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保鏢名叫段詣修,擅長吹針,是傅英帆團隊中的核心人物,很得傅英帆的倚重。
許多次任務都是因爲段詣修的及時出手,才挽回了關鍵的局面,讓任務得以順利完成。
此時他回視着冷睥着自己的捷克狼犬,它像剛剛被關起來的時候一樣,驕傲、高貴、不可逼視。
它的兩次反抗,都因爲自己才功虧一簣,而對於捷克狼犬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恐怕眼前這隻捷克狼犬心裡已經恨上了它。
“你想要我的命嗎?”段詣修問道。
萌帝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鄙色,仍是昂着頭看着段詣修,沒有任何動作。
此時所有人都在注視着它,不明白它想要幹什麼。
傅英帆心中一跳,他自然很清楚萌帝和段詣修的糾葛,更不想段詣修因此而有什麼事。說到底,段詣修之所以會和萌帝不對付,完全是爲了他們的任務,這一點他沒做錯,他也不會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而換取自己的安全。
所以他現在無比希望萌帝趕緊離開,回到自己主人身邊,別再出什麼幺蛾子。
但萌帝此時偏偏和段詣修槓上了,對他表現出了特別的在意,讓人一看就清楚它對段詣修有些想法。
“你想要我的命嗎?”段詣修再問了一次,雖然是在討論自己的命,但他的眼中沒有一絲害怕,神情坦然自若,似乎並不將自己的性命看在眼中。
萌帝又看了他一會兒,兩人的目光互不相讓,誰也沒有避讓,表面上看是平淡的對視,但只有對視的一人一狗知道,他們是在進行無聲的對抗。
“萌帝,過來!”易珏突然出聲,打斷了一人一狗的對視。
聽到主人的命令,萌帝立刻撇下段詣修,向易珏的方向奔跑,離開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段詣修。
來到易珏的面前,萌帝險險的停下身子,沒有如見到古佳萊時一般向他熱情的撲過去。
主人的潔癖它清楚得很,所以和易珏的親近也很有分寸,在不會惹他厭煩的範圍內儘可能的爲自己爭取福利。
易珏卻不像它想象的一樣對它過分親近排斥,反而因爲它明明在到他跟前之前一副想要撲到他身上的架勢,就像每次他對古佳茉所做的一樣,雖然每一次都因爲他在場而收斂了幾分,但比起此時的矜持也要熱情了不少。
雖說之前萌帝對自己就不如對古佳茉熱情,這也和自己對它更加嚴厲有關,但此時在自己對它憐惜心疼的時候,萌帝這樣不夠熱情的行爲就讓易珏有些不是滋味。
但看着萌帝明顯一臉討好的仰望着自己,易珏大度的沒有和它計較,準備以後有時間再幫它修改這個壞習慣。
但他卻沒有細想過,萌帝是因爲誰纔會不敢過於親近的。
萌帝雖然沒有熱情的撲上主人,但也只是骨子裡深嵌的主人的喜好時時提醒着它,阻止了它更熱情的行爲,但能見到主人親自來救自己,它還是很興奮的。
但它再聰明也只是一條狗,見主人對自己的
討好毫無反應,不由又有些沮喪。
它是知道主人因爲自己總纏着女主人讓主人有些不喜的,會不會是這一次因爲自己害得主人和女主人分開太久,所以主人才會不滿?
作爲一隻狗,萌帝委實思慮的太多了,雖然它聰敏,但思考邏輯也有限,自然不會想到一向不喜它太過親近的主人有一天竟會因自己不夠親近他而不滿。
眼見萌帝因思考而使眼中的討好和熱情更消退了幾分,易珏更加不滿,但這句話他是怎麼也不會說出來的,所以決定等回去再和萌帝算賬。
擡起頭,目光直接落在剛剛和萌帝對視的段詣修身上,淡聲問:“想要他?”
萌帝跟着回頭,和段詣修對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點了點狗頭。
“你過來。”
易珏的命令讓傅英帆瞳孔一縮,張口就想求情,段詣修卻伸出拉住了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
此時的主動權完全在易家手裡,他們就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們也很想有骨氣的和易家拼一場,他們也不是怕死,他們只怕他們全部死了之後家人沒人照顧。
所以無論是傅英帆還是段詣修,所想的不過是儘可能的以最小的犧牲保全最多的人。
就算明知道自己這一去很可能會丟掉性命,段詣修也不會後悔。
所以段詣修在安撫了傅英帆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向易珏走去,擋在前面的易家精英讓出了一條路,但每一個人都神情警惕,防備他會突然襲擊。
在距離易珏和萌帝兩米遠的距離站定,段詣修目光直視着易珏,因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所以目光非常坦然,沒有一般人面對易珏時的懼怕和敬畏,也沒有一般人面對掌控自己生死的人的諂媚和討好,就像站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或者更爲讓他注意的身份,萌帝的主人!
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因爲易珏腳下的那隻捷克狼犬才被叫過來的。
“易家主,在下段詣修,不知道您叫我有什麼吩咐?”
易珏對段詣修的態度有些欣賞,這樣的心性,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當然前提是他能避過眼前這一劫。
“你對萌帝做了什麼?”
萌帝報復心重,一定是段詣修做了什麼纔會讓它念念不忘。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算他不說,相信易家主也一定可以知道,不知爲什麼,段詣修就是有這種感覺。
“它曾兩度試圖逃走,是我阻止了它。”
“哦?”易珏感興趣的挑了挑眉,發出一聲疑惑的質詢。
萌帝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別說是一個保鏢,就是再多來幾個也不見得能製得住它,狼王的血統可不是假的。更何況他爲了訓練萌帝和專業人員作戰的能力,每隔一段時間便讓易家精英和萌帝進行對抗,從最開始的一名到後來的十名甚至更多,萌帝的表現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當然萌帝的本事也不是逆天的,能取得這
麼驚人的戰果自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實力是不摻一點兒水份的。
所以聽說段詣修竟然兩次阻止了萌帝的逃走,易珏自然感到驚奇萬分,低頭看了一眼萌帝,果然看到它眼中的憋屈。
段詣修已經在解釋事情的經過:“第一次是它剛到這裡的時候,突然發起襲擊,是我用浸了迷藥的飛針將它迷倒的。”
易珏目光一閃,他知道吹針,是一項傳承已久的絕技,在熱武器橫行的當代,如飛針這樣的冷武器越來越不受人們的重視,易家雖然不會看不起冷武器,但卻沒有太過鑽研。
不過類似的飛鏢能者有不少,像飛針這樣需要傳承的絕技卻沒有人會,萌帝自然也就沒有受過相關的訓練。
想來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襲擊,萌帝一時沒有適應,所以纔會中招,這並不稀奇。
雖然萌帝的確戰力強大,但易珏從不認爲它就是不可戰勝的,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萌帝被他養的太傲,受點兒挫折也好。
第一次算是情有可緣,但第二次敗在同一個人手裡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以萌帝的能力,第二次應對就算不能全勝,以它的性格也一定會讓對方贏的不輕鬆,但現在看它身上一切都好,根本就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段詣修已經在猶豫了一下之後繼續說了下去:“後來爲了防止它逃跑,換成了拳頭粗的鐵索限制了它的行動。”
這也是他之所以猶豫的原因,無論怎麼說,他們的這種行爲一定會引起易家主的怒意。
“它的第二次反抗就是在今天,在無法讓它喝下摻了迷藥的水的情況下,爲了能將它順便帶走,我不得不再次利用浸染了迷藥的飛針,它十幾天沒有進食,又被限制了行動,這一次是我勝之不武。”
因爲鐵索限制了萌帝的行動,導致它只能閃避而不能攻擊,最後力竭之下才會被他得手。
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倒下的就會是他了。
親耳聽到萌帝十幾天沒有進食,又被人用拳頭粗的鐵索鎖住,易珏的黑眸立刻沉了下去,漆黑如夜,帶着毀滅一切的氣息迅速向段詣修侵了過去。
段詣修只覺得呼吸一滯,周身的空氣似乎都稀薄了幾分,不禁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不一會兒就被空氣中的滯悶逼的滿面通紅。
易珏毫不在意,顯然已經因此對眼前這些人起了殺心。
聽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易珏又是極其護短之人,如果開始還生了幾分好奇之心的話,此時已經做出了決斷。
段詣修心中一慌,直覺自己剛纔的話惹了易家主大怒,恐怕會害了頭兒和兄弟們。
“易家主,我們只是聽命行事,並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還請您看在我們並沒有真的虐待您的寵物的份上,放我們這一次,我願意任憑您處置。”
虐待人質的事屢見不鮮,就算沒有僱主的命令,在知道自己的行爲不會和任務衝突的時候,有不少人會對自己的任務對象進行虐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