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燈光下,他多日不見的臉龐輪廓又清晰許多,眼角閃着一抹淡淡的光,煞是迷人。
他的身上還散發着一股風塵僕僕的勞累,但看上去仍舊意氣風發。
“你他媽輕點!沒聽見她在喊疼!”他忽然發出一聲暴怒,站在一旁的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被嚇得直哆嗦。
手上一個不穩,給顧言扎針的手頓時抖了抖,這下是把顧言徹底的弄醒了。
“笨手笨腳!”冷皓然的臉凝固成一大大冰塊,伸出大掌又一次在顧言的額頭上探了探,“她的燒怎麼還沒退?”
他已經拿酒精親自幫她擦了身上,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
女醫生扎完退燒針,小心翼翼的把顧言的褲子扯上去,扭頭便看見冷皓然一臉擔憂的在探顧言身上的體溫。
她來這裡不過短短十分鐘時間,可是他已經反反覆覆給她檢查了不下二十遍的體溫了。
醫生無語,就算是用水破滅火,那也得要一段時間吧……
可她不敢擡頭與他直視,“咳咳,藥性起作用……至少得等十五分鐘。”
“……”冷皓然心煩意亂的瞪了無辜的醫生,“行了,滾!”
顧言趴在牀上,明顯感覺到有人將她的身體板過去,她纔剛恢復意識耳邊便聽見他在罵人,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
十分鐘後,她沒有就這樣睡過去,反而意識越來越清晰。
她總感覺身旁有一道獵豹般敏銳的視線在注視着她,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言言……”他捏着她已經退熱的手心,低沉的嗓音試探性的朝着她喊了一聲。
“……”顧言表情僵硬着,繼續裝睡。
十五分鐘後,他又擡手探了探她的體溫,燒已經退了。
不過她的雙頰還緋紅着,額上一縷汗涔涔的髮絲緊貼着。
剛剛渾身都出過汗,這會燒退下來她便感覺十分不舒服,可礙於冷皓然在旁邊,她只得僵直着背脊一動也不動。
薄如蟬翼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緊接着,顧言雙眸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看上去就像剛剛睡醒的樣子。
“哥……你回來了……”她聲音糯糯的,很自然的將手從他手中抽出,姿態慵懶的伸手蒙在雙眼上,透過指尖的縫隙偷瞄了他一眼。
見她終於睜開雙眼,冷皓然一直在注視着她的眼眸微怔了一秒,“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的語氣透着一股壓抑。
顧言盯着他疲憊的雙眼當中裹藏着血絲,驀然間心裡一揪,緊接着又彷彿劃過一絲暖意。
她動了動手,又動了動腳,笑道,“很好啊……”
動了動鼻子嗅着她
自己手臂上的味道,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醫用酒精味,而且,她記得在睡覺之前明明沒有換衣服,現在怎麼換上了乾淨的睡衣?
顧言遲疑着扭過頭盯着冷皓然,他清逸的眉眼宛如夜色當中的星辰,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冷皓然見她恢復到生龍活虎的狀態,陰戾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
他將手伸進衣兜裡,拿出一個金絲鑲邊的小盒子,盒子打開,璀璨的項鍊上鑲着的是一顆深藍色鑽石。
如果真的能用一個形容詞來描繪他對她的感情,那麼一定是深藍色的。
就如海水,深沉,包容。
連他都不時會自我嘲諷,怎麼就一定得非她莫屬?
此刻面對着顧言驚訝於疑惑的眼神,他忽然間發現原本要對她說的話全部都被卡在了喉嚨,一顆心,就宛如遇見初戀那般開始不聽使喚的悸動起來。
他竟然,會緊張……
他邪魅的脣角輕抿,努力是面上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言言,生日快樂。”
顧言這才恍然大悟,指着他手裡璀璨的項鍊道,“這是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的表情稍稍有些彆扭,沒說什麼只是僵硬着脖子點了點頭。
其實,原本他有很多的話想說,剛纔他就已經早早的打好了腹稿,比如說,嫁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