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那一滴滴透明的液體順着細細的針管流進了他的體內,坐在牀邊,凝視着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樂曉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起身,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算算時間,他的家人也快趕到了,這種時候,無論是她,還是他們,或許都不想見到彼此吧。
打開門,最後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毅然決然的離去。
一陣風吹來,撩起了她的烏髮,散亂在臉上,絲絲縷縷的觸感有一種又麻又酥的感覺。站在川流不息的的十字路口,她卻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手機又一次響起,是他的電話,可是她卻不想接,害怕接通的那一刻,自己啞口無言,可是想歸想,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雙眼漠然的看着遠方。
“喂,你現在在哪裡?你知不知道無故曠工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話筒那端傳來了風司峻的聲音,他只不過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發現他一向兢兢業業的小秘書竟然不見了。
“喂……喂喂,樂曉婉,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舉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在那端一連串的呼喊聲中,她緩緩的掛斷了電話。
“曉婉,你怎麼會在這裡?”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此時,綠燈已停,紅燈亮起,而她依然站在路的中央。
一把將她拉到路邊,看着那張失魂落魄的臉,南宮瑾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出什麼事了嗎?”
木然的看着他,樂曉婉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輕輕的搖晃着她的肩,南宮瑾一臉急切的看着她,這樣沒有一絲生氣的她看着讓人心疼,卻也感到不安。
她不該是這個樣子的,至少在他的認知裡,她雖然不快樂,可是卻很平靜,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凡事淡漠以對的人變成這個樣子。
搖搖頭,樂曉婉擡起頭看着他,突然發現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眼,就在她剛想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襲來,眼前一黑,她的身子也軟軟的倒了下來。
同一時間,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靠在牆上,看着那依舊亮着的燈光,南宮瑾淡淡的問道。
“我們之間沒有問題。”風司峻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爲什麼她現在越來越不快樂?”只要一想起她站在十字路口時,那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孤獨和憂傷的氣息,他的心就一陣陣的抽搐起來。
現在他突然很後悔五年前爲什麼不執意帶走她,或許那樣,現在會是另外一種結局。
一時間,靜默無聲。
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守候在門外的兩個男人同時站起身迎了上去。
“大夫,怎麼樣了?她沒什麼事吧?”風司峻忐忑不安的問道,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暈倒呢?天知道,這五年來她連感冒都沒有過一次。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掃了他們一眼,醫生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病人家屬?”風司峻一愣,和南宮瑾對望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我是”。
“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說完,醫生徑自向前走去。
“你去吧,我在這裡守着她就好。”拍拍他的肩膀,南宮瑾輕聲說道,臉上滑過一絲悵然的表情。
“好”看了他一眼,風司峻轉身離開。
幾分鐘之後,樂曉婉被從搶救室推了出來,那鮮紅的血漿一滴一滴的流進了她的身體裡,只是她的脣依然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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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婉、曉婉……”大步上前,南宮瑾小聲的喚着她,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着她冰涼的小手。
醫生辦公室裡,風司峻一臉不耐煩的坐在那裡,看着那醫生慢吞吞的模樣,他真想把他抓起來扔到樓底下去。
“到底怎麼了?你還是說話啊。”眉頭皺的緊緊的,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狀,他發誓,回去後他就要買下這家醫院,然後第一個踢開的人就是他。
“現在知道着急了,早幹什麼去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醫生仍是慢條斯理的整理着手中的東西。
“你……”緊咬着下脣,風司峻勉強壓下了心頭那狂涌的怒火。
“你是她什麼人?”醫生頭也不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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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怎麼樣?要不要拿結婚證給你看啊?”風司峻沒好氣的說道,真是囉嗦,他還當他是派出所的呢?
“你知不知道她貧血?”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醫生靜靜的看着他。
“說重點,她到底怎麼樣了?”騰地站了起來,風司峻大聲吼道,一顆心因爲他這麼莫名其妙的問話七上八下的。
“她最近的情緒很不好,你知道吧?”完全無視他的怒氣,醫生仍是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你信不信我投訴你?”深吸一口氣,風司峻冷冷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能幹得出來,只是我們現在探討的是病人的病情,你最好如實回答我,否則,出了什麼問題我不負責。”醫生仍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比他蠻橫的人,他見得多了,老天庇護,他依然活到了現在。
“對,她最近的情緒是有點不穩。”努力的忍耐着,風司峻再一次坐了下來,“現在可以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嗎?”
看着他,醫生微微的點了點頭,“早這樣說話多好,我早就告訴你了。”說完,他慢騰騰的站了起來。
“她……”說着,他將水杯推到了風司峻的面前,“去給我倒杯水來。”
“你……”這次,風司峻終於是忍不住了,拳頭重重的落在了他的桌子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