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這些日子裴氏和風氏的公司合併已正式進入了法律程序,相信再過不久,一個新的商業帝國又將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吸進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摁熄在菸灰缸裡,裴明哲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連日來的連軸轉已讓他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可是現實卻強逼着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剛剛他和曉婉通過電話了,下午的董事會議她也會參加,如果峻的精神狀況比較好的話,這也會是他在出事後第一次在董事會的亮相。
看向窗外,依然是那片澄淨的天空,有朵朵白雲飄過,金色的陽光彷彿一張金色的大傘一樣將整片大地都籠罩了起來,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往事一幕一幕的滑過心頭,如同放電影一樣,短短几年,卻已是恍如前世今生,站在這個高度看下去一直都是他的夢想,曾經以爲夢想遙不可及,可是當有一天他真的站在這裡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是過往雲煙,那一刻透徹的懂了,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無奈的轉過身,他順手接起了電話。
“我是裴明哲。”
或許是因爲情緒受了影響,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手指極富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那雙深邃的眸子悠遠而綿長。
“明哲,不好了,木蘿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話筒那端是戴蘭芝驚恐的聲音。
“你說什麼?”
心頭一驚,想也沒想,他就這樣衝出了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緊握着方向盤的手依舊在不停的顫抖着,目視前方,牙齒緊緊的咬着下脣,連上面滲出一道鮮紅的血漬都沒有察覺到。
此時的大宅早已亂成一團,雖然經過醫生的簡單處理,木蘿的頭上已沒有血繼續流出,但是空氣中仍然飄蕩着濃濃的血腥味道。
快步的衝進去,當看到木蘿那張毫無生氣的蒼白的臉後,裴明哲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跪在沙發旁,感覺心裡像是驀地空出了一大塊,那種空蕩蕩的感覺是靠任何東西都填補不了的。
“木蘿”
他小聲的喚着,聲音近似呢喃,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將她凌亂的發攏到耳後,只是碰觸着她的臉頰,他的指尖竟然都在不停的顫抖着。
“裴先生,麻煩你先讓一下,現在我們必須帶夫人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站在一旁的醫生小聲的說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凝重。
“好”
扶着沙發,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一隻手仍然在緊緊的握着她的手,目光始終膠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木蘿,不怕,我在你身邊,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救護車一路呼嘯着帶着木蘿奔向了醫院,木蘿走了,他的心也好像空了。
一系列的檢查過後,除了輕微的腦震盪和一點皮外傷之後,木蘿一點事都沒有,躺在病牀上,雪白的牀單映出她的肌-膚更是如雪一般的蒼白,此時,那雙如蝶翼般的睫毛緊緊的密合起來,遮擋出一拳暗黑的陰影,四周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讓人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將她的手輕輕的握在手中,湊在脣邊不停的親吻着,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就這樣默默的呆坐了很久,任憑口袋裡的電話瘋狂的叫囂着,輕撫着她的臉,裴明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拿出電話他轉身走了出去。
“曉婉,是我,會議由你來主持吧,木蘿出事了,我在醫院。”
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隱隱的還有着一絲無奈。
“嚴重嗎?”話筒那端,是樂曉婉一貫淡然的語氣。
“沒什麼大事,只是公司的事情讓你費心了。”
他輕輕的說道,靠在牆邊,透過窗玻璃靜靜的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木蘿,眸子裡有憐惜,也有着深深的內疚,他說過會好好照顧她的,可是還是又一次讓她受了傷。
“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她吧,晚點我會過去的。”說完,樂曉婉掛斷了電話。
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嘀嘀嘀~~~”的聲音,裴明哲掛斷電話走了進去。
“木蘿,我發誓,從今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他喃喃的說道,將她輕輕的摟進了懷裡。
伏在他的肩頭,木蘿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如以往的清澈明亮,那雙眸子裡反而多了一絲糾結。
“快快好起來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的心都疼了。”
輕撫着她的長髮,裴明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傷在她的身上,可是卻疼在了他的心裡。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是他。
“明哲”
渾身一顫,木蘿艱難的喊道,出口的聲音竟是一片沙啞。
“什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裴明哲猛的擡起頭睜開了眼睛,像個傻瓜似的盯着她看,“你剛剛叫我什麼?”
“明哲,老公”說完,木蘿淡淡的笑開了,緊摟着他的脖子,用力的將臉埋了進去。
“你記得我是誰了?”他的臉上全是驚喜,更加用力的將她摟進了懷裡。
“我記得,一直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