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律的聲音無比突兀的傳來,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數道目光同時看向小澤律,而後者則一副壓軸登場的自以爲是氣場,笑眯眯的彎着脣角眉梢。他的身後跟着一臉無可奈何的修,除此之外竟然一個保鏢都沒有。
“混蛋,你是怎麼進來的?”
付晨東第一個衝上前去,一臉憤怒的瞪着一派悠閒的小澤律。
“啊咧,當然是走正門進來的咯。”
小澤律瞥了一眼付晨東,用一種‘本大爺這麼有魅力自然不會幹翻牆那種沒水準的事’的表情。
“混蛋,那些手下都是吃白飯的麼?”
“哎呀,不要遷怒於人你的手下。不是他們太笨,只不過是我家修太厲害而已。”
小澤律不怕死的噎着付晨東,笑的人畜無害,然而說出的話卻足以讓他被殺無數次。
“混蛋,別囂張。”
付晨東被氣的嘴都要歪了,說着就要衝上前去揍小澤律。付晨東的身影纔到小澤律面前,揮出的拳頭還沒砸中他就已經被修給攔住了。
“該死,放開。”
“抱歉,保護boss是我的職責所在。”
修面無表情的看着付晨東,語氣裡透着嚴肅。
“阿東,回來。”
陌世的聲音陰沉了幾分,目光幽暗的看向依舊笑眯眯站在修身後的小澤律。
“該死,盛極月那人的動作怎麼那麼慢。明明已經幫他查到地址了,竟然還沒把人給帶走。”
付晨東憤憤不平的瞪了一眼修,不甘願的鬆開手。一邊嘟囔着對盛極月的無能表示十二萬分的不滿,一邊走到陌世身邊。
“啊咧,竟然是你幫着那個混蛋找我的。怪不得他會那麼容易找到我,你這個幫兇。”
聽到付晨東的咒罵,小澤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炸着毛跳了出來,一臉憤恨的指着付晨東大嚷着。
“boss,形象。”
修無奈的看着像是小孩子一樣幼稚的boss,不由的出生提醒着。然而小澤律纔不管那麼多,呲牙咧嘴的朝着付晨東撲過去,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的姿勢。
“混蛋,萬一我被那個王八蛋給抓住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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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那是你的事情又不是我的。”
“啊咧,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
看着一邊相互指責一邊對打的兩個人,徐蔚然童心修以及陌世車禹城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
“抱歉,我家boss給您添麻煩了。”
終於回過神來的修有些爲難的走到陌世面前,語氣充滿了真誠的道歉。
“阿世。”
陌世側身看向車禹城,他站在昏黃的燈光裡,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一旁,徐蔚然也看着陌世。她的眼神裡莫名的多了一些柔軟的東西,那一抹柔軟讓陌世的心忽然漏了半拍。
陌世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瞬,很快就從徐蔚然的身上移開。
“抱歉,先失陪了。”
陌世朝着修點點頭,然後走向車禹城。兩個人一同離開了人羣,在另外一片花叢前停下。
“我會從頭開始,努力讓自己配得上蔚然。在此之前,請你先替我照顧她。”
車禹城只留下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
徐蔚然下意識的就想要追上去,一想到今晚的一切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就不由的頓住了腳步。她站在夜色裡,怔愣的看着車禹城消失在黑夜裡。
“阿城!”
童心驚呼了一聲,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空氣中不知道留下了誰的嘆息。
另外一邊,付晨東和小澤律總算是分開了。兩個人互相惡狠狠的瞪着彼此,氣喘吁吁的喘着粗氣。那摸樣,就像是兩隻當街打架的小狗。
“咦,阿城呢?”
小澤律回頭張望着,發現車禹城和童心都已經不在了,不由有些疑惑的說着。
付晨東也回頭,沒看到車禹城和童心,眼底除了疑惑之外還有更多受傷的表情。對於他神情間的落寞,小澤律跟陌世都看在了眼底。各自的心底,閃過不同的想法。
“律。”
“咦,誰在叫我?”
小澤律皺緊了眉頭,不解的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一看,他的表情瞬間就僵硬起來。原本笑眯眯的臉現在已經皺成一團,而且正在一點點的往後退。
“修,擋住他。”
小澤律說完就落荒而逃,而修自然是聽從主人的命令上前阻攔。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盛極月。
“你逃不掉的。”
盛極月根本就沒有把修看在眼裡,當然,修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他也沒想真的阻攔盛極月,於是,小澤律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自己的貼身保鏢給賣了。
“boss,你保重。”
修看着盛極月的背影一臉真誠的默默祈禱着,然後跟陌世禮貌的點點頭,直接離開。boss既然跟盛極月在一起了,估計暫時回不來小澤組了。所以,他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回日本處理組裡的事物。
哎,不知道那幫兄弟看到boss會不會鼓掌歡呼。
“阿世,我已經叫了醫生過來,我們先回房間吧。”
付晨東擔憂的看着陌世受傷的手臂,說着上前朝着他走去。付晨東剛剛走到陌世面前,正準備伸手去扶他,陌世卻伸手擋了一下。
“去追心心,我害怕她有什麼事。”
“好。”
付晨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他看了一眼徐蔚然,眼神裡有意味不明的深意。
很快,付晨東也消失在夜色裡。
徐蔚然微微低下頭,心裡亂糟糟的。聽了付晨東說的那些話,她才察覺陌世對車禹城的感情。
如果陌世有戀人的話,恐怕他對戀人的愛也比不過對車禹城的感情。那是一種純粹而濃烈的,不似愛情卻更似愛情的感情。那是一種狠微妙的關係,讓人不由的嫉妒。
徐蔚然的視線落在陌世受傷的手臂上,她的眸光再一次變得矛盾複雜起來。雙腿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一步步的走向陌世。
“我扶你回房間。”
徐蔚然伸出手扶着陌世,不由分說的帶着他往別墅走去。她一路微低着頭,腦海裡想象着付晨東說過的話。
她原本以爲陌世屬於冷血動物,不管是對誰都一副冷冰冰淡漠的神情。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有如此細膩而溫柔的一面。爲了車禹城,甚至甘願被他誤解被他怨恨。
今晚發生的一切,迅速的改變着陌世在徐蔚然心底的印象。
原來他並非對誰都冷漠對誰都冷酷對誰都無情,他的那些殘忍,只是對她而已。儘管如此,徐蔚然卻發現自己此時此刻竟然恨不起來這個男人。
兩人一路沉默着走回了別墅,陌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徐蔚然起身,在醫生沒來之前打算先去拿來急救箱替陌世清理乾淨傷口。她剛剛起身,手腕忽然被抓住。
“陌……”
徐蔚然剛剛開口,拉着她的手臂忽然用力。猝不及防的,徐蔚然直直的跌進陌世的懷抱裡。她有些驚訝的擡頭,張嘴,嘴巴卻被陌世覆蓋。
鼻息之間,口腔裡,全都是陌世的味道。
這是個不同尋常的吻,沒有仇恨沒有暴怒亦沒有溫柔。陌世的雙脣甚至有些顫抖,給徐蔚然一種脆弱的感覺。
原本徐蔚然是想要推開他的,可是在察覺到了陌世的脆弱之後,她竟然狠不下心來。
徐蔚然不知道,此時陌世的心底亂成一團。
他沒想過要告訴車禹城真相的,卻還是被他知道了。不知道此時的車禹城,能不能夠承擔沉重的真相。今晚之後,按照車禹城的性格,他一定能夠會遠遠地離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咬牙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但是不管如何,他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算是失去車禹城了。就算是再相遇,他們也不會回到曾經的相處模式。
陌世的脆弱,就是源於此。
“陌少。”
就在客廳裡的氣氛透出一股奇異曖昧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醫生的聲音。
徐蔚然驚慌失措的推開陌世,退了幾步才總算是站穩了。陌世也回過神來,對於自己尋求徐蔚然的安慰有些懊惱也有些憤怒。不由得,眼神帶着狠意的瞪了一眼徐蔚然。
“過來。”
陌世冷冷的命令着徐蔚然,她咬了咬脣,雖然有些抗拒還是走向了他。在陌世的示意下,在他身邊坐下。醫生走過來,開始着手替陌世處理傷口。
徐蔚然怔愣的看着醫生拿着工具謹慎小心的替陌世處理傷口,子彈周圍的皮肉被化開,爲了方便取出子彈所以周圍的皮肉被割得比較深,一股股的鮮血流了出來。
僅僅是看着,徐蔚然就覺得很疼。
她不由的看向陌世,然而他卻面無表情,甚至之前連麻藥都沒有讓醫生注射。不知道爲什麼,徐蔚然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之所以不打麻藥忍受着,是想要銘記今晚的一切嗎?”
徐蔚然不知道怎麼的就把自己心底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驚愕。而陌世,更是在剎那流露出震驚而恍惚的表情。不過很快,那一抹異色就被他隱去。
眼睛閉上再睜開,陌世再一次恢復了從前的那個陌世。
冰冷,淡漠,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
徐蔚然絲毫都沒有覺得什麼,她甚至主動伸出手握住陌世的。她的手很溫暖,很乾燥,溫度傳遞給陌世。漸漸地,手背竟然變得灼熱起來。
這份灼熱,掩蓋了傷口的刺痛。子彈在十分鐘之後被取了出來,之後就是消毒,縫合,包紮。
等到傷口全部處理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整個過程中,陌世一言不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留下了藥之後,醫生暫時離開。
“肚子餓嗎?”
陌世回頭看向徐蔚然,她的臉近在咫尺,眼神平靜如水。明明是有些彆扭的聲音,卻讓陌世覺得柔軟。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徐蔚然的臉頰,然而在瞬間卻變成緊緊的掐着她的脖子。
頸部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徐蔚然嚇了一跳,卻僅僅只是嚇了一跳。很快她就平靜起來,任由陌世掐着自己的脖子。他的手不斷地收緊,窒息的感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