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怒道:“都這樣子了你還跟老子撒謊,看老子把你擺出一千八百種不同姿勢!”說着,腳下又是一勾一挑,刀條臉再次飛上天。
他魂飛魄散心膽俱裂地叫道:“我說,我們秦王府的人,秦王讓我們一定要請到路公子……”
意料之中的骨頭斷折的碎響沒有出現,啪地一聲也沒有聽見,原來是趙雷抓住了他空中下落的身體,近距離地扔在地上,目光中寒氣閃爍:“你要是敢騙我,我保證讓你的家人,讓你的老婆孩子,也享受一千八百刀的痛苦!”
“好漢,我說的…都…是…是真的,求你,給我個痛快吧……”刀條臉痛苦不似人聲。
趙雷哼了一聲,一腳下去,刀條臉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還有一絲詭秘。趙雷拍拍手,嗤道:“一千八百刀,嚇嚇你而已,老子喜歡殺人,又不喜歡繡花。”說完,便向着雲霄消失的方向而去。
一直走到雲霄上馬車的地方,趙雷才猛地頓下腳步,本來輕鬆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看來,自己以爲的金蟬脫殼,是別人定好的引蛇出洞。
那十七個人,就是纏住自己的人,雲霄的行蹤,一早敗露了,一定是有更厲害的人去對付她了。她那點三腳貓工夫,在高手面前,完全不能自保。
他想起刀條臉身在天空那撕心裂肺般的叫喊。
秦王?
哼,王爺又怎麼樣?我趙雷不介意血洗秦王府。
趙雷這段時間把京城裡的大街小巷轉得濫熟,自然知道秦王府在哪裡,他身上冷意瀰漫,立刻大踏步而去。
走街穿巷他已經不耐煩了,乾脆縱上屋脊,從屋頂往秦王府而去。
在離秦王府還有兩條街距離處,一個人擋住他:“趙雷,你怎麼在這裡?”卻是莫朗。
趙雷不爽地道:“你管我怎麼在這裡?”
莫朗知道他這臭脾氣,也不計較,道:“雲公子呢?”
趙雷大怒:“不要你管,我自然地救出雲公子來!”
莫朗大吃一驚,忙道:“你是說,雲公子她……”
“老子要血洗秦王府!”趙雷渾身暴戾,殺氣騰騰。
莫朗皺眉:“這事不對,趙雷,你莫衝動,秦王不可能挑起事端,而且雲公子和秦王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動手的人已經交代了,就是他!”
“還是去報告王爺,王爺自有定奪!”莫朗直覺不對勁,趙雷只是江湖人,比較直觀,但是莫朗卻是跟隨着司城玄曦多年,有一種敏銳的嗅覺,他從中感覺到一點陰謀的味道。正色道:“趙雷,你這樣貿然闖去,不管雲公子是不是在秦王府,你都會害了她。趕緊和我回去,把情況向王爺詳細報告。你緊張雲公子,王爺比你更緊張,你不會連王爺也信不過吧?”
趙雷本想繼續衝擊秦王府去,但是莫朗的話讓他遲疑了一下,自己畢竟勢單力孤,如果貿然闖去,沒事還好,要是有事,豈不是真的害了雲霄?
可是,如果他現在不去,到時候雲霄有什麼事,誤了時機,怎麼辦?
莫朗看出他的遲疑,當機立斷:“趙雷,你趕緊回去向王爺報告來龍去脈,我去秦王府先探探!”
趙雷上下看了他一眼,莫朗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而且,莫朗辦事冷靜,他也是知道的,這也算是最折衷的辦法了,他一言不發,轉身就去燕王府。
莫朗也按剛纔的分派,向秦王府方向而去。
其實他本來就是在暗中觀察秦王府,但是,他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如果雲霄真的進了秦王府,他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儘管明知道雲霄應該不在秦王府,但是答應了趙雷,他還是要去看看的。
看到趙雷一個人回來,司城玄曦立刻知道有情況,他沉聲問道:“雲霄呢?”
趙雷道:“她失蹤了!”
司城玄曦道:“什麼情況?”
趙雷知道時間緊急,早一點想到對策,雲霄就多一分安全,把從出燕王府後的種種情形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
司城玄曦眯起眼睛,眼中冷芒閃動,沉聲道:“那人臨死時,說的是‘秦王讓我們一定要請到路公子’?是‘路公子’,不是‘雲公子’?”
趙雷仔細回想,確定地點頭:“是路公子,不是雲公子!”
司城玄曦道:“他們不是秦王的人!”
趙雷咬牙:“難道真是太子的人?”
司城玄曦搖頭,道:“也不是!”
“那是誰?”趙雷幾乎暴發,“在我的逼供之下,沒有人能說謊!你說不是就不是嗎?”
司城玄曦輕輕搖了搖頭,沉聲道:“來人!”
在外面候着的莫昌立刻進來,道:“王爺!”
司城玄曦道:“備馬車,燕王坐駕,府門外候着,莫毅莫焱隨行,去接雲公子回府!”
趙雷驚道:“你知道雲霄被誰劫持了?你去就能接回來?你確定不多帶點人嗎?你要不多帶點人,要是打起來,可是很吃虧的……”
司城玄曦緩聲道:“雲霄沒事!我們去接回來就是了!”
趙雷幾乎跳起來:“司城玄曦,雲霄失蹤,你竟然毫不在意,毫不着急?沒事?沒事人家能去劫持她?她一個女子,要力氣沒力氣,要功夫沒功夫,現在身陷賊窩,生死未卜,你就毫不擔心?”
司城玄曦被這傢伙的暴怒也幾乎氣得暴怒起來,他飛過去一句眼刀:“閉嘴!”這貨雖然是爲了雲霄好,但是,他擔心,自己就不擔心麼?沒看見自己已經馬上調人,立刻去接雲霄了麼?
看到趙雷悻悻地閉了嘴,他吸了口氣,終於還是道:“你對雲霄也太沒信心了。但是如果你再阻撓我,有什麼後果,你負責?”
趙雷很是忍氣吞聲地閉了嘴,和雲霄一起出去的是他,現在只有自己回來,雖然事出有因,但仍是他的過錯,既然這傢伙這麼有信心,他就姑且相信。
司城玄曦吩咐完之後,片刻也沒有停留,便向外走。
趙雷底氣不足地道:“去哪裡接她,總可以告訴我吧?如果你去錯了地方怎麼辦?”
司城玄曦冷冷掃了他一眼,沒答話。趙雷一肚子納悶,這時候也只能壓下來,心裡直罵,等確定雲霄沒事,非把這傢伙打得滿地找牙不可,這麼拽,當趙爺是好欺負的麼?
齊王府翠羽亭。
二樓,仍是雲霄與司城豐元。
面對殺氣騰騰的司城豐元,雲霄不卑不亢:“你要是能殺我,早就動手了吧?”
司城豐元狠狠地盯着她,雲霄不避不閃,與他對視,司城豐元道:“我爲什麼不敢殺你?你以爲你是誰?”
雲霄道:“我不是誰,我是一個女人,燕王的女人。除此之外,我不再是誰,但是,就這一層身份,你就不敢冒險!”
“哼,胡說八道,我爲什麼不敢?”司城豐元咬牙。他卻沒意識到,當他問出這句話來,就已經表示了自己的不敢。
“以前你敢,因爲那時候的我,是燕王的棄妃,而且,以前你沒這麼大的野心;現在,你要動我,就得掂量一下,燕王能找我三年,難道不能衝冠一怒爲紅顏?現在燕王中立,誰也不幫,但誰都清楚,燕王無意大位,只會成爲一大助力,而不是競爭對手。他幫誰,誰就佔據絕對優勢。你不但不能殺我,你還要保護我,不在你齊王的勢力範圍內被殺,免得被人嫁禍了去,到時候,你的天下霸業,你的七關遊戲,一關也通不了關,就夭折了。是也不是?”
司城豐元還在咬牙切齒,但是,他卻沒有反駁。
雲霄淡淡一笑,道:“何況,你怎麼捨得殺我?你的天下霸業,你的七關遊戲通關,如果少了我這個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就好比少了個見證。到時候,真有你如願的那一天,興奮的情緒不免也要大打折扣,高處不勝寒從古到今都是一樣的。你既然有這麼大的抱負,自然需要一個懂的人。而我也是撞了****運,恰好和你有同樣的見識,同樣的經歷,也就有同樣的理解。這樣,讓你對我既忌憚又排斥,怕留下是禍患,又怕殺了沒了懂你之人。我說的對吧?”
司城豐元悻悻地看着她,一副牙疼的樣子,顯然是被雲霄說到了心裡去。
但是,他哪裡會服氣?他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對,我現在是顧忌司城玄曦,我也顧忌你。但是,你錯了,我不是拿你沒辦法。我既然請你來,自然是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你在齊王府裡,我真的殺了你,也是神不知鬼不覺,誰會知道?”
“是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哼,我可以不殺你,但我也可以不放過你,我齊王府大得很,關上一兩個囚犯,相信不會有人知道。”
雲霄嫣然一笑,道:“你真自信,既然你這麼自信,爲什麼不試試?”
司城豐元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解決了一大難題,是啊,不殺她,不放她,只囚禁着她,自己就佔據了所有的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