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夏雪的一陣呼喊聲,小荷也跑了過來。看見夏雪哭泣的樣子,她心裡的想法已經證實了。
丟開手中的扇子,瘋了似的快速跳進湖水裡面。“小姐,你別嚇小荷。小姐……”小荷拼命的遊着,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出自她的口中。
下朝的南宮彥風聞着夏雪的喊叫聲,也往這邊趕過來。
“怎麼回事?小荷在找什麼?”夏雪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南宮彥的面前,重重的死磕着自己的腦袋。
“王爺,奴婢無能沒有照顧好側妃娘娘。”一聽見悠悠有事情,南宮彥抓起地上的夏雪。
額上的青筋在隱隱跳動着,手死死的抓着夏雪的衣領。“悠悠人呢?說啊,蠢材。”
夏雪完全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睛看向湖邊。“掉下去的還有誰?說清楚啊。”朝着夏雪不耐煩的咆哮着,南宮彥頓時方寸大亂。
“還有王妃娘娘,她也掉下去了。”小荷一直在喊着白疏影,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還呆在這裡做什麼?不快點去叫人來,要是悠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十條命都不夠賠。”南宮彥鬆開夏雪的鉗制,還沒等到來人,已經飛速的躍進了湖裡。
夏雪擦乾臉上的淚痕,表情在瞬間變化。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急切和擔憂,反倒是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南宮彥,這是你欠我的。一命還一命,天公地道。
找了好久,小荷有些筋疲力盡。她終於找到了白疏影,使勁全身的力氣慢慢的把白疏影拖到岸上。
南宮彥深入湖底的時候,才找到靳悠悠。小荷看着半趴在岸邊上的白疏影,臉上的淚大肆的掉落下來。白疏影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下面的裙身沾染着血跡。
小荷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盼星星盼月亮。從白家一路熬過來,好不容易走進了王府。從西廂,好不容易住進了東院。而,如今這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她用冰涼的手,慢慢的摸上白疏影的臉頰。“小姐,我可憐的小姐。你受苦了,小荷帶你走。我們回去,小姐……”
南宮彥把靳悠悠抱上岸,走到白疏影的身邊。他把白疏影也抱上岸,小荷跟着上岸。
“王爺,你去照顧側妃娘娘吧!從今以後,奴婢來照顧王妃娘娘。”說完之後,小荷把白疏影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無奈力氣已經用完,小荷根本就使不上力架住白疏影。她突然一個手軟,白疏影倒在了地上。南宮彥左右爲難,一個是他深愛,等待七年之久的青梅竹馬,一個是孕育他子嗣的正妃髮妻。在這選擇的一瞬間,他還是走向了靳悠悠。
小荷沒有哭泣,把臉上的眼淚擦乾。可是,不論怎麼擦,淚卻越是掉的洶涌。這時候,小寶帶着人已經趕到。
大家看着小荷一個人艱難的想要背白疏影,旁邊的幾個丫鬟都動容了。全部都走上前去,大家一起送了白疏影主僕兩回了東院。
讓白疏影躺在牀上,小荷二話不說對着那些丫鬟下跪。“各位姐姐,不管平日裡你們有多麼的憎恨我小荷。但是,今天就看在我們同爲下人的份上。我求你們,幫幫我吧!求你們去燒點熱水,去幫我請大夫好嗎?這個恩情,我小荷這輩子當牛做馬都會還給你們的。求你們救救我家小姐吧!”
所有的丫鬟們轉過身去,都偷偷的擦着自己臉上的淚。“我去燒熱水,小荷這個忙我們願意幫你。”平時一直欺負小荷的陳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陳翠一表態,所有的丫鬟們全部都跑出去各自去幫小荷的忙去了。
一羣丫鬟全部都退出房間,小荷這才起身。“小姐,我們有救了。小姐,你要挺住。你不能去見夫人,你不能拋下小荷的。別忘記小姐說過的話,小姐有飯吃小荷也有飯吃,小姐有粥喝小荷也有粥喝。”
淚不停的落下來,全部都打在白疏影那冰涼的手背上。一身凌亂的衣衫,蒼白無血色的臉頰。小荷不忍心在看下去,手緊緊的揪住自己心臟的位置。“小姐,小荷替你不值。你知道嗎?王爺還是沒有選擇你,他選擇的人是靳悠悠。”
陳翠請到了大夫,小荷立馬起身。“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半個時辰之後,大夫走出來。把手上的藥方交給小荷,帶着一臉的惋惜。“孩子保不住了能撿回大人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這些藥你一日三餐煎好給王妃娘娘調養身子吧!”一句話,把小荷打回了原形。
她拿在手上的那張藥方,翩然掉落在地上。整個人重重的靠在門背上,然後慢慢的下滑。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一切都沒了………”神情呆滯,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南院
“御醫,悠悠怎麼樣?”花逸夫收起自己的銀針,放回到自己的藥箱之中。
“王爺,王妃娘娘還懷着孩子。要不要老夫去看看。”花逸夫忍痛的說着,花弄影離開的時候就交代過他。能幫白疏影的地方,儘量去幫。
南宮彥微微皺眉,去看看白疏影的狀況也好。“那就麻煩御醫了,隨本王來吧!”
“王爺,側妃娘娘有舊疾。所以,她的身子從前就落下了病症。是無法根治的,現在已無大礙。不過,醒來的話估計也要晚上。”花逸夫這才告訴南宮彥靳悠悠的狀況,他剛纔替靳悠悠把脈的時候發現她的脈象很奇怪。
脈象很亂。體內好像有兩股不同的根源存在似的。這個可怕的想法,花弄影離開前就已經告訴過自己。
這該死的臭小子,自己跑去瀟灑也不帶上老子。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東院
小荷端着藥,一口一口的喂着白疏影。花逸夫拿起桌上的藥方一看,臉色瞬間大變。“唉,看來老夫來遲一步。王爺,你節哀順變。”
“御醫你說清楚,本王是不是理解錯了。”南宮彥一時之間沒有站穩,碰翻了桌上的茶盅。
旁邊堆放着從白疏影身上換下來的髒衣物,那裙身上刺眼的紅讓南宮彥痛心疾首。第一個子嗣就這樣沒了,還沒看着孩子來到世上就這樣沒了。
花逸夫沒有再說話,揹着自己的醫用箱離去。
小荷放下藥碗,慢慢走到南宮彥的面前。擡起那充滿着憤恨的眼神,強忍着心裡的悲痛。“王爺,你走吧!當奴婢求你了,從此以後你不要再來見小姐。你去南院陪側妃娘娘吧!小姐再也受不起任何的打擊,奴婢比誰都要明白這個孩子對於小姐來說有多麼的重要。現在好了,這一切全部都重新回到了原點。”
南宮彥還想走上前去看看白疏影,卻被小荷攔住。“王爺請你不要在上前了,不然奴婢死在你的眼前。”她伸手拿過針線籃裡的剪刀,把尖銳剪刀頭指向自己的脖子。
小荷的護住心切,讓南宮彥無能爲力。望了牀上的白疏影一眼,南宮彥顛顛撞撞的走出東院。
擡頭仰天長嘯,拳頭重重的擊在牆壁上。手開始慢慢的流血,就如他的心。痛的失去了所有的感覺,麻痹。
一天之內,發生了令自己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事。他該如何面對,明明還在高興孩子的到來。可是,現在呢?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