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夢兒換了身衣服,滿腹委屈,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口,說起來也是她自作自受,好端端的不過是送一個男人去青絲居,若是早知道歐陽情不是個傻子,她怎麼可能會自己去呢,隨便拍幾個護院,不就把事給辦了。
好死不死,歐陽情那個賤人竟然會隱瞞下來,算計了整個丞相府的人,就算是歐陽夢兒現在將一切都說出去,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滴水不漏,滴水不漏啊,當晚歐陽情就去了南宮徒那裡,將軍府的口證放在那裡,誰會相信,歐陽情會做出這般滴水不漏的算計,起碼,歐陽震是絕對不會相信。若是歐陽夢兒說出口,只怕還得被歐陽震一番訓斥下來。
今天她和歐陽馨兒的事情,已經激怒了歐陽震,在這丞相府之中歐陽夢兒不要說說話了,就是露面,都得躲着點歐陽震,按照丞相府的祖訓,歐陽夢兒和歐陽馨兒都是要被抓去浸豬籠的。
若不是二夫人的地位擺在這裡,只怕現在歐陽夢兒和歐陽馨兒早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況且,丞相府不希望這件事情張揚出去,明着也不好處置歐陽夢兒和歐陽馨兒。
想到這裡,歐陽夢兒深吸一口氣,也算是放心起來,總的來說她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可是,這件事情如今已經傳出去了,萬一司馬逸知道了,她要如何去面對司馬逸呢。
歐陽夢兒只覺得頭痛欲裂,這時候,奴才帶着三夫人進來了,三夫人一進門身子一軟差點沒趴在地上,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歐陽馨兒是三小姐,平日裡三夫人捨不得管教,卻總也知道馨兒這孩子還沒壞的這個程度,這一切肯定都是二夫人和歐陽夢兒做的,歐陽馨兒這孩子,也跟着去湊合,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歐陽馨兒一見到三夫人,便撒着嬌跑到三夫人身邊,一直吵着要吃點心,癡癡傻傻的模樣像是一個不足歲的小孩子,三夫人萬分悲痛,眼見着平日裡活潑可愛的女兒變成這幅樣子,頓時怒火攻心。
她素來喜歡安靜,可不代表就能這般看着女兒被欺負,當下三夫人攥緊拳頭怒視二夫人和歐陽夢兒,怒道:“都是你們乾的好事,我這就去告訴老爺,這一切都是你們的主意,你們就等着給馨兒陪葬吧!”
三夫人已經是豁出去了,歐陽馨兒這幅樣子,嫁是肯定嫁不出了,就算是下嫁窮人家,人家也不會要一個不乾不淨的瘋子,馨兒的這一輩算是毀了,三夫人自然也不會讓歐陽夢兒好過,她要豁出去爲馨兒討一個說法。
說罷,三夫人帶着歐陽馨兒起身就走,二夫人明顯一愣,沒想到三夫人性子如此剛烈,這些年三夫人不聞不問,想不到這性子還是沒有變過分毫。
就在此時,歐陽夢兒喊道:“站住,歐陽馨兒也是同謀,你要是告訴了我爹,我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麼,一定會連馨兒也殺了的!”
三夫人身體一震,頓時停下腳步,是啊,馨兒這丫頭雖然已經瘋了,可終究是自作孽,老爺素來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她將一切全盤托出,歐陽馨兒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想到這裡,三夫人面色有所緩和下來。
歐陽夢兒是何等的女子,一眼就看出三夫人的猶豫,當下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三姨娘,其實這件事情全都是歐陽情做的,她故意裝作癡傻,明知道逃過了我們的算計,還是反過來害了馨兒。我這個樣子是自作自受,可馨兒當初只是好心幫我去送人,想不到,連馨兒她都不放過。”
一語驚醒夢中人,三夫人咬着牙,心中頓時有了思量,歐陽夢兒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總歸平日裡和馨兒還算是可以,可那歐陽情與馨兒無冤無仇,就算是算計歐陽夢兒,爲什麼要帶上馨兒呢。
歐陽夢兒是自作自受,歐陽馨兒又做錯了什麼事情,當下,三夫人一邊安慰着瘋瘋癲癲的歐陽馨兒,一邊開口說道:“放心,我自然不會放過歐陽情那個賤人,怎麼,你如此這般阻攔我,難道是有了什麼打算麼。”
別看這三夫人平時吃齋唸佛,可涉及到寶貝女兒,她自然也是放下了那副好心腸,何況,這丞相府之中的女子,又有幾個是真的淡泊名利能看開的。
本就是歐陽馨兒錯在先,如今被歐陽夢兒顛倒黑白,不願意相信馨兒是蛇蠍女子的三夫人,自然也是借坡下驢,一腔怒火全都算在了歐陽情的頭上。
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朝着無法預料的地方而去,歐陽情此刻還不知道,她只是反抗,卻得罪了三夫人。
二夫人見狀,使了眼色,叫手下的人現將歐陽馨兒帶下去,一來支開這些人,而來歐陽馨兒在場實在是鬧騰。
二夫人請三夫人坐下來,這纔開口說道:“再過幾日,便是宮宴了,若是讓歐陽情順利做成了這個太子妃,你我等人以後還能與她對抗麼,這仇這輩子都別想報了。”
三夫人微微頷首,望着漸行漸遠的歐陽馨兒,內心百感交集,自從丞相府的大夫人死後,她便覺得心中有愧這才吃齋唸佛,爲的就是別將那份罪孽落在歐陽馨兒的身上,誰成想,因果報應該來的還是來了。
若歐陽馨兒不是變成了傻子,三夫人倒還能耐得住性子,可如今,自己唯一的女兒都被毀了,叫她還能如何坐得住,一個母親爲了女兒,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二夫人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她便是抓準了三夫人的心思,纔會如此胸有成竹:“老三啊,怕是你這安逸日子,終究還是被歐陽情那個孽障給毀了。你只要,想個法子攔住歐陽情不能宮宴,說不定她就做不成這個太子妃,況且太子那邊還有我們夢兒。”
三夫人也不多言,看着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硬着頭皮收在手中,這才緩緩說道:“二夫人,這些年您在丞相府可謂是呼風
喚雨,我深知自己只是你的一枚棋子,若是這枚棋子毫無價值,你便會丟棄。只是,到時候你要保住馨兒,如若不然,我便將手中的東西送到將軍府上,讓南宮徒知道,他的好妹妹到底是怎麼香消玉殞的。”
歐陽夢兒聞言,瞪圓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孃親,怎麼,聽三姨娘的話,似乎大夫人死的事情和孃親有關,她怎麼從未聽孃親提及過呢。
想想這些年,孃親儼然是丞相府的頭把交椅,本可以將這個人老珠黃的三夫人踢出去,可孃親從來都沒有這麼做,平日裡對歐陽馨兒也是格外的好,又一次歐陽夢兒欺凌歐陽馨兒,還被孃親斥責了一頓,說是叫她對歐陽馨兒好一些。
如今看來,一定是三姨娘手中捏着孃親的把柄,這麼多年來,三姨娘和歐陽馨兒纔可以平安度日。
當年,難不成真是孃親害了大夫人,天啊,若是此事被歐陽情知道,那還了得!歐陽夢兒頃刻間面色慘白,歐陽情如今心機頗深,就連她也不是對手,萬一歐陽情知道了這件事,那孃親哪裡還有活路可言。
當下,歐陽夢兒便做起了盤算,她得找個機會,將三夫人手裡面的東西給弄出來,到時候在找個由頭封住這三夫人的口,唯有這樣,孃親和她才真的是高枕無憂了。
可笑的是,歐陽夢兒卻不知道,有因必有果,因果報應只是早晚的事情,三夫人當年雖然不曾加害大夫人,卻是隱瞞了真相,如今歐陽馨兒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報應不爽。
一炷香之後,三夫人拿着東西,匆匆離開了東苑,歐陽夢兒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問道:“孃親,你叫三姨娘給歐陽情那賤人下瀉藥,當真能阻止歐陽情去宮宴麼。”
二夫人點點頭,得意的笑道:“無論如何,歐陽情都是去不了宮宴的,你可要記得和太子打點好一切。”望着孃親面色陰沉,如此肯定,歐陽夢兒立刻就明白了,說是瀉藥,怕是要人命的毒藥吧。
三夫人雖然恨毒了歐陽情,可叫她殺人,總還是下不去手,孃親明着說是瀉藥,卻是給了三姨娘毒藥,只要歐陽情一死,三姨娘就是懊悔也來不及了。
等歐陽情死了,她再想法子和司馬逸解釋一番,縱然失貞,也只能將罪責全都推諉到歐陽情身上去。
歐陽夢兒最擅長的就是博取憐愛,恰好這一點是司馬逸的軟肋,想到這裡,歐陽夢兒心中一陣悸動,很快,歐陽夢兒那個賤人就要死了。
這丞相府,就是她們母子的天下,那太子妃的位子,早早晚晚還不都是她的。不過是一些閒言碎語,到時候隨便找個人頂出去,就說當時在屋子裡的人根本就不是歐陽夢兒,這一切,她們早就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青絲居外,三夫人陰沉着臉,捏着手中的一包藥粉,只是叫歐陽情拉幾天肚子,卻不成宮宴,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讓她丟了太子妃的名頭,這一切,尚不爲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