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大哥們來了，楊玉兒看到尤俊達等人，頓時喜笑顏開，一一打着招呼。
一看就是和程咬金他們特別熟悉，這架勢讓秦母稍稍放心，說着到內室準備飯菜，便起身離開，心底隱隱感慨到底年紀大了，也不與年輕孩子們一道。
“我看着鳳妹子好像比上次見到更漂亮了。”程咬金大咧咧端着碗喝茶，這個動作教羅成下意識皺起眉，內心接受不了如此粗魯，“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鳳姑娘也有十六七了吧？”
這話問的鳳小三一陣張口結舌，怎的知道“鳳小三”年紀幾何，就感覺這時光飛快，倒也是說不清楚了。
“十六七的年紀也該找婆家了。”羅成壞笑，若有若無看着鳳小三，“鳳姑娘找到婆家沒？”
衆人目光瞬間聚集，鳳小三如坐鍼氈，對着羅成咬牙切齒，表面上看着是在笑，卻壓低聲音磨牙，“有句話叫做‘不作不死’不知道羅少保聽說過沒有？羅少保若是感覺自己活的時間太久可以對我直說，我分分鐘滿足羅少保的願望如何？”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羅成微微一笑，挑釁。嘴上功夫羅成自然不如鳳小三，可惜這拳腳功夫羅成還是毫不畏懼，自認爲對付鳳小三那絕對是錯錯有餘。
有什麼好得瑟的，鳳小三無聊翻了個白眼，“一個大男人能打過我，有什麼好得意？”
“……”笑容僵在臉上，羅成臉色臭臭，好不容易掰回一局，怎的就教鳳小三又給罵回來了。
借用鳳小三的一句話，咱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所有響馬不知何故紛紛聚集山東濟南府，沿路卻沒有做出任何讓人無法接受的事，看來都沒有劫道的心思。靠山王楊林微微皺眉，忽然瞪大眼睛驚奇道，“秦瓊家是不是在濟南府？”
太保一愣，“正是。”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機會，一起去山東濟南府看看，當初秦瓊爲何不辭而別。”楊林雙眼閃爍着詭異的光芒，顯然對秦瓊這種做法不滿。
當初聽說是秦母壽辰，秦瓊急着回去便沒有說。
楊林雖然也是聽着，心裡卻不是很相信。
剛好藉着這個原因過去看個真僞。
看日月星辰，夜間自然形成一股冷氣，搖晃着雙腿鳳小三坐在屋頂看着星星，想到從南陽城逃出時遇到宇文成都，未曾給宇文成都任何說話機會，如今想着他分明就是有事要說的模樣，“他到底有什麼想說的呢。”鳳小三喃喃自語，眼神迷茫看着天空，忽然有開始嘲笑自己，“都這個時候了，不管他想說什麼都已經和我無關了。”
是啊，一開始宇文成都和自己就是無關，是自己一廂情願喜歡宇文成都，所以纔會對宇文成都的作爲感覺心塞。
自討苦吃說的就是鳳小三，鳳小三嘴角揚起笑意，眼角有淚滑落。
“爲什麼要管別人想說什麼，知道自己想什麼不就好了。”忽然響起的聲音將鳳小三嚇了一跳，差點從屋頂落下，羅成躺在屋頂嘴角壞笑，眯起眼睛養
神，“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屋頂作甚？”
“那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鳳小三看清楚羅成，哼的一聲繼續發呆。有些人大半夜不睡覺也就算了，居然還跑出來嚇唬別人，這樣的人才是沒事找事。
寂靜，風吹過。
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良久，鳳小三感覺羅成可能是睡着了以後，羅成低沉迷茫的聲音，“因爲，睡不着。”
所以就想着回來透透氣，隨便走走也好，誰知道就看到鳳小三坐在屋頂，也是沒睡。
因爲找不到人說話，羅成也不知怎的，就過來想和鳳小三待在一起。
羅成居然還會因爲有心事睡不着，鳳小三挑起眉莫名其妙看着羅成，一個富家公子官二代，有什麼好煩心的，日子這麼好前呼後擁，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這樣的生活都不滿意，他還想怎樣。
喃喃自語，“鳳小三你說，表哥也是官府中人，爲何就會和那些響馬爲伍？”
羅成怎的也無法明白秦瓊心思，難道有時候黑白也可以顛倒不成。
在羅成心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無論什麼事在羅成這裡就會成爲選擇題，而且必須是單項選擇題，肯定有一個是標準答案。
鳳小三感覺羅成這個問題自己也無法回答。
因爲鳳小三自己都無法理解。
良久，鳳小三訕笑，“你感覺響馬就一定是壞人麼？”
“難道不是麼？”羅成不解。
“在你心裡什麼樣的是壞人？”
羅成有些糾結，想了想也很認真，“殺人放火，劫道打劫，無惡不作……”壞人不都是這樣。
“所以你心裡的好人就永遠是好人，這些壞事都沒做過？”鳳小三感覺皇權毒害了這個大好青年，“我問你，當初北平王接旨討伐伍雲召，那麼伍雲召做錯了什麼？
或者是伍建章又做錯什麼？爲什麼非要被刺殺？”
這話說的羅成更加迷茫，“如此說來，錯殺好人以後，皇上也不是好人了？但是他也做過很多好事，利國利民的偉業。”
看着羅成的表情鳳小三就知道他肯定沒懂。
“所以說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根本就不是依照一個人的身份，或者一件事情就能斷定。很多人都是好壞並存，你說的響馬壞，可是他們也劫富濟貧過，他們也曾經義氣過。若是這樣，是不是又可以說他們是好人了？”
“或者說北平王年輕時也曾經年少輕狂，失手殺人，是不是就可以判斷爲壞？”
鳳小三這句話到底起了作用，看着羅成表情似乎有些鬆動，鳳小三適時閉嘴，因爲若再這樣說下去，自己都會感覺所有人都是好的。
爲什麼很多人都是任由後世評說？
功過自在人心罷了，怎的能讓所有人意見統一呢。
不知過了多久，鳳小三感覺寒意更深，回頭看着羅成似乎熟睡，一動不動嘴角帶着笑意。
起身，剛要飛身而下，羅成慵懶笑道，“原來豬有
的時候還蠻有用。”
鳳小三如今可以確定，羅成是故意來找事。
長桌酒席，各路人皆是送上壽禮，鳳小三第一次真正見到這麼多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看的目瞪口呆，卻不忘將自己想吃的東西迅速放好。羅成臉色臭臭，獨自坐在一邊，看起來根本不屑於和大家一桌吃飯，鳳小三想着羅成心裡大約還有落差，想要轉變需要時間，自然不去勉強。
“矮油。”程咬金吊兒郎當靠近鳳小三，“那個小白臉子還蠻傲氣。”
微微一笑，鳳小三端起酒杯，“程大哥好像對羅成很不滿？莫不是嫉妒他長得比你白？”
程咬金一愣，無語搖頭，“我會嫉妒他？男人長得太白不好。”說着眼珠一轉，徑自走到一邊和別人說話。鳳小三定眼一看，認得那人就是昨天響馬之首單雄信。
想這個人一呼百應，該是個德高望重的，鳳小三不由自主多看幾眼。
也不知程咬金對單雄信說了什麼，單雄信表情不好擡起頭看着別處，也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鳳小三放下酒杯，隱隱感覺心悶，到秦瓊面前想要說話，秦瓊表情溫和正與旁人說話，見鳳小三過來表情有些複雜，揚起一絲微笑。
“秦大哥，其實這次過來我並不知道伯母壽辰。”鳳小三頓了頓還是實話實說，將南陽城和遇到羅成的事說了一次，很真誠看着秦瓊，“其實這次是特地過來投奔秦大哥。”
原來鳳小三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自己，秦瓊頓時滿心歡喜，看着鳳小三的眼睛卻極其複雜。
有些人是不是註定會錯過。
“地方蠻多，姑娘住下就是。”秦瓊溫柔似水安撫鳳小三，隱隱感覺鳳小三這段時間定然又遇到很多事，分明是個明媚的女子，眼底有時卻滿心傷痛。
“多謝秦大哥。”鳳小三心底自然有分寸。
人家秦瓊都已經成親了，雖然看着楊玉兒本無什麼意思，鳳小三也知道有些事不可爲。
一句話再次將秦瓊推遠，秦瓊有些發呆，直直看着鳳小三表情千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對着鳳小三點點頭。
正要說話就聽到杯子摔碎的聲音，鳳小三和秦瓊頓時一愣擡起頭看着聲音起源。
只見羅成臉色鐵青狠狠將杯子摔碎在地，怒氣沖天看着單雄信。單雄信臉色難看，同樣怒氣沖天對着羅成。兩個人怒髮衝冠，那架勢特別好看，讓鳳小三第一個反應就是，鬥雞！
這個念頭一出，鳳小三頓時感覺自己形容的特別貼切，兩個人的模樣就是和鬥雞一模一樣。
鳳小三正想着看似一觸即發，就見羅成順手舉起一條長凳，向單雄信拋去。
單雄信也不是吃素的，腦袋微微偏到一邊很巧妙躲開羅成襲擊。
順手對着羅成就是一下，兩人誰都不肯退讓，雙雙打將起來。
那場面很是震撼，特別壯觀。鳳小三自我感覺絕對難得一見，第一個反應居然是羅成武功果然不錯嘛。小白臉也有小白臉的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