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世的眸光變得愈發幽暗了幾分,脣角一點點的勾勒着,露出一抹冷冽的笑。
“那麼,請不要後悔。”
冷冽的笑在瞬間放大,透着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明明是很燦爛的,卻讓屋子裡的溫度降到了冰點,甚至其他人紛紛覺得有冷氣在脊背上攀爬。
不自覺的,所有人愈發握緊了手裡的槍。
“現在頭痛的好像不是我,而是阿世哦。”
小澤律依舊笑眯眯的,此刻心底洶涌着的烈火已經被完全的壓制下去。神情間,愈發的輕佻愈發的放蕩不羈。對於他話裡暗藏的意思,陌世心底清楚無比。正因爲如此,他的眼神裡纔會在剎那間流露出冷冽的狠光。
“哎呀,阿世可千萬別生氣呢。現在可是正好玩兒的時候,阿世如果生氣了,我可是會害怕的。”
小澤律裝出一副驚嚇過度的摸樣,笑眯眯的拍着胸口作勢壓驚。玉面狐狸一般的笑臉,讓人根本無法相信他的話。
“別太過分,否則,我不會顧慮太多。”
陌世優雅而從容的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警告意味十足的看了一眼小澤律,然後起身面無表情的離開。
原本包圍着陌世的保鏢在看到他之後,紛紛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一條路來讓他通過。修至始至終都站在小澤律的身旁,看到陌世起身離開之後不由的鬆了口氣。
他以爲事情差不多就該結束了,自家boss收到了警告一定會乖乖的收手。然而讓修沒想到的是他家boss竟然還不收心,偏偏要去撩撥睡獅。
“對了,我給你送了禮物喲。在世貿大廈,去晚的話可就再也見不到了呢。”
陌世的身影一滯,口袋裡的雙手不經意握成拳頭。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因爲用力而透出青白色。幽暗的雙眸裡洶涌着冰冷而銳利的光芒,就連周圍的溫度似乎也降低了好幾度。
“小澤律。”
“在呢,阿世。”
聽到兩人的對話,修差點沒把手裡的槍給丟在地上。
他家boss是真的缺根筋還是天然呆,沒聽到陌世語氣裡的危險意味麼?竟然,竟然在陌世下一秒就會殺他個片甲不留的情況下還興沖沖的像是被主人召喚的小狗一樣答話。
跟着這樣的boss,他當初是因爲雙眼被沙子迷了麼?
陌世回頭,冷眼看着笑眯眯的小澤律。
“你有種。”
丟下雲淡風輕的三個字,陌世這一次是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瞬間,修有種從地獄徘徊了一圈的感覺。默默地擦了把冷汗,回頭準備責備小澤律幾句。
然而,在看到小澤律笑眯眯的眼底隱藏着的落寞時,忽然一怔。
他家boss,竟然也會有這麼正常的時候呢。
“阿東,找人去世貿大廈頂樓,把大樓全都包了。”
“啊?幹嘛突然去世貿大廈?哪兒有什麼?喂喂喂,阿世你說清楚啊。阿世?”
付晨東一臉納悶的瞪着已經被掛斷的手機,不爽的嘟囔了幾句。雖然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是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去世貿大廈。
小澤律,你最好不要做什麼。
陌世面無表情的坐在車子裡,側頭盯着隱約黑下來的天空。小澤律的樣子,應該不會指的別人。除了徐蔚然,他沒有任何的籌碼。
徐蔚然,徐蔚然,又是徐蔚然。
陌世握緊了拳頭,眼底閃過冷冽的寒光。
“阿世,你到哪兒了?大事不好了,徐蔚然……”
“馬上就到了。”
陌世趕到世貿大廈的時候付晨東的人已經包圍了整座大樓,而且已經開始搜查整棟大樓。同時,樓下還有警察以及軍隊在守着。看到眼前的場景,陌世真想讓小澤律去死。
他是看準了世貿大廈對於A市的重要性,所以才專門把人丟在這裡。就算夜歸實力滔天,但是明面上還要給政府一些面子的。爲了儘快搜出徐蔚然,他又不得不明知道還要先派人去找徐蔚然。
“陌少,您這是……”
儘管陌世想直接上樓,但是迎面而來的市長卻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抱歉,事情緊急。”
“啊,陌少您要做什麼自然是有您的道理。只是,您看,就連駐守在這裡的部隊也……”
市長一臉爲難的說着,額頭上不由的冒出一層冷汗。他這個當市長的還真是難辦,一邊是跺一跺腳就可以讓A市癱瘓的帝皇老闆陌世,一邊是駐守在這裡的部隊。他這個最沒權沒勢的市長是真的可憐無比,卻偏偏連退縮也不能。
“您好,您是陌少?”
陌世看着眼前一板一眼的軍人,瞥見他肩膀上表示少校軍銜的肩章,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
“是我。”
“你好,我是盛極月。目前是駐守在這裡的路站特戰隊,少校軍銜。請陌少出示一下這麼做的原因,否則的話……”
陌世擡頭看着高聳在黑夜裡的世貿大廈,燈光閃爍,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形。一旁的盛極月一副嚴肅不已的摸樣,面容沉穩,透着一股軍人的威嚴。
“陌少,如果可以的話,麻煩給我一個理由。”
“抱歉,少校。關於這件事,之後會解釋。現在,還請您不要妨礙我。”
陌世看了一眼盛極月,面無表情的離開。
盛極月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卻還是保持着軍人的風範。看了一眼陌世,正準備跟上去,市長在這個時候趕緊走上前,一臉諂媚的笑着把盛極月給拉到一旁去。
“怎麼樣了?”
“還沒找到。”
陌世眯起了眼睛俯視着夜色,車水馬龍燈光璀璨,城市人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整整一百零八層的世貿大廈,徐蔚然會被藏在哪兒?小澤律說的去晚了就見不到,又是什麼意思?
該死的,最好不要玩兒的太過分。
“抓緊時間找,就算是把世貿大廈給搜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
“阿城他……”
付晨東有些擔心的看着陌世說着,原本徐蔚然是在車禹城哪兒。可是現在她卻被小澤律輕而易舉的帶走,如果阿城知道的話,還不知道事情會往什麼方向發展。
本來車禹城跟陌世之間的誤解已經夠深了,這個時候小澤律再做些什麼的話,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糾纏不清。
“阿城他現在,應該不在國內。”
“按照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態的思路來看,確實有這個可能。算了,我現在就抓緊時間找人。”
付晨東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繼續搜尋着徐蔚然。
此時,車禹城如同陌世所料想的那般,正在前往泰國的路上。就在他準備回別墅的時候,忽然接到泰國方面的通知,他剛剛建立在哪兒的軍事工廠出了狀況。因爲事出緊急,車禹城甚至來不及跟徐蔚然道別。
在飛機上,他的手機也關閉了,根本就不知道此時發生的事情。
一批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在大廈的各個樓層謹慎而仔細的搜索着,就連警察局的警犬也出動了,然而因爲範圍實在太大。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竟然還不曾找到徐蔚然。
樓下,盛極月以及他的部隊還駐守在大廈外圍。所有圍觀的市民都被圈在警戒線外,一切都像是美國大片裡纔會有的場面。
“阿世,監控室的畫面全都看過了。在下午六點半的時候,機器發生了故障,什麼都沒拍到。”
“搜索的怎麼樣了?”
“出動了夜歸所有人,已經搜查到頂樓了。”
“是嗎?”
陌世微微眯着眼睛,修長的手指間夾着點燃了一半的香菸。頎長的身體靠着牆壁,仰望着星空。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帶着絲絲涼意,吹亂了額前的短髮。
“剛剛我詢問過大廈的管理人員了,頂樓整個是開闊的,不可能會藏有人。”
陌世無聲的環視着頂樓,視野確實很空曠,根本不像是會有人藏在這裡的樣子。那麼徐蔚然會在哪兒?明明是從樓下搜到樓上的,一寸寸的搜,還是找不到徐蔚然。
小澤律究竟,把人給藏在哪兒了?
迷迷糊糊之間,徐蔚然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她有些不舒服的擰緊眉頭,下意識的用手臂環抱着自己。
濃密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徐蔚然心底滿是疑惑。
她明明在房間裡休息,怎麼醒來會出現在這裡?這是哪兒,爲什麼這麼冷?
徐蔚然抿了抿脣,伸手想要扶着牆壁站起來。然而當她的雙手觸摸到牆壁之後卻在瞬間收了回來,在那個瞬間,徹骨的寒意襲來。徐蔚然敢肯定,如果她收的不及時的話,恐怕掌心的皮會被撕裂下來。
牆壁太過於冰涼,而她的手掌又很熱。在貼合的瞬間,如果不是徐蔚然反應快,一熱一冷直接接觸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裡看起來,像是個冷庫。
可是她怎麼會在冷庫裡?看情形,應該沒有多長時間纔對,否則的話她早就已經失去知覺了。
“有沒有人?”
徐蔚然顫抖着聲音大喊着,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迴音,除此之外就是徹骨的冰冷。
此時的徐蔚然還不知道,她其實已經在這裡呆了足足三個半小時。之前的冷庫是全封閉狀態,溫度一直維持在二十度。然而,在十五分鐘之前,整個冷庫開始注入冷氣。如果超過了四十分鐘她沒有被救的話,身體會變得僵硬,直到失去知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有人發現徐蔚然。
頂樓,陌世的腳邊丟棄着一根根菸蒂。在他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付晨東終於帶着世貿大廈的管理員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