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幸,她自己是幸福地,依靠在穆巖的懷裡,穆巖攏攏她的身體:“小雨,我也看不明白,我那天去找他的時候,明明看到他同樣很痛苦,爲什麼要做得這麼絕,他到底有沒有苦衷,我和他幾乎是穿着同一條褲襠一起長大的,但是我都看不透他,這一次是他不對,這麼多年,我留着冷氏集團,做的東西本來就並不是我喜歡的,而就是因爲他把我當兄弟,我是他唯一信任的兄弟,我才幫他,但是現在他連我也瞞着,或者我根本就不認識現在的他了?”穆巖同樣是感覺到非常無奈,當他拿着辭呈的時候給他的時候,冷烈沒有挽留,冷烈的脾氣他自然是瞭解的,即使心裡多麼想,也不會表現在臉上。而今自己呢,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他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巖,你會怪我嗎?放下如風來照顧晴天,也不着家的,我就是這樣的脾氣,講義氣,就跟男人一般講義氣,這輩子,朋友是一輩子的,尤其是晴天,所以如果可能我不想你爲了我和冷烈鬧僵,畢竟你們也是這樣的朋友,或者是兄弟,要不然他不會那樣信任你那麼多年!”貝雨甯勸着穆巖,穆巖詫異地看着貝雨甯,本以爲這個大大咧咧的老婆不會注意到那麼些細節,不管怎麼樣,冷烈總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謝謝我親愛的老婆,我怎麼會介意呢,嫂子是個好人,我明白的,如果有一天換做是冷烈,我也會這樣子做,如風有我媽和你媽搶着帶,這死小子只要有牀哪裡都好睡,晚上和我睡得時候,就特別彆扭,就是怕我比他帥!”穆巖嬉皮笑臉地開着玩笑,然後載着貝雨甯出去吃點東西。
夢境中,漆黑一片,就像是跌落在一個迷霧森林,轉眼都是參天的大樹,每一棵大樹都一模一樣,夏天晴在森林裡不停地奔跑,就想找到一個出口,卻始終沒有光線,回頭,不斷地尋找,卻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什麼都沒有改變。
“媽媽,我在這裡,你過來找我呀?我在這裡等你!”稚嫩的童聲響起來,遠處一個穿着粉紅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在奔跑,落下銀鈴般的笑聲,笑聲動聽。
“心兒,心兒,等等媽媽,媽媽就過去!”伸手觸摸遠處,不停奔跑着,邁開步伐,地上荊棘滿布,奔跑在尖銳的石頭上,劃破了腳趾,鮮血一滴一滴地開始流,流失的時候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不覺得痛,只覺得空蕩蕩,心裡沒有着落。
她又要再一次失去心兒了嗎?那種鮮血從身體裡抽離的滋味她還要再一次承受嗎?“天晴,天晴,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寶貝,你會一直都在我身邊的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看不清楚臉上的五官,但是欣長的身子,冷漠的打扮,是冷烈,是那個溫柔的冷烈。
“阿烈,你在對不對,你沒有不要我!”夏天晴從摔倒的地方爬起來,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冷烈都是騙她的,他在她的身邊,沒有離開。冷烈怎麼會離開她呢。
夏天晴不顧腳上的血跡不斷往前跑,她要抓住冷烈的手,她更加要抓住心兒的手,他們都是她生命力最重要的人,他們都不會走。
汗涔涔地從臉頰上滲出來,就像是跑了很久很久的路途,“啊!”從病牀上坐起來。夏天晴汗水滲透了病人服,她眼神迷離,她的眼裡還是無盡迷失的森林,還有心兒和冷烈的身影。
下牀,穿鞋,推開門,往前跑,她要去尋找心兒,她的心兒在遠處等她呢,冷烈也在不遠處等她,她要去找他們,他們該在一起,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當貝雨甯和穆巖用過晚餐回到病房的時候,貝雨甯打開燈:“天哪,晴天不見了,她好好地睡着,怎麼會不見了呢?”
“不要急,不要急,說不定是護士帶去做檢查了,好好的,嫂子能娶哪裡呢?”穆巖上前安撫下着急着的貝雨甯。
然後跑出去,將值夜班的護士叫了進來:“護士小姐,這間房間的病人在哪裡,怎麼突然不見了!”
“剛剛查房的護士過來的時候就發現燈暗了,以爲病人休息了就沒有進去查房!也不想打擾病人修養!”護士交代着。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她什麼都沒帶,能跑哪裡去,就是現在的狀態不穩定,我就怕她出什麼事情,今天上午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要不要告訴奶奶!”貝雨甯擔心着問穆巖的意見。
“不要告訴老人家了,我們先去找找吧,免得老人家晚上還擔心,已經都弄成這樣了,再弄的不見了,老人家肯定承受不了,我先去調看一下閉路電視,你在這裡等我,說不定等會她就回來了!”穆巖冷靜的分析着問題,躊躇不定的貝雨甯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穆巖急忙跟護士出去看閉路電視。
過了十來分鐘,穆巖回到病房,貝雨甯見穆巖回來:“回來沒/有消息沒?”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對方。
“我看過閉路電視了,她穿着病人服,半個小時前面,自己跑出去的,好像跑的很急,就好像趕着去辦事一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穆巖敘述着從閉路電視上看到的情景。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她往哪裡走去了?”貝雨甯雙手交疊着。
“我們先不要亂了手腳,想想哪些地方她可能會去,我們分開來找?”穆巖穩定住貝雨甯躊躇不定的身體,將她安撫好。
貝雨甯想了想:“除了夏園,冷家,這麼晚了她還能上哪裡去啊?”
“那我們就分頭去找,你去夏園打探打探,不過我估計去夏園的概率比較低,如果回夏園了自然奶奶會通知我們,你可以去找夏天俊,他在夏園陪着老人家,旁敲側推地問問他,也可以讓他幫忙找!我現在去冷家,找找看她在不在,我認爲她去冷家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爲冷烈早上剛來過!”穆巖安排到,遇到問題的時候,男人果然比女人更加冷靜。
“好,那我們快去吧!不管怎麼樣,保持聯繫!”貝雨甯答應,穆巖拿了件外套給貝雨甯披上:“晚上有些涼,你自己當心,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他們分頭行動。
註定要相遇。
只不過我們之間的相遇是爲時已晚還是剛剛開始。
白色的身影在橫行的馬路,燈光四溢交錯,穿梭着,彩色的霓虹燈打落在了她的身上,嬌弱的身軀不斷地奔跑,眼睛裡沒有燈光,沒有道路,只有奔跑。
汽車的大燈明亮地照在眼前,幡然醒悟過來一樣,白色的探照燈將眼睛裡的一切黑暗都一掃而空,用手擋住眼睛,眼睛刺痛,淚水頃刻而出。
“啊!”一個轉身,倒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交疊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腦海中,迷失的森林彷彿又沒有出現過一樣。
白色的轎車戛然而止地靠在一邊,急促地打開車門,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一個人,都來不及剎車,一抹白色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秀氣的臉龐,白色的棉質t恤加上白色額休閒褲,白色在他的身上顯得沒有陰柔,只是純淨。
他急忙小跑着過去,“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男人將躺在地上的白色衣着女孩推過身體,想檢查檢查她傷勢如何。“是你,天晴,怎麼是你,你沒事吧?”男人認出了夏天晴,夏天晴怎麼會這樣落魄地半夜出現在馬路上,還穿着拖鞋,拖鞋和衣服好像都是醫院的。最近鮮少聯繫了,自從上次產檢的時候,被鬧得風風火火,他就少聯繫了。
夏天晴被喚醒過來,才覺得只是頭痛不已,自己怎麼會跑到馬路上來,還被車撞,搖搖頭,看清了扶着她的男人:“天啓!”她輕柔的一喚。
“原來你還認得我,沒事吧?你看看你,都受傷了,半夜三更跑到大街上來幹嘛?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季天啓將夏天晴扶起來,她的腳踝明顯受傷了,站立不定,一站起來就倒在了季天啓的懷裡,現在的她看起來真的是想要好好保護着,脆弱地就像是隨時都能被風吹倒。
“我不要去醫院,不要……不要……”夏天晴捂着自己的頭,陣陣發痛,她不要去醫院了。
“好,好,好,我們不去,不去,要我送你回家嗎?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下?”季天啓溫柔地問道,他不知道夏天晴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好像是被重創了一樣,身心都受到了傷害,上次去產檢說是快三個月了,怎麼肚子還是扁平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季天啓思索着。
扶起不斷往下倒的夏天晴,夏天晴失魂落魄地告訴着他:“我沒有家,爸爸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冷烈不要我了,心兒也不要我了,奶奶,我不要奶奶哭!”
“你怎麼了,那個笑容滿面的夏天晴到哪裡去了,好了,我們不去,我帶你先回我那裡,我幫你傷口清理下,你需要休息!”季天啓將她抱到副駕駛座上,爲她繫好完全帶。
夏天晴沒有答話,好像是默認了季天啓的話語,看着她臉上蒼白,手臂上因爲剛剛擦撞,都有着紅色的劃痕,甚至還滲着血絲。季天啓看無助的她真是心痛不已,不知道是誰把她弄成這幅樣子,她不是很幸福嗎?怎麼現在這樣?一肚子的疑問要等着夏天晴清醒的時候告訴他。
一路上,夏天晴無語,眼睛慢慢合攏,好像是累了,漸漸睡過去了,季天啓將她小心翼翼地從副駕駛座上抱下來,抱在懷裡,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