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瑕的話,蝶雪驀的怔住,回頭示意香草離開,看到香草的身影消失在晶簾後,再按耐不住撐住桌子激動的站了起來,驚喜的帶着顫抖放低聲音期待的問:“無瑕,你還願意幫我?”
本來己經死心了,卻想不到無瑕還願意幫她,願意讓她跟着他出宮,或許她沒有辦法再回天界,可是她還是害怕呆在絕昊身邊,生怕自己的心會淪陷,以前只是稍有些動心,她就那麼痛。
所以,她不要陷下去,也不想被他再一次無情的拋棄,如果說加雷的背棄,讓她沒了退路,絕昊的拋棄只會讓她沒有前路,所以,她想離開,趁着絕昊還沒有拋棄她之前,她只想離開。
無瑕想不到蝶雪竟然如此激動,怔了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皺着眉頭不確定的問:“雪兒,你的意思是還想出宮?不想呆在皇兄的身邊?”
他不確定自己剛纔聽到的話,心竟然提了起來,看着蝶雪,連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雪兒的意思真的是這個意思嗎?難道他還有希望!
“是啊,無瑕,你幫我好不好?這次你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我找不到任可人可以幫我了。”蝶雪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水眸迷濛起淡淡的霧藹,越發顯得美的迷離而失落,脆弱的找不到方向,祈求的看着無瑕。
因爲他是朋友,所以她纔在他的面前脆弱,因爲他願意幫她,所以她才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她無路可退,又無處可去,唯有寄希望這唯一願意幫她的無瑕。
在這血皇中,若說還能有人幫她,願意幫她,有能力幫她,除了無瑕還真沒有其他人了,可是無瑕還願意幫她嗎!
“雪兒,我會幫你。”感應到她的脆弱無助,無瑕一把抱住她的纖腰,把她摟在懷中,懷裡的她在微微顫抖,他不願意看到她這麼脆弱無助,更不願意看她傷心,如果她真的想離開皇兄,他一定會幫她,縱然會惹皇兄不高興。
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讓她驚了一下,不着痕跡的笑着推開他的手,她不想讓人覺得她可憐,但是擡眸看着無瑕眼中真誠的憐惜,心莫名的一軟,咬着脣感動的嗚咽了兩下,忽的一下子又埋進他的懷裡,突然綻開絕美的笑靨,卻淚落如雨,彷徨無助,擡起淚眼茫然的看着他:“無瑕,謝謝你,謝謝你!”
她好累,也好痛,只想借一個溫暖的懷抱的靠一靠,就放肆那麼一回,就一回吧!淚不受控的落下,迷濛了眼前無瑕俊美的臉,看不清的他在淚眼中迷離成另一個俊美妖嬈的形象,那樣冷洌無情的紫眸!
爲什麼,他看起來象他!手不由覺的撫上他的臉,微微顫抖!但他不是他,若是他不會有這麼真誠溫暖的眼神,但這一刻,她卻希望他是他,可以讓她的心有暫刻的依靠和停留。
見她突然而來的信賴,無瑕愣了一下,隨既心疼的伸手緊緊擁着她,看着她臉上露出悲哀之色,眼中隱隱有晶瑩閃過,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背,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她很痛,他只煩惱自己不可以解輕她的痛苦,可以讓她不那麼傷心。
半晌,蝶雪怔怔的從無瑕懷裡擡起頭,茫然間推開他,後退幾步,笑的淒涼無助,烏黑的眼眸美麗中透着死氣,雖然有淡淡的希望,那希望卻很淺,淺的進不了她的心。
無瑕看着懷中空落落的感覺,失落的收回目光,沒關係,他能等,他會等到雪兒真正接受他的那天,或許到了那一日,她纔可以不那麼悲傷而絕望,雖然他不知道天界的加雷跟她有什麼關係,但他不會相信她是天界派來的奸細。
她不會,也不可能是,那雙清澈的眸子可以照見人心般的純真,不管是笑容還是哀傷看不到一絲的虛假,她怎麼可能會是天界的奸細,墨染說的一定不是真的,所以他不相信,他願意幫她,既便她看不到他的好,只要她的臉上能露出初見時純真的笑容,就夠了!
俊臉上露出笑容,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她烏黑的長髮,她變得更加蒼白了,剛進門的時候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她的生命波動也是那麼微弱,不過還好,雖然微弱卻還在堅強有用的跳動。
看着無瑕不放心的離開,他的背影透着淡淡的寂寥,蝶雪重新躺回牀上,怔然許久呆呆的腦袋才恢復正常,脣邊綻放出如煙的笑容,不再去想其他,那些事她控制不了,一個小人物而己,又怎麼進入那些至尊眼裡。
她現在只想乖乖當個小人物,犯犯該愁的事情。
雖然無瑕己經答應會幫她,可是她也知道想離開皇宮肯定是千難萬難的,要不然,無瑕也不會等到現在,一定要想的周密才能逃離。
水眸不自覺的迷離,心中藏着事,心思全不在身邊,倒是香草叫了她好幾聲才發應過來,微蒙的看着香草,顯然根本沒有聽到她剛纔說的話。
“娘娘,君皇聽說您醒過來,特地遣人過來,說一會君皇就回來,叫奴婢先服待娘娘洗浴用膳,他可能回來的有些晚。”香草喜悠悠的說,君皇對娘娘果然是不同的,連回來晚都要叫人來關照一聲,顯然是怕娘娘等的晚了。
這絕對說明娘娘再不會受委屈了,她這個做小宮女的當然替娘娘高興。
他來做什麼!再見他己沒有想象中的難,或者連死都不怕了,她還會怕誰,脣邊的笑意茫然,淡淡的譏誚,爲自己也爲他。
蝶雪想不到絕昊回來的那麼晚,而且還是被擡着進來,看着那張靜靜的躺在龍榻上俊美蒼白的臉,少了平時的寒洌,退下高高在上的冷厲,俊美無鑄的臉平靜而安和,從來沒有過的安靜平和,幾縷紫色的長髮落在他的臉上,爲他帶上了幾分平時沒有的柔美。
他受傷了!
他竟然受傷了!
而且還傷的那麼重!
他不是最厲害的血皇嗎?血界至尊的力量以整個位面爲源泉,只要血界不滅,至尊的力量就不會力竭,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受傷。
身子不可自控的撲到牀邊,手指輕微的撫在他的臉上。
帶着她自己都無法忽視的顫抖。
不是那麼恨他嗎,不是想離開他嗎,不是害怕見到他嗎!可是現在看到他安靜的躺在那裡,心裡竟然一點也不快樂。
竟找不到半點放鬆,只是脆弱的心痛。
“娘娘,君皇上次爲救你特地去妖界尋驚魂草跟妖皇比試的時候,曾受過傷,這次跟魔尊切蹉時不不心撞到傷口,失手之下,被魔帝的絕源刀刺入胸口。”墨染沉着臉,垂下眼眸不悅的道。
魔帝和君皇一見面就必然會動刀劍,這次也不例外,不過每一次皆以魔帝的敗北而結束,所以這次魔帝又提出來,墨染也不在意,卻不料這次竟出了意外。
一想起這件事,墨染就生氣,連帶着也生起一邊默不做聲的蝶雪來,要不是驚魂草珍貴,君皇也不會親自趕到妖界與妖皇發生衝突,君皇讓了妖皇一招,才受了點傷。
“君皇那麼高強的修爲怎麼還會受傷?”蝶雪淡淡的道,呆滯着手撫在他俊逸的眉宇上,絕美的柔脣泛起淡淡的冷落,長長的羽睫蓋在她的眼簾上,微微顫動中隱下她所有的情緒。
“若不是上次爲了給你找驚魂草在妖界受了傷,君皇又怎麼可能一招輸給魔帝,受那麼重的傷。”墨染看到蝶雪淡冷的神情,怒了,這女人還真沒有良心,君皇若不是爲她找驚魂草又怎麼會受傷。
爲她找驚魂草,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她不知道!
手抓住邊上的紗帳,用力扭捏在一起,看得見手指間因用力,變得蒼白:“君皇什麼時候去的妖界?”
“什麼時候,還不是你上次君皇離開血界的那幾天,後來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君皇沒來得及治傷就返回了血界,不然魔帝何以能傷到君皇。”墨染沒好氣回答,順便把一瓶藥膏扔在牀頭,“三個時辰給君皇上一次藥,魔帝的絕源刀有魔界本源之力,君皇沒辦法自我修復。”
說起這個墨染就更生氣了,不過生氣的對象是君皇,中了一刀後,竟然還特地關照把他送回天宇宮,並且不要他的照顧,只需交給那個重新復位的雪妃就可以了。
這麼重的傷,五大本源神器,一般人只要碰傷一點就會致命,君皇受傷不輕,他擔心的有些心浮氣燥,卻不想君皇還不要他照顧,竟然讓那個女人來照顧他。
君皇的決定他不敢有異議!
但是天界的女人,真的能相信嗎!想到這個墨染就不放心,平時他或許不在意她天界的身份,但現在不同,君皇受傷,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讓一個天界的女子守在旁邊,不放心的側目看了看坐在牀邊,彷彿呆滯了的蝶雪,憤憤的出了門,走了幾步,總覺得不放心,又退了回來。
一個天界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來歷神秘的天界的女人,他真的不放心,眼眸一閃,落在君皇殿外奔騰的息河外。
奔流的息河從高處奔流而來,巨大的衝擊力飛濺起萬丈的浪花,這是血界的源河,從天宇宮殿後流過,但卻毫無生息,宛如沒有生命一樣。
墨染化做息河中的巨浪,在奔涌間偶爾衝上寢宮的窗臺,時不時可以看到寢宮的情況,他,真的不放心君皇的傷,也不放心讓受傷的君皇跟那個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