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乖乖起來坐好,我餵你喝粥。”
“可是……唔。”
徐蔚然還想說什麼,車禹城竟直接把一勺達到入口溫度的粥喂進她的嘴裡。徐蔚然無奈,只好吞了下去。接着就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最後一口粥被吞進肚子裡。
“阿城……”
“乖,睡覺吧。等你睡醒了,傷口就會恢復的哦。”
車禹城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着。伸出手寵溺的揉了揉徐蔚然的長髮,然後扶着她躺好,蓋好了被子。不知道爲什麼,在車禹城的注視下,徐蔚然竟真的有些困了。雙眼漸漸的閉了起來,終於沉沉睡去。
聽着徐蔚然均勻的呼吸聲,車禹城的眼神變得落寞起來。
“怎麼辦,好想碰觸你。”
車禹城俯身,輕吻着徐蔚然的額頭。不捨的看了她許久,然後才起身離開。
在門關上之後,徐蔚然原本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璀璨的雙眸裡,閃爍着歉疚的光芒。
阿城,抱歉。我真的,想弄清楚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
已經快要昏昏欲睡的車禹城忽然聽到細微的聲響,緊閉的雙眸暮然睜開。然而此時四周又變得寂靜起來,似乎剛剛那一聲輕響是他聽錯了。
如果是平時車禹城一定會更加警惕,但是現在的他太過於勞累,沒有多餘的精神。確定沒事之後就繼續睡去,而大門在一聲輕響之後重新被關上。
站在門外,徐蔚然擡頭看向身後的別墅。黑漆漆的雙眸裡滿是愧疚,以及堅決。
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徐蔚然幾步跑到路邊招手叫車。
“啊……唔。”
徐蔚然的嘴巴忽然被一隻大手堵上,驚嚇過度的徐蔚然用力的掙扎着,終究抵不過對方的力氣被抓進一輛毫不起眼的麪包車裡。車門被關上,車子迅速的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boss,你這樣做難道……”
“有什麼關係,好戲不是纔剛剛開始麼。”
小澤律神情慵懶的晃動着杯子裡的紅酒,妖嬈的臉上滿是魅惑而燦爛的笑。精緻的眉宇彎的像是月亮,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風情。怎麼說,那副摸樣好像狐狸。
笑眯眯,但是絕對沒好事發生的那種。
“可是boss,惹怒了那兩個……”
“哎呀,修真是個笨蛋。這種時候,阿城肯定會猜疑阿世。別看阿城很沉穩,但是遇到她的事情可就完全變成衝動的野獸了。有了阿城在,阿世可是會很頭疼的哦。”
小澤律仰頭把杯子裡的紅酒喝乾淨,換了個姿勢,變成單手托腮斜躺在沙發上。原本亞麻色的短髮此時卻變成了褐色的長髮,柔順的散落在身側。長髮襯托的小澤律的相貌更加精緻,更加魅惑。
而長髮的小澤律,纔是真正的小澤律。之前的亞麻色短髮,不過是僞裝罷了。
“如果查到了呢?”
“船到橋頭自然直,修不要太操勞,會老的很快喲。”
看到小澤律燦爛又明媚的笑臉,修頓時覺得滿頭黑線。對於一個長相精緻到連女人都自卑而且以撒嬌賣萌給本職的男人,修不管相處多久都覺得自己會有股咬牙切齒的無奈。
睡夢中的車禹城忽然睜開眼睛,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牽引一樣,掀開被子直接跳下牀闖進徐蔚然的房間。啪的一聲,燈被打開,然而裡面卻空無一人。
“蔚然。”
車禹城擰着眉頭低聲喚着,眼角掃到書桌上放着的便籤。車禹城的雙手握了握,臉色有些不自在。
“阿城抱歉,有些事情我還是想弄清楚。”
字條是徐蔚然留的,而她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去找陌世,弄清楚失憶之前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之前明明……”
車禹城臉色難看的握緊了字條,冷硬的輪廓在暗黃的燈光下顯得愈發硬氣愈發漠然。
之前的徐蔚然明明鄫想過過去的事情,現在怎麼會……怎麼會那麼執着於過去?是因爲前幾天在陌世身邊發生了什麼,所以才促使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過去的一切麼?
車禹城覺得他應該高興,因爲徐蔚然回憶起來的話一定就會記得對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卻寧願她忘記自己,因爲記憶想起的同時很可能是徐蔚然的毀滅。他不要那樣的事情發生,絕不。
蔚然,等着我,我一定要找到你。我會帶你離開,從此以後再也不踏入這裡半步。
車禹城帶着堅定不移的決心,奔赴去尋找徐蔚然的道路。
“阿世,夜歸訓練基地被圍。”
捏着電話的手指一緊,指尖因爲用力而泛白。陌世的雙眸緩緩地眯了起來,透着一股洶涌的幽暗氣息。下顎緊繃,曲線精緻卻又淡漠。
“喂阿世,你倒是說話啊。媽的,夜歸的基地也有人敢圍攻,我看他們是……”
“是阿城。”
“呃……啊?你說是阿城?”
付晨東的尖叫差點沒透過電話刺穿陌世的耳膜,他有些嫌惡的皺着眉頭把電話拿遠了一點,裡面還在不停的傳出付晨東跳腳一般的大吼聲。
“你怎麼知道是阿城做的?再說,他不是已經帶走徐蔚然了麼,還圍了基地幹嘛?”
“或許是出了什麼事情,總之我會過去處理的。”
“等等,我也……”
不等付晨東把話說完,陌世直接掛斷了電話。隨手抓過一旁的外套,面容沉俊的離開了房間。
“阿世,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陌世有些意外的擡頭看向徐婷,沒想到這麼晚了她竟然會出現在走廊。他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厲色,走上前輕柔的摸了摸徐婷的短髮。
“忽然有事,需要我去處理。你先回房間休息,小心感冒。”
“那……你小心。”
陌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了。徐婷站在走廊裡,沉默着看向陌世的背影,心底卻有些情緒在涌動着。
剛剛她聽到了,雖然不清楚,但是提到了車禹城。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徐婷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就是那個讓陌世和車禹城兄弟反目的女人。
三更半夜,如果不是她的事情,陌世又怎麼會離開?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她會對陌世和車禹城那麼重要?她憑什麼那麼好命?
等着瞧好了,總有一天她會找到那個女人的蹤影。然後,把她徹底毀掉。
十幾輛黑色的奧迪A8整齊劃一的停在馬路的一側,車門打開,數十個黑衣保鏢率先下車,再然後纔是從中間的車子裡出來的陌世。他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基地的大門,無視門口站着的車禹城的手下,徑自走了進去。
“把她交出來。”
陌世剛剛走進大門,還來不及做什麼,車禹城就像是一陣風似得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雙眼幾乎冒出火來。
跟隨着陌世的保鏢在第一時間掏出槍,然而他們的腦袋上已經頂着車禹城手下的槍口。氣氛有些微妙,劍拔弩張。然而陌世卻依舊一副古井無波的摸樣,幽暗的雙眸半闔,掩藏着所有的情緒。
“我靠,你這是幹嘛呢?兄弟相殘?媽的,都把槍放下。”
付晨東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到眼前的場面不由的大聲怒吼着。周圍的保鏢並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手裡的槍依舊緊緊的握着,抵着彼此的腦袋。
“媽的,都是夜歸的兄弟,至於像現在一樣嗎?”
付晨東上前,一把抓過其中一個保鏢,直接揮拳過去。保鏢不能還手,被打的身體踉蹌,手中搶也掉落在地上。
“住手。”
就在付晨東準備打第二拳的時候,車禹城忽然聲音冷厲的開口。同時,他鬆開陌世的衣領,手中的槍毫不猶豫的指向陌世的太陽穴。他的眼神裡滿是認真,就好像下一秒真的會開槍一樣。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付晨東瞪大了眼睛看向車禹城,似乎是不相信他竟然會拿槍對着昔日的兄弟。
“我只想找回徐蔚然,只想帶着她一起離開從此過幸福的生活。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從中作梗?”
車禹城看了一眼付晨東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丟給陌世一個答案。他的語氣裡滿是責問和憤怒,雙眸狠戾的像是殘暴的動物。
“人你不是已經帶走了麼,現在又是鬧哪樣?”
付晨東忍不住的想吐血,明明人已經被車禹城給帶走了,他現在卻帶人包圍基地來管陌世要人。這是不是太荒謬了,簡直是找茬嘛。
“蔚然離開了,她留了字條,要找阿世你。”
車禹城依舊不看付晨東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跟陌世說話。他的眼神裡洶涌着跳躍的火光,手指愈發的收緊,牢牢地抓着掌心的槍。目不轉睛,似乎是想要從陌世的表情裡看出蛛絲馬跡來。
陌世儘管此刻面無表情,可是心底卻有無數的情緒在涌動着。
事情的起因他大概已經清楚了,徐蔚然現在在哪兒,她會不會出了什麼?
從車禹城說過的話來分析,她應該是半夜離開想要來找自己。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見到她,那就表示她還沒到,或者是……出了意外。車禹城以爲徐蔚然已經到了他這裡,所以纔會包圍了夜歸來要人。
“徐蔚然並沒有來找我。”
“不可能,她留了字條去找你。不在你哪兒,她會去哪兒?”
“我也奇怪,但是事實她並沒有去找我。”
“我不信。”
車禹城的雙目因爲憤怒而大睜着,陰冷的看向陌世。他不會相信他說的話,明明之前他用盡了方法阻止他和徐蔚然在一起。現在徐蔚然跑回去找他,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會把徐蔚然給藏起來,不讓他找到。
什麼沒去找他,什麼奇怪,都是藉口!
“阿城,不管你信不信,徐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