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花錢讓我把這女人殺了,我便來了。只是沒想到要殺的女人如此美麗,更沒想到護花使者長得也不賴。幽冥樓樓主不是嫁人了嗎?怎的,你也對她心生愛慕?”
慕容無垢並沒有回答,反而說道:“既然你有武功,擒住我也沒用,你放手。”
那女子歪頭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
慕容無垢沒有做任何動作,只是看着她,“你收了多少錢,我給你多你一半。”
“一萬兩黃金呢,你能拿得出那麼多?”那女人倒是有興致的看着慕容無垢。
“一萬兩?黃金?我可不信溫書桁有那麼多錢。他不過是爲朝廷辦事,也不可能花那麼多錢。”慕容無垢說道。
“溫書桁?”那女子搖搖頭,“不認識。”
這回倒是慕容無垢未預料到了,“不是溫書桁,能是誰?”
慕容無垢心中轉念一想,有了個名字,但若是這個名字,情況或許比想象中更糟糕。
那女子不回答了,倒是一副思索的樣子,過了一會,突然說道:“不了,你出再高的價錢也不行,幹我們這一行講求信譽。更何況,若是我把幽冥樓樓主給殺了,刺客的頭都被我幹掉了,我不是名聲大噪嗎?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慕容無垢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舉起說指着那女子說道:“你……”話音未落,還帶着些許的顫,慕容無垢迅速的點了那女子的穴。
那女子驚訝極了。
“我沒想到你也有看好戲的愛好,宴笙。”
宴笙從側門而入,走到那女子面前,迅速的把穴給解了,又點上,“看來你恢復得不錯,都勉強能點個穴了。”
慕容無垢不理宴笙,走回牀邊幫楚辭把衣服穿好,把她輕輕摟在懷裡。
那女子見這二人完全不理自己,便嚷着:“你們是早有預謀!”
慕容無垢看着楚辭沉睡不醒仿若嬰兒般的臉,“我不會拿我的妻子來冒險,我一開始確實以爲你是來救她的,直到你施針的時候,我才發現不妥,我故意向你示弱,讓你失去警惕,即使你依舊謹慎,也沒關係,從你進房門的時候,宴笙就在側門處傳遞了暗號,我知道他在,所以放心和你周旋。”
“妻子?!你是慕容涉歸!”那女子驚呼。
“幫我點一下她的啞穴,我不想殺人,不想解釋,也不想聽人聒噪。”
宴笙一點也不含糊,立馬便點了那女人的穴,“那我把她丟進一間空房間去。”
慕容無垢點點頭,“你準備幹什麼?”
宴笙想了想,“睡覺。”
“好的,好夢。”
宴笙皺了皺眉,“可是小楚還不醒。”
“沒事,我會好好照顧她。”
“我不是說你照顧不好她。”宴笙再次皺起了眉頭,“我的意思是,她不能一直不醒。”
慕容無垢擡起頭,語氣有些衝的說道:“我知道。”
宴笙搖搖頭,走出了房門。
慕容無垢看着楚辭,有些難過:“我知道啊,可是我那點醫術,根本不知道怎麼救你。”
慕容無垢照顧楚辭到第三天的時候,後卿和影子依舊沒有消息,慕容無垢知道她們不會輕易有事,這世上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同時把後卿和影子拿下,那她們真是毫無勝算了。
他是有衝動想去溫府弄個明白,但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去
了只會給後卿添麻煩。
人貴有自知之明,而慕容無垢被自己的自知之明弄得心煩意亂。他知道他應該淡定下來,應該從容一點,但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陷入未知的困境,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望。
慕容無垢對着楚辭輕輕的說道:“如果你醒着就好了,有你在的話,說不定能把我體內狂躁的獅子按壓住。又或者我會因爲要面子,而在你面前裝出無所不能的樣子,也好過我現在像一隻暴走的獅子。”
慕容無垢輕輕撫着楚辭的臉頰:“可能上輩子欠了你吧,這輩子甘願被你制住,再渴望自由,現在也只想回到你的身邊。你怎麼這麼厲害呀,一定動用了什麼法寶,既然那麼厲害,爲什麼不醒過來呀,嗯?”
慕容無垢嘆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門。
暗夜之中,有一位男子向他走來,他抱拳,低沉的聲音帶着男子的磁性,“請問您是楚樓主的什麼人?”
慕容無垢有些莫名,他沒有說話。
那男子便解釋道:“我是楚樓主的下屬,直接歸屬於楚樓主,她曾給我下過令,若她七日未和我聯繫,我就需要來尋她。前幾日我尋思着樓主並無太大危險,便決定等待,直到姑娘您出現。”
“我出現已經三日了。”慕容無垢並不輕信。
“當然,我需要知道您和樓主之間的關係。才能夠確定是否把一切告知。”與慕容無垢的冷漠相比,那男子倒是有幾分不急不緩。
慕容無垢看着那男子審視的眼光,並不說什麼,只是靜待下文。
“楚樓主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只需要聽令於她,以及她的丈夫慕容無垢。”那男子說話有些緩慢,卻是字字鏗鏘。
慕容無垢有些驚訝,“我們?什麼意思?”
“我們只忠於幽冥樓,不,應該是隻忠於楚樓主,在楚樓主還未接管幽冥樓之前,我們就已經是楚樓主的人了。但這是個秘密,不到萬不得已,楚樓主並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慕容無垢擺擺手,“等等!那你爲何告訴我?”
“這也是爲何我在三日之後,纔來到您的面前。”
慕容無垢聽着這男子含蓄的表達,心中的漣漪尚未平息,“那你找我,何事?”
“楚樓主未醒,楚樓主的丈夫亦未歸來,我想,情況緊急,您應該需要我們。”
慕容無垢一愣,“好,那你帶上人,我們去溫府。”
那男子抱拳道:“在下程德,公子如何稱呼?”
慕容無垢瞟了他一眼,“姓慕容。你打算帶多少人跟我走?”
“溫府的守衛,我帶十人足矣,只是除了溫府,怕是還有旁人,若人手不足,我再號令亦可。”
慕容無垢點點頭,“足以全身而退即可。剩下的人,保護好楚樓主。”
程德帶着慕容無垢出了幽冥樓,遭到了一些阻攔,但程德一人足以把慕容無垢帶出。
慕容無垢見程德的身手,並不比當年的自己差多少,當下也疑惑,楚辭從哪裡募集的這些高手。
明面上幽冥樓已經有了一批勢力,若是加上暗中的這些人手,怕是可以弄得楚都天翻地覆。或許,把前線可以利用的人利用起來,即使帝位,也可成爲囊中之物。
只是,這女人,卻沉睡不醒。
溫書桁與她並無多少交集,往日也未見她有多信任溫家,若不是慕容衝跟着溫書桁學文史,或許楚辭根本
就不會和溫家打多少照面。她不至於那麼輕率的,爲何輕易中計?
但慕容無垢確實沒有想到,溫書桁會以慕容衝作要挾。他敬他的學識和人品,未料到會有今日這一出。
心裡幾番算計下來,便到了溫府門前,那府衛森嚴,有重兵把守,看起來並不是簡單的溫府府衛。慕容無垢正想讓人通報,來個正面而入。
即使被稱作亂臣賊子又如何?流芳千古,不如一世舒服。
然而還未當慕容無垢走上前,一個女子走到他的身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他的穴。程德站在慕容無垢身後約一米處,見不知從哪冒出一個女子,慕容無垢突然不動了想要走上前。慕容無垢並未出聲,只因覺得這女子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這女子低聲道:“我是後卿的人。”說着便挽起了慕容無垢的手臂,以內力挾持着慕容無垢走,仿若一對璧人相約逛街。
程德打算上前,慕容無垢卻開口說道:“寧兒帶我去哪兒逛呀。”
程德有幾分疑惑,但見慕容無垢並未反抗,也就只跟在他身後。
慕容無垢的確不認識這個女子,但這女子是後卿的人,他卻是敢確定的。後卿培養出來的人,都有着她的行事風格,所以慕容無垢會覺得熟悉。
離溫府愈來愈遠,那女子低聲道:“守衛是皇帝的人。府內並無衝公子,亦無夏諾姑娘,估計是設計來請君入甕。這次不是溫府,而是皇帝和溫府聯手,褚俊非死後,皇帝可能看出了什麼,或者只是想把幽冥樓剷除。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溫家一向忠於皇室,即使與幽冥樓有交情,在忠君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先把我穴解了。”慕容無垢說道。
“後卿要我確定你不會衝動的情況下,纔可以把你的穴道解開。她知道你或許會忍不住從幽冥樓裡出來。”
“你看到後面的人沒有,我不是出來送死的。”慕容無垢有些微的惱。
那女子感受到了慕容無垢的怒氣,不情願的解開了慕容無垢的穴道。
慕容無垢面色冷峻,“那知道慕容沖和夏諾在哪嗎?“
“夏諾姑娘在天牢,慕容衝公子……在皇宮。”
“劫天牢,有把握嗎?”慕容無垢知道形勢嚴峻,他必須冷靜再冷靜。關心則亂,慕容衝並非他親生,慕容無垢卻早已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夏諾更不用說,多少次,都是夏諾把他從鬼門關里拉回來。
“後卿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即使我們成功劫天牢,會驚動整個楚都,若羣起而攻之,我們勝算很小。”
慕容無垢咬着牙分析道:“你說得對,溫書桁雖然不管事很多年,但他不可能看着我們顛覆楚都,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救楚妤。而霍清堯遠在前線,即使通知他然後他趕回來,怕是也趕不及。”
像是無計可施了。
程德看見慕容無垢和那女子開始交談,便停下腳步在一旁等候,直至看見慕容無垢皺着眉頭的樣子,他突然感覺這慕容公子皺眉的樣子與楚辭好相似。
他走上前,對慕容無垢說道:“慕容公子,我們現在如何做?”
慕容無垢看着程德,這男子比他還高一個頭,“如果我們去劫天牢,局面有辦法控制嗎?”
程德愣在原地,重複了一句:“劫天牢?”
慕容無垢說:“我想了一個辦法。”
慕容無垢話音未落,便聽到了有些熟悉的聲音:“幽冥樓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