面着實是對秦家小姐的看中。
若是說起來,國侯府的這兩件喜事也是引人談論的。一個地位地下的奴婢做了正室,一個身份高貴的小姐卻是做了妾室,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他們的熱鬧呢。
而且,那個奴婢還是太子府的,太子妃身邊的貼身侍女,難不成是太子妃授意的?
而且,聽說請帖獨獨沒有送去太子府,可見也是對太子妃有些膈應的。
“老夫人,真是恭喜了,今天是世子的大好日子呢。”一個婦人對薛老夫人套着近乎,她舉止也是有禮的,看着也是有臉面的人家,“只是可惜了,這秦小姐不是您的孫媳婦兒。”她有些遺憾的說着,卻也是說到了薛老夫人的心坎上的。
對於那個季毓,聽說只是太子妃的侍女,那樣的身份她如何看得上,便是與她的孫兒做妾她也是瞧不上的。而素馨可就不一樣了,她與玉穩是青梅竹馬,身份地位也是門當戶對的。便是她只是做他們國侯府的妾,她也將她當做孫媳婦兒一樣的寵着。
“不是孫媳勝似孫媳。”薛老夫人道,眼底滿是對秦素馨的喜愛。
“秦小姐可真是好福氣,有您這樣的祖母疼着。”那婦人附和着,“不知道世子妃什麼時候進府呢,那可是世子心尖上的人兒。您是不知道,妾身的那個兒子也是個執拗的,只憑着自己的心意來,若不是妾身管得牢實,真是什麼人都得往府里納呢。”
聞言,薛老夫人有些不悅的看着那個婦人,她如何聽不出來,這個婦人是在諷刺他們玉穩呢。
“老夫人恕罪,妾身不是說世子爺呢。要說世子妃怎麼也是太子妃身邊的人,怎麼能同外邊的那些沒身份的女子相提並論呢。”這便是所謂的越描越黑,那婦人猶似不自知的繼續道。“而且啊,我們都知道世子同太子殿下的關係親着呢,好着呢,如此也是親上加親不是。”
聽到這兒,薛老夫人更加不悅了,想着玉穩是她疼着心尖上的孫兒,怎麼能讓人這樣評頭論足的呢。他本該匹配世上更好的女孩,可是偏偏喜歡上了一個奴婢。而且,還是太子妃身邊的奴婢。玉穩有事沒事的便總往太子府去,莫不是那個太子妃故意放縱自己的侍女勾引她的乖孫玉穩的?
想到這兒,她連那位素未蒙面的太子妃也是給埋怨上了。
“遠遠的好似便聽到有人在說本宮的不是,不知道這位夫人對本宮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