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欲生,遍體鱗傷,此刻的歐陽夢兒便是這般光景。天不亮,歐陽夢兒便順着丞相府的小門回了東苑,二夫人早早便起來了,見到歐陽夢兒頓時就徹底傻了眼。
昨夜,歐陽夢兒留宿太子府之中,二夫人還高興的不得了,以爲歐陽夢兒一定能得到司馬逸的賞識,做太子妃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可誰知,如今卻見歐陽夢兒衣衫襤褸,白嫩嫩的身子露在外頭,皮膚上面還殘留着大把大把的印記,似乎是被人生生掐出來的。
“夢兒,你,你這是怎麼了。”二夫人慌忙扶住了歐陽夢兒,又將歐陽夢兒送回了屋中,幸好天色剛亮這丞相府之中的奴才們還都沒起來,若是叫旁人看到歐陽夢兒的這般的模樣,只怕是要壞事啊。想到這裡,二夫人不由的趕緊出門東張西望,看四下無人,這才放心下來。
一進屋,歐陽夢兒就鑽進了被窩,用被子將身體捂得嚴嚴實實,昨夜,司馬逸毫不留情,竟讓將她送給了那兩名護衛,往後的事情歐陽夢兒已經無法去想了,心中除了怨恨,便剩下了怒火。
爲何,司馬逸原本對她寵愛有加,如今竟然這般殘忍,只因爲不想要她在出現在,不想要歐陽夢兒跟在他的身邊,免得攪擾了司馬逸和歐陽情的好事,這一切,都是因爲歐陽情那個賤人,好好的癡呆不做,卻要跟她搶男人。
二夫人打量着歐陽夢兒,開口問道:“夢兒,這一切都是太子做的,怎麼……”
歐陽夢兒搖搖頭,含着眼淚將昨夜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二夫人,二夫人聽完之後身子一歪,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她怎麼也想不到,素來寵愛的女兒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司馬逸,可當真是狠心啊。
二夫人到底也是見過世面之人,當下咬着牙怒道:“夢兒,我可憐的孩子,那司馬逸真不是東西,咱們不嫁也罷。只是,如今這司馬逸已經對你這般了,只怕這太子妃是做不成了。”
歐陽夢兒咬着嘴脣,半晌面色陰沉冷笑道:“做不成了,自然是做不成了。可是,我決不能眼見着歐陽情做太子妃,更不能眼見着司馬逸活的如魚得水,昨晚的一切,我都要一一討回來。”
司馬逸不是看上了歐陽情麼,她就偏偏從中作梗,讓這兩人不能成婚,她要看着歐陽情從太子妃的位子上摔下來,更要看着司馬逸達不成目的的模樣。歐陽夢兒攥緊了拳頭,指甲摳進了肉裡,鮮血橫流,卻絲毫不曾在意過。
司馬逸所做的一切,她一定要他付出代價,既然如今司馬逸已經看中了歐陽情,只要對付歐陽情就可以了,歐陽夢兒自問,她沒那個本事算計司馬逸,可歐陽情就在丞相府之中,青絲居就那麼大的地方,歐陽情還能跑到哪裡去不成。
於是,歐陽夢兒開口說道:“孃親,咱們沒本事算計太子,可歐陽情不就近在眼前麼,我受的委屈,要歐
陽情那個賤人加倍償還!”
二夫人心疼歐陽夢兒,本就不待見歐陽情,自然是自一口答應下來,大夫人死得早,這府中的一切都是她這個二夫人在料理,憑什麼一切的好事都給了歐陽情,而輪不到她的夢兒。
二夫人微微蹙眉,盤算着怎麼算計歐陽情,可如今歐陽情今非昔比,身爲丞相府的嫡女,那青絲居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了,何況還有小天和巧兒這忠心耿耿的奴才守着,背後又有南宮徒撐腰。這丞相府主子,歐陽震近些日子以來也是越來越疼愛歐陽情了。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來了一個人,二夫人下意識擋住了歐陽夢兒,卻見來人正是丞相府的三夫人。
“三妹妹,怎得起的如此早。”二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眉宇間卻是戒備之色。
三夫人聞言,陰沉着臉緩緩說道:“不小心瞧見了也聽見了,自然是要登門拜訪的,二姐不歡迎妹妹麼。”此言一出,二夫人的臉頓時都綠了,別看這三夫人平日裡不善言辭,實際上也算是一個狠角色。
這丞相府的女人,若真是人畜無害,只怕也活不到今天了,當年三夫人拿着那東西,得來了數十年的安穩日子,足可見,此人是咬人的狗不亂叫,真到了關鍵時刻,咬你一口,那可是口口見血,要了你性命你都不曾察覺得到。
三夫人眼見着二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便出言解釋道:“妹妹此番前來,可不是爲了給姐姐找麻煩的。歐陽情害的馨兒瘋瘋癲癲,到如今還不見有所好轉,我這個做孃親的總要爲馨兒做點什麼,才能安心的合上眼睛不是。”
二夫人心中一動,示意三夫人繼續說下去,三夫人繼續說道:“衆所周知,大夫人走得早,這丞相府根本就沒有什麼大夫人了,更談不上什麼嫡女了。這些年還不都是姐姐操持丞相府的大事小情,怎麼算,姐姐也應該做這個大夫人了。”
二夫人眯着眼睛,當下便明白了三夫人的意思。只要她做了丞相府的大夫人,那麼歐陽情便不再是嫡女了,歐陽夢兒纔是嫡女。如此一來,太子爺自然不能迎娶丞相府的庶女歐陽情,縱使到時候司馬逸不願意迎娶歐陽夢兒,可如此一來,也算是斷了歐陽情的太子妃之路。
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二夫人怎能不做的,想到這裡,二夫人語氣有所緩和,歐陽情啊歐陽情,你怎麼也想不到得罪了三姨娘,會是什麼下場。
計策有了,可這麼多年以來,二夫人不是沒動過扶正的心思,哪一次和歐陽震提及此事,都是不了了之,若是多問了即便必定會招惹歐陽震惱怒,直接將她給轟出去。
當年,歐陽震雖然寵愛二夫人,可心中對大夫人那是非常尊敬的,可以說歐陽震和大夫人才是相敬如賓,青絲居便是歐陽震爲了大夫人而修建的。這些年,丞相府之中的女人走馬燈一般,從侍妾到
各房的夫人,都沒有修建過自己的宅院,唯獨當年早死的大夫人,得到過歐陽震的尊重。
曾經,二夫人覺得青絲居這名字實在是不好聽,便想改了名字,歐陽震卻不同意,由此可見,縱使大夫人已經死去多年了,歐陽震的心中還是放不下的。若是放在早幾年,二夫人一定會鬧得雞犬不寧。
今時不同往日,她可以鬧,卻不得不顧及歐陽夢兒以後的日子,萬一觸怒了歐陽震,只怕她們母子二人在丞相府更是寸步難行了。當年,二夫人出於極度害死了大夫人,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還要被大夫人的女兒,歐陽情死死的壓制着。
二夫人微微蹙眉,遲疑道:“這扶正之事,我也不是沒和老爺說過。可老爺對大夫人的心思,可是咱們姐妹比不得的,只怕無望啊。”歐陽夢兒聞聽此言,神色黯淡,確實,孃親雖然得寵,可終究還是比不上那個死去多年的大夫人。
真不知道,大夫人究竟有什麼好的,能讓堂堂的丞相大人念念不忘,想到這裡歐陽夢兒忍不住說道:“哼,不就是個賤人,死了這麼多年,爹說不定早就給忘了。”
“放肆!”二夫人一反常態,竟然轉身訓斥起了歐陽夢兒,旁人不知道,可二夫人心裡卻清楚地很。大夫人心地善良,從未做過害人的事情,當年若不是年輕氣盛,她也不會對大夫人下毒手的。害死大夫人這件事情,對於二夫人來說始終是一塊心病,每當看到酷似大夫人的歐陽情,二夫人就是沒由來的一陣害怕,總覺得是大夫人回來找她了。
這麼多年,二夫人之所以對歐陽情百般折磨,就是希望這個酷似大夫人的嫡女,也能早點離開這丞相府,生也好活也好,她不願在看到那張酷似大夫人的臉。當歐陽夢兒辱罵大夫人的事情,二夫人也難免會動怒。
這世間,總有一些人,即便是死了,也會有人對她無比的崇敬。同爲女人,二夫人心腸狠毒,可終究對故去的大夫人,帶着一分歉疚,這輩子二夫人唯一無法面對的人,就是當年人畜無害的大夫人了。
歐陽夢兒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多說些什麼,這一切,卻都被三夫人看在眼中。她猜的沒錯,二夫人果然還是有心結的。
“姐姐大可放心,此番必定能成功,如今老爺年歲大了,府中總要有個主事的夫人才行,這大夫人早早晚晚還不是要立的麼,咱們跟老爺好好說說,老爺自然也就應允了。”三夫人笑着說道。
二夫人一想也覺得有道理,這些年丞相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還不都是她這個二夫人在操持,本就應該扶正了,現在提出來,倒正是好時候。
三夫人見狀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二夫人的屋子,莫名的她竟然不希望被歐陽情看到,她和二夫人在一起。這段日子,丞相府的人沒少在歐陽情那裡吃虧,就連三夫人也不得不忌憚歐陽情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