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淇氣急敗壞的在臧言的臥室裡,手裡託着一條長長的與屁股相連的牀單,狠狠的把穿着十字拖鞋的腳踹在房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臧言坐在沙發裡,一臉無奈的看看小臉皺成一團的沐沐,回頭望望被踢得當當響的房門,他只能聳聳肩去做飯。
沐沐不高興的跑到臧言的房門前,跳着腳,指着房門破口大罵:“壞姐姐,沒人要,賴着我爸爸!”
陸淇本來就因爲臧言不安慰她心中積氣,再一聽這小兔崽子開始這麼猖狂的罵自己,大小姐脾氣的她哪裡受過這般污辱啊,她也不顧及自己屁股下面帶着牀單的形象了,打開房門一臉怒氣的提起站在房門外的沐沐,擡手就是兩個巴掌到了屁股上。
突然的生疼,讓沐沐眼睛如決了堤的流了下不,他一邊哭一邊喊:“爸爸,壞姐姐打我,壞姐姐打我!”
“讓你再這麼沒教養的罵我,看你還罵不罵了!”陸淇狠狠在沐沐的屁股上擰了一下,然後才把她扔到地上。
聽到沐沐無比悽慘的哭叫聲,臧言連忙扔下菜從廚房跑了出來,看到一臉委屈的沐沐趴在地板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旁邊站着氣喘呼呼的陸淇,臧言的火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居然和小孩子較起真,連小孩也不放過!”
陸淇委屈的看看臧言又惡狠狠的瞪着沐沐,惱火的說:“你看看,這全是這個野種乾的好事!”說着,轉過身子指着自己渾圓的屁股下和睡衣連在一起的牀單。
“就是你壞,誰讓你老是欺負媽媽,說媽媽的壞話!”沐沐抹了一把鼻涕不甘心的回嘴。
臧言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哭笑不得形容了,首先,他這六年來從沒見過沐沐如此反激,這麼不懂事過,再者,陸淇對待沐沐的做法實在讓人有些不齒,他只是以爲陸淇從小出身有些身份,脾氣是大家慣出來的,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根本就不是脾氣的事情,而是人的人性問題,和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一起,他實在不敢想像!
陸淇雙目圓睜的怒瞪着沐沐,不自覺的揚起左手還想打沐沐來解恨,但一看到旁邊站着的心上人,陸淇輕輕哼一聲,手又不甘心的放了回去,然後聲色嚴厲的說:“今天看在臧言的份上,我就饒了你一回!”
雖然沒有說下文,但臧言能感覺得出來,陸淇心裡是窩着一股火的,他覺得她在這裡再待下去,有些不合適,於是便很直白的下逐客令:“陸淇,你一夜沒回家是不是該回去了?還有,如果以後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請你不要再來找我!”
沐沐一聲臧言對陸淇下了逐客令,立時就不哭了,然後從地上爬起來,鑽到臧言的懷裡,看來爸爸還是向着自己的,他的心裡無比歡愉。
陸淇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沒有聽到臧言說的那句話似的,狠狠瞪了一眼臧言懷中的沐沐說:“算了,我回屋再補會覺,午飯我不吃了。”
說着,屁股上夾着牀單便往臧言的臥室走去。
沐沐擡起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臧言的臉,好像在說,爸爸,你還不讓這個壞姐姐走!
好像是被沐沐盯的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是臧言打心裡對於陸淇的作法就很反感,他抱着沐沐快一步走到陸淇身邊,然後一把拉住陸淇的胳膊,又強調了一遍:“我好像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請你馬上,立刻離開這裡!”
陸淇臉色一綠,眼睛裡氤氳着一片水色,她顫抖着雙脣,雙手緊緊的攥成拳,身體劇烈的抖起來,好像在努力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氣和委屈,良久,她才擡起滿是水霧的眸子怔怔的看着臧言:“你真的這麼狠心?你不顧及我們之前的感情嗎?”
臧言無奈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沒說話,只是抱着沐沐走到大門口幫陸淇打開了大門:“後會無期吧!”
陸淇狠狠的瞪了眼臧言,她的眼睛裡怒火熊熊,好像只要噴發出來就能燃燒了整座房子,她陰狠的目光最後落在臧言懷裡已經有些害怕的沐沐身上:“我會讓你後悔這樣做的!”說完快速的轉身,夾着牀單跑了出去。
臧言無力的關上房門,然後把高大的身子靠在門板上,輕輕嘆了口氣,他真的相信陸淇最後說的那句話,像她這樣的女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沐沐好像是被陸淇臨走時看他的眼神嚇到了,有些發抖的摟着臧言的脖子,小聲的抽泣着……
………………
曲沐陽把公司裡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然後開車去了安淇公司,他現在迫不急待的想看看,當岑溪知道安淇公司幕後的老闆是自己的時候,她會是一種什麼反應。
深秋的天氣有些涼了,但曲沐陽依然只穿一件白色的襯衣,而且領釦敞開兩顆,露出裡面健美的胸肌,他深邃的眸子望着安淇公司樓前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一種窒息的感覺將他淹沒,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看到岑溪的這一刻會是這種感覺,他把車開得很慢,在大樓前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停下車子,然後在擋風玻璃裡看着那抹倩影隨着那個男人上了車,然後他氣憤的打開引擎,跟了過去。
………………
坐在張薩克的車裡,岑溪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老實說自己和張薩克並不熟悉,他們只不過是有過一面之緣而需要合作最後也沒合作成的失敗的合作伙伴而已,本爲今天岑溪不想和張薩克出來,但張薩克一臉神秘的樣子莫名其妙的驅使着她的一顆好奇心跟了出來。
“你現在一定有很多話要問我吧!”張薩克戴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鏡,看上去酷酷的像是黑幫老大,他一臉平和的和岑溪談着話。
岑溪故意把目光放到車窗外的風景上,然後再一副心在不焉的回答着他的話:“啊?你指的是什麼?”
張薩克微微一笑:“你明知故問吧,看來你也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沒大腦吧!”
岑溪俏皮的一笑:“還真承蒙你擡舉了,我可不知道自己還有你覺得的這種聰明呢!”岑溪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只是普通一個人,不帶任何目的的去和每一個人接觸,但爲什麼總是給人留下一種她暗藏心機這種感覺呢?
車子很快到一家咖啡館,張薩克才把車子停了下來,然後很紳士的爲岑溪打開車門讓她下來,兩人說說笑笑的並肩走進咖啡廳裡。
曲沐陽看到這一幕,氣憤的把拳頭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然後一臉陰鷙的揚起嘴角,岑溪,我養了你十年都沒發現,原來你勾引人的本事是天然形成的怪不得當時莊嚴一直跟我要你!
曲沐陽轉動着眼珠,想了想,最終從車子裡拿出一副墨鏡戴要眼上,然後打開車門直接進了岑溪和張薩克剛剛進的那家餐廳,他要看看,岑溪和這個張薩克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
張薩克和岑溪兩人坐在咖啡廳的正中間桌子,然後張薩克問岑溪喜歡喝什麼,岑溪笑笑說什麼都可以,反正剛吃了午飯,自己的肚子現在還撐得不行呢。
張薩克點了兩杯拿鐵,然後一臉深意的看着岑溪滿是疑問的臉:“你在安淇待的怎麼樣?”
“能怎麼樣,剛來上班的第一天,在設計部當個跑腿打雜的唄。”岑溪一點兒也不避諱的說,職位低沒有什麼可丟人的,反正她是新人,只要是金子到哪都能發光,用自己的雙手掙錢,不怕別人笑話!
張薩克揚一揚劍眉,調侃的說:“我可以認爲你在安淇工作的並不理想嗎?”
“隨便,你問這些做什麼?我已經明確的告訴過你了,我不會和你合作任何事情的!”岑溪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防備的看着張薩克,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出現就是要找他合作,而她當時只是因爲沐沐丟了,腦子一熱才答應和他合作的,但現在自己似乎也不用和他合作,也沒什麼好合作的。
張薩克端起服務員剛送過來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小口,然後滿臉笑意的看着岑溪:“想不到人不大,防人之心倒是挺想的,換句話說,我長得很像壞人嗎?”
反正不像好人!岑溪在心裡接了一句,但嘴上卻只是笑了笑,沒說話,是不是好人誰知道,不然,她一個小小公司職員,你找我幹嗎啊,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利可以讓你圖的!
張薩克入神的盯着岑溪一臉的緊張,然後爽朗的哈哈笑了兩聲:“放心,如果我再找你合作呢,肯定是正大光明的,而且,以你現在的職位,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和你合作的不是嗎?”
“那你找我幹嗎?”岑溪疑惑的問,自己既然沒有什麼利可讓你圖,你老是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幹嗎?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我有孩子,你不是不知道啊,雖然我很有自信自己的魅力,但我還不想勾引你!
“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就當是,上次你陪我喝酒,我今天借個機會謝謝你吧!”張薩克凝神思考了幾秒鐘回答,如果他推測不錯的話,過不了多長時間,岑溪一定會在安淇公司當上高層,到那個時候,自己便可以找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現在就當先打一下感情牌,到時候好有合作機會。
岑溪菀爾一笑,帶風的眸子裡透出來的光,迷倒衆生。
坐在一個不起眼的眼角里的曲沐陽,狠狠的把手握成拳頭,然後雙眼冒火的盯着前面那桌上兩個談笑風生的人,心裡的怒火越積越多。岑溪,你竟然對着別的男人這麼燦爛如花的笑,想不到你骨子裡是如此風騷,你果然不再是十年前的岑溪,但不管時間再過多少年,你骨子裡的那骨賤勁,只是越來越濃而不減弱!
岑溪擡眸看一下張薩克,他的眼睛裡滿是真誠,根本就找不到她之前預想的一些東西,或許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張薩克其實只想和自己做個普通的朋友而已,這樣想着,岑溪面色有了些羞愧之色,她主動端起咖啡杯,迎向張薩克:“不管怎麼樣,以後我們就是可以談心的朋友了。”多一個朋友情多一條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尤其是像岑溪這麼一個單身媽媽,更需要朋友的關心的照拂,既然張薩克這麼主動的來和自己示好,那她就不要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