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雪離開之後,小荷把靳悠悠的藥準備好放到托盤中。想先去西廂把藥端給白疏影,然後在去南院。
南院
靳悠悠躺在牀上,眼睛看着拿在手中的書。這個習慣一直都沒有改變,不管身體如何她總是書不離手。
小荷端着托盤走進靳悠悠的房裡,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娘娘,夏雪的手受傷了,所以吩咐奴婢把湯藥給你送來。”小荷擡起眼睛對牀上看書的靳悠悠說着,等着靳悠悠的開口。
從小荷進來到現在,靳悠悠一直都知道。“小荷,你把湯藥端過來吧!對了,夏雪的傷勢如何了呢?”放下手中的書,靳悠悠一臉滿是病容與倦態。詢問小荷夏雪的傷勢,順便接過小荷端來的湯藥。
“夏雪的傷勢沒有什麼大礙,如果沒事的話奴婢先行告退。”夏雪交代的事情也已經完成了,小荷向靳悠悠跪安。
靳悠悠吹了吹手中的藥,喝了一口眉頭直皺。“你下去吧!替我向疏影姐姐問好。”靳悠悠說的非常自然,裝作並不知情白疏影目前的狀況。
小荷點點頭,心裡早把靳悠悠罵了上千上萬遍。要是沒有你,我們家小姐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也不會失去孩子,同時也不會失去王爺對小姐的信任。自從你來了之後,整個王府就永無寧日。
靳悠悠一口氣喝掉手中的藥,眼睛看着小荷離去的身影。
西廂
白疏影坐在牀沿上,整個人有氣無力。烏黑柔亮的長髮披散在削瘦的雙肩上,沒有了昔日的光彩照人。如今,剩下的只有憔悴和虛弱。
“小姐,藥都放涼了。你怎麼不喝呢?現在,你的身體最要緊啊。”聽見小荷略帶緊張的話語,白疏影這纔回過神來。
自從流產之後,再也沒有走出過這道門。終日躺在牀上,當一個廢人。“小荷,我想去見大哥!你上次說的縱橫樓,是不是?也不知道白家怎麼樣了?大姐,大哥不知道過的還好否?”白疏影的樣子有些恍惚,失去孩子之後的打擊對她來說相當的嚴重。小荷聽着白疏影的話,暗自嘆氣着。
她走上前去,端起矮几上的藥遞給白疏影。“小姐,你想見大少爺起碼也要把藥先喝了。這樣,你纔有氣力出去見大少爺啊。”小荷一邊說,一邊把藥遞到白疏影的手中。
最近總是做夢,夢見娘回來了。夢見自己抱着孩子,站在那片紅梅花下看着花開花落。這一切,究竟要到何時纔是一個頭呢?心裡的失落越來越大,平靜的生活已經變成了一個奢求。
正在主僕倆人說話的時候,夏雪帶着家丁衝了進來。幾個家丁二話不說,上前就抓住小荷。白疏影拿在手中的藥碗,翩然滑落。
“小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娘娘的藥裡動手腳,我看這次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夏雪先發制人,眼睛看着小荷大聲的呵斥着。
白疏影搖搖晃晃的起身,強忍着身子的不舒服走到夏雪的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們要抓小荷,還有什麼下藥?”白疏影聽完夏雪的話一時之間就萌了,這一切來的太快速了。白疏影急切的抓過夏雪的手,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小荷在拼命的掙扎着,嘴裡叫嚷着想讓家丁鬆手。
夏雪一把甩開白疏影的鉗制,眼睛看向小荷。“小荷,要不是我手受傷了。叫你送藥去給娘娘,今天也不會讓你有機可趁。如今,娘娘的病情已經加重。就算是你有十條命,你也不夠賠。”夏雪朝着掙扎反抗的小荷惋惜的說着,好像小荷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白疏影一下子楞在哪裡,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夏雪,你太放肆了。縱使小荷真的做錯了事情,也輪不到你來強出頭。在這個王府裡,我還是王妃娘娘。由不得你這樣胡來,而且還帶着家丁在我的面前動粗。難道,你沒有把我這個王妃放在眼裡嗎?”
白疏影看着一臉得意的夏雪,朝她語氣嚴肅的說着。“你要是不放手,信不信我先把你辦了?”
“誰敢辦她?”南宮彥走了進來,站在白疏影的面前。
今天是怎麼啦?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好像約好了似的,非要捉拿小荷呢?
南宮彥看着不斷掙扎的小荷,餘光看向白疏影那蒼白的臉色。“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家法伺候。”
“慢着,南宮彥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就算是小荷真的做錯了事情。那麼,你也應該給她解釋的機會吧!”白疏影打斷南宮彥的話,身體的難受讓她有些站不穩。她的雙手托住桌子,眼睛看着有些慌張的小荷。
南宮彥生怕自己心軟,轉過身去不看白疏影的一舉一動。
南宮彥沉思了良久,當着白疏影的面把手中的一包藥材丟到她的懷裡。“看清楚這是什麼?這是牛黃,從那丫頭的枕頭下面搜出來的。別說我冤枉她,居然膽子大到往悠悠的藥膳裡下毒。白疏影,這一切是不是你指使她做的?”
聽到牛黃兩個字,白疏影的腦袋“嗡嗡”作響着。就算是給小荷雄心豹子膽,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轉頭看向夏雪的眼。她頓時明白,原來靳悠悠還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加害自己。連小荷都不放過,以自己目前的處境,以南宮彥現在對自己這般冷情的態度,一切到底應該怎麼辦?
白疏影強忍着心痛,南宮彥你還是選擇了不相信我。反正現在的我也只剩下半條人命了,就算是我死也好過讓小荷受苦。反正,我已對這個人世間毫無留戀了。既然,靳悠悠的目的是想要我死。那麼,我就成全你們。只要我死了,就不會再有無辜的人被你們牽扯進來了。
“好,你一定要定罪的話。那麼,就抓我吧!是我自己妒忌悠悠,是我不甘心就這樣被你打入了西廂,是我心痛自己的孩子被她所害死。南宮彥。這些全部是我做的。你抓我就抓我吧,這件事情和小荷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荷聽見白疏影的話,當場大驚失色。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小姐一直在西廂怎麼會去害靳悠悠呢?
聽到白疏影的話,南宮彥頓時臉色大變。“白疏影,你簡直就是狠毒之極。這樣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悠悠會因此而喪失性命嗎?你簡直就是冥頑不靈。你是兇手,那麼小荷就是幫兇你們主僕兩誰都別想逃脫。”
南宮彥強壓着自己的心痛,衝着家丁做了一個手勢,白疏影和小荷一起被押了下去。
“把白疏影給我關進柴房,還有把這個賤婢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南宮彥面無表情的朝着家丁交代着,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始終不敢看向白疏影。
小荷當場沒有了主意,白疏影被家丁鉗制着和小荷一起離開了西廂。“小荷,你放心,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會保護你周全。”
心死了,徹底的心死了。南宮彥,你到現在爲止還是相信靳悠悠。好,既然你那麼相信她,希望有天真相大白之後,你不會後悔。靳悠悠,我看着你還有多少的把戲沒有使出來。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
小荷被一幫家丁強制壓在地上,那長長的棍子讓白疏影看的心驚膽戰。南宮彥坐在大廳裡,依舊面不改色。
夏雪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安靜的看着這場好戲。
“動手,還等什麼?”南宮彥一聲令下,所有的家丁正要開始動起了手。
白疏影挺挺身,毫不畏懼的站了起來。“慢着,要打你們就先把我打死再說。”
南宮彥感到煩躁,既然命令已經他也沒有了退路。如論如何今天是一定要替靳悠悠討回一個公道。
白疏影,你爲什麼總是那麼的傻。如今這個局面,你竟然還強出頭。南宮彥的眼睛看向遠處,儘量不去看白疏影。
白疏影一把拉起地上的小荷,自己卻趴在地上。“小姐,不要……就算是被打死,也應該是我先死。王爺,你不分青紅皁白。一包牛黃能證明什麼,就算是奴婢想要靳悠悠死。奴婢一定會買砒霜,而不是牛黃。王爺,你會後悔的,你早晚有天會得報應的。”小荷開始激動的大聲喊叫,白疏影沒有哭。眼淚一滴都沒有落下來,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南宮彥,如果這是你想要看到的。那麼,我白疏影無話可說。就算是死,我也無話可說。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冷情,寧願相信你等待七年的她,也不願意相信我。我白疏影無話可說。”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白疏影的身上,她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死去。
“小姐,你不要傻了。小姐,這樣下去你會沒命的。小姐啊……你們快住手啊,要打打我好了。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們要打就打我……”小荷急瘋了,已經開始語無倫次。
“小荷,閉嘴。不要再說了,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爲只要自己努力,我一直以爲只要離開白家。我就會有好日子過,只想求一份安靜的生活。可是,老天爺卻如此的狠心。小荷,小姐無能。我沒有辦法照顧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小荷,如果我死了你要把我葬在我孃的旁邊。小荷,不要哭。你要擦乾眼淚,看清楚這個王府裡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想你死,都想要我死。所以,你要記住。不要急着報仇,把每一個人都記在心裡。將來,有一天你再慢慢的還給他們。”最後的話還沒有說完,白疏影暈了過去。
板子依舊在繼續着,小荷完全的瘋了。衝上前去,狠狠的推開家丁。整個人撲倒在白疏影的身上,她死死的抱住白疏影。“爲什麼,爲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想要我們主僕兩死。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們打吧。你們狠狠的打吧,最好把我們都打死。”家丁沒了主意,擡頭看着大廳裡的南宮彥。
“拖下去,關進柴房。”南宮彥別過頭去,對着家丁冷冷的說着。
疏影,不要怪我。這一切,我也是無能爲力。因爲,這件事情恐怕沒有你我想象當中來的那麼容易。暫時要委屈你,看着你捱打我的心也很痛。可是,這一切還未到時候公開。我以爲讓你住到西廂,算是保護你。沒想到,最後還是害了你。疏影,你一定要堅持。不管到時候你要我如何做,我南宮彥都願意付出這個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