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宏被俘虜之後,鐵木真料定了夏軍不敢對鐵木宏怎麼樣,所以倒是沒什麼大的動作。鐵木宏也不吵不鬧,只是一直想要見顧雲霜。
不過等到鐵木宏再次見到顧雲霜的時候,顧雲霜所帶來的消息卻是他準備殺了自己。
鐵木宏一聽大驚,“你要是殺了我,我爹立馬就舉兵滅了你們夏國。”
顧雲霜聽後冷冷的笑了笑道,“那就要看鐵木真有什麼本事。”
鐵木宏狠狠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你放了我,我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若是等到我爹救出我,那可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這麼漂亮的公子,當人禁臠的滋味一定不知道吧。”
顧雲霜表情冷了冷,“那我就更不能給你這個機會了。”
鐵木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顧雲霜還是面無表情,“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馬上就是個死人就行了。”
顧雲霜轉過頭對旁邊的士兵說,“傳令下去,三天後北潼關城樓上斬殺所有俘虜。”
說完,顧雲霜便離開了。只留下鐵木宏還在那破口大罵。
顧雲霜微微擡了擡頭,天空開始飄起了雨。那時的江南,也有雨啊,比北邊的細,比北邊的密,比北邊的有情有義。
從一開始就知道校場裡的人是璟王殿下,夢裡江南的偶遇全都是一場戲。一場爲了權勢而作的戲。
表面的那些冷淡,都是裝出來的,結果,卻讓自己淪陷了。自己在江南見過寧梓寒三次,可寧梓寒知道的卻只有兩次。漏掉的那一次,就是自己淪陷的那一次。
那個時候,顧雲霜除了是個校衛,其實還是個江湖人。爲了自己的忘年交虹劍山莊莊主洪濤而追殺絕情門殺手。年輕氣盛的自己並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卻沒想到入了無恥小人的陷阱。越來越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的撲向自己。就當自己以爲命絕於此的時候,寧梓寒和成王爺出現在了眼前。加上寧梓寒所帶的影衛和侍衛,自己的命終於保住。因爲蒙着面,寧梓寒並不知道自己所救之人就是顧雲霜。可是顧雲霜卻記住了他的笑容,合着月光的笑容,很簡單的映在了心裡,牽絆了一生。
顧雲霜低下頭,溫暖的手掌覆上平坦的小腹,眼裡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這是我和他的孩子啊。真的很好。
顧雲霜突然很想寧梓寒,很想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朝政的事棘不棘手,有沒有,想自己。
所以他給寧梓寒寫了一封信,筆拿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下筆。到最後,也只是寫了白居易的一首詞,《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寫完後,招來通身雪白的鴿子夕顏,將信裝上然後放飛。
蘇桓回了太醫院爲顧雲霜準備藥材,這會兒太醫院的人並不多。進去的時候也只有李振和張景亭兩個人。今天本來不輪蘇桓值班,這倆人見蘇桓進來都有些奇怪。
蘇桓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朝着他們笑了笑就向藥材儲藏室走去。這李振是個老太醫,經驗比較豐富但醫術沒多高明。但張景亭就不同了,張景亭與蘇桓一同入的太醫院,醫術也挺高。但皇后明顯更喜歡蘇桓,連帶着皇上也更器重他。張景亭此人心眼很小,也很愛多管閒事。見蘇桓這會兒進來,就起了好奇之心。便悄悄跟着蘇桓去了藥材室。
蘇桓知道顧雲霜的身體虛,但是從來都沒有食慾不振的現象。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他也詳細的問了暗影顧雲霜的具體情況。暗影說顧雲霜有時會犯惡心,而且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蘇桓料想顧雲霜這應該是有孕了。所以在取藥材的時候也加了很多安胎藥。
“蘇太醫拿這麼多名貴的藥材做什麼?難道蘇太醫不知這些可都是太醫院的寶貝兒嗎?”張景亭靠着門框說道。
蘇桓並沒有答話。他心裡明白,寧梓寒並不希望無關的人知道顧雲霜身體情況,否則也不會讓自己進宮。
張景亭一見蘇桓沒說話,就以爲這是蘇桓要拿給自己家用的,說話就越加放肆起來,“這些藥材是安胎藥啊,沒聽說蘇太醫成親啊。難不成這是個私生子。”
蘇桓這下子真的憤怒了,顧雲霜的孩子,那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孩子,怎麼會被人說成是私生子。
蘇桓冷冷的道,“知不知道你這一句話,能要了你的命。”
張景亭道,“這是什麼金娃娃,我就說這麼一句,還能要了我的命。”
蘇桓取下一味藥材,又去尋找另外一種,再沒和張景亭說話。
張景亭一看更不高興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既然你這麼傲氣,那我就挫挫你的銳氣,沒了這個孩子,你一定痛不欲生吧。
張景亭是個很沒腦子的人,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做了。趁着蘇桓轉身的空檔,從另一個抽屜裡取出麝香撒在了藥材上。
蘇桓也沒注意看張景亭的動作,只當是這人嫉妒心太重,只是不知寧梓寒要是知道自己最盼望的孩子被這廝說成私生子,會不會將他一家滿門抄斬。蘇桓搖了搖頭,自己沒這麼多事,不會告訴寧梓寒。而且,很明顯,顧雲霜應該也不打算告知寧梓寒這件事。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北潼關的城樓上,夏軍的軍旗獵獵。顧雲霜命令士兵將所有的俘虜帶到城樓上,最中間的就是鐵木宏。顧雲霜的眼光冷冷掃過,朗聲道,“今天我就用這些北蠻子的血來祭奠我死去的大夏子民。”
手起刀落的瞬間,最中間的士兵卻被人射殺,電光火石的時間,鐵木宏就被劫走了。
城樓上的劉天大聲喊着,鐵木宏被劫走了,鐵木宏被劫走了。然後帶着一隊士兵去追人。
旁邊的顧雲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